不是運城的倖存者們只顧自個,不理會同類所承受的痛苦與悲涼,不願在這種時刻伸出援救之手。
實則是,大部分被派遣的壯年勞動力,各個在運城都是拖家帶口,調派命令書下達時明確寫明,這一去支援,短則半年,長則需要一年時間,如此長時間,對於這些壯年勞力的家人來說,是相當痛苦而難捨的期限。
家中被調派的壯年勞力,一般都為男性,這些男性幾近個個都是一個家庭的主心骨,他們的離開勢必讓在十一年前災變後好不容易組建成的新家庭,再一次承受分離之痛,這種痛,對所有經歷過災變的倖存者來說,都很難坦然承受,沒有男人的保護,一家剩餘的老弱婦孺更是人心惶惶。
這種惶惶不安的狀態,從每一個小家庭出現,逐漸擴散至整個運城範圍。
另外一方面,運城的異變者也被大量分散派遣,派出者基本為中低層異變者,他們是準備前往受災五城,幫助其穩定可能動盪的局面。
這一派遣,導致運城維持正常秩序的固有力量大幅度減弱,更加加劇了運城普通無辜倖存者的不安全感。
對此,運城上層只能無奈苦笑。
陣痛無可避免,他們不能因為這種狀態就中斷壯年勞力的輸出支援,畢竟,在又一次經受過骷髏怪物的瘋狂攻擊後,不僅是他們,整個風星其它沒有承受這一災難的倖存者之城上層,同時清醒認識到一點,在現在的風星,哪一個倖存者之城都不能固守一域就認為可以安枕無憂,骷髏怪物的強大再一次超出預期,任何一個倖存者之城不管規模有多大,單獨面對這些骷髏怪物時都一樣脆弱,若不聯合其他倖存者之城,滅頂之災有可能隨時都會出現。
在現在時刻伸出支援之手,說不定下一次,被救援的會是他們,而救援者可能是現在伸手幫了一把的受災之城。
這一點幾乎成為共識。
一些曾經因規模較小,又或以這樣那樣的原因,不肯加入聯盟軍的倖存者之城,也紛紛迫不及待表達了加入之意,並且,在葉揚飛一行人回歸之前,聯盟協議也早就簽訂完畢。
因此不管如何,運城上層頂住來自內部的壓力,依舊按照各城之間簽訂的協議,將規定需要派出的支援勞力與異變者,按時一批批派向五個受災之城。
當然,大規模混亂不可能發生。
畢竟運城所有加入聯盟軍中的異變者戰士,已經大部分回歸運城,或許他們的數量不夠龐大,但質量卻絕對一個頂百,有他們坐鎮運城,幾乎就肯定不可能發生任何混亂,小規模混亂也不可能。
氣氛是無法以人力改變的東西。
但只要時間推移,氣氛註定會逐漸改變。
反正這個世界,離開了誰一樣都會照舊運轉。
一個月後,運城的恐慌情緒漸漸變淡,不管怎樣,一些承受長時間離別之苦的家庭,開始潛意識接受不得不離別的現實。
二個月後,恐慌情緒幾乎消失,畢竟人活一世,除了感情之外還有很多現實必須面對,比如吃飯,比如睡覺,為了這些現實大部分普通倖存者不得不投入繁忙工作,只有工作才能賺取滿足整個家庭繼續運轉生存的必需品。
三個月後,運城已然重複井然有序狀態,哪怕這一期間仍舊有一批批壯年勞力與年青異變者,持續前往其它倖存者之城提供必要援助活動,同一時期,看見運城已經穩定,上層開始有條不紊將部分年青異變者派出運城外,只有一個任務,讓他們在野外儘可能獵殺中低級骷髏怪物,儘量減少其數量。
作出這一決定,是運城,乃至其它倖存者之城不約而同的共同意願,這一次封鎖區內高級骷髏怪物引發的災難,讓不少人清醒認識到一點,若不拼命,就只會滅亡,將所在倖存者之城內年青異變者趕出安全城區,或許這一決定相當殘酷,會導致一部分年青異變者死亡或重殘,可另一方面,這一決定可以大量減少野外中低級骷髏怪物的數量,令它們無法在短時間內再一次爆發性增漲,解決部分隱患,同時也能大大提升各城年青異變者實力,為以後可能發生的亂局打下堅實基礎。
三個月,辰雨沒有離開運城一步。
她的存在,對現在的運城而言相當重要。
無法穩定民心,卻絕對可以穩定軍心。
太空之城一役,令其聲望再度提升了一大截。
緩步行走於蟻**建築內,身後,一群士官遠遠跟隨。
陷入深思。
「你以為殺死我,就是風星人的勝利嗎?不,不用兩年,你就會發現錯得離譜,哈,哪怕此行出動的我們全體滅亡,可整個過程中獲得的巨大利益,已經一分不少送回了帝國,很快你會到地獄來陪我,對了,還有你的那些同類們,全部!」
腦海深處迴響起最後一戰時,臨死前那名化為人形的高級骷髏怪物所說之話,辰雨的柳眉緊緊微蹙。
這一句話在這三個月來,一直不停在腦海深處迴響。
造成不小煩惱。
並不認為這是這隻怪物死前的危言聳聽,作為常年與高級骷髏怪物戰鬥的強者,她能很清楚辯明什麼是謊言,什麼是真話。
可以百分之九十九斷定,這隻怪物說的是真話。
但這句話的內容到底所指為何,直到現在她也未能想明白。
腳步一頓。
不是有了線索,而是她此行進入蟻**的目的地已到。
揚手,輕輕敲門。
門開,歐陽夢呆滯如夢遊般的俏麗臉蛋出現在門後。
進門,關緊。
「他目前狀態如何?」
沉默相對了半晌後,辰雨低沉而平靜地淡淡詢問。
「異常,很異常!」目光帶着淡淡憤怒的凝視,歐陽夢一字一頓低聲輕語:「而且貌似在持續惡化,第一個月時,他至少還用一半時間與四位長輩談談天,只不過語氣冰冷了一點,第二個月時,無論與他說什麼,與他說話的對象是誰,隱約已經顯露出焦躁情緒,第三個月,也就是最近一段時間,返家後他大部分時間都將自個關在房間內,吃飯,也讓小冰端進去給他,必須進出時,他整個人似乎都與四周空間格格不入,簡直如同被黑暗密密籠罩的怪胎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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