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這事兒怎麼做?」賈鴻漸愣了一下,說真的,對於拯救藝術啥的,讓他掏錢,他行,真讓他指點江山,怎麼把不受重視的傳統藝術給做紅了,他真不一定懂!比如說這除了相聲以外,各種曲藝也是傳統藝術啊,什麼崑曲之類的還好,但是各種小戲種那就混的很艱難了,像是郭德剛的相聲裏面不是還有《列寧在1918》這樣的段子來形容這種事兒麼——傳統戲劇團為了能賺錢,只能把外國的《列寧在1918》這種故事變成戲曲曲藝的。
要是姜坤為了別的傳統藝術來找賈鴻漸的話,賈鴻漸還真沒多少辦法,畢竟這種事兒那真要看到關鍵的癥結所在,還是要行內人來看的,他這行外人是沒辦法太多的指點江山的。可是巧就巧在,他賈鴻漸還真算是相聲的票友,沒事兒他還就喜歡聽聽相聲什麼的,後世的郭德剛的相聲吧,他也不是沒花過幾百塊錢去買票現場看。
所以啊,此時賈鴻漸那就直接不外行的就說到:「首先來說吧,咱們這相聲行當裏面很多人因為種種原因,是沒經歷過從小的科班教育的,是半路改行的,這樣的相聲演員呢,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創作能力的,只能靠着別人的段子來……」這話一說出口,當時姜坤面色就稍微有點尷尬了——他就是屬於這種類型的!
他算是半路改行的,沒學過貫口啥的,沒學過報菜名。沒學過什麼太平歌詞之類的東西,老段子他也沒學過啥,也沒經過師傅們耳提面命的教育,所以對於很多相聲裏面的一些內部的秘辛不太了解——做搞笑這個行業的,特別是以前相聲這種行業的,那都是講究師傅帶徒弟,所以怎麼弄段子才能讓人笑,這點就是一代代傳下來的,不拜師傅去學,那真不一定能懂!說白了。這種搞笑的手法。怎麼埋包袱,這麼墊包袱,怎麼抖包袱,這都有n多的經驗的。這種經驗換成現代的語言來說呢。就相當於是「幽默學」。像是電影電視如果要情節搞笑。那很多地方都會用到同樣的原理!比如說一個單純的東西不好笑,但是很多時候重複很多次之後,那就會變得搞笑了!
在不知道這些原理的時候。這些相聲演員們可不是就只能充當一個表演工具,就是靠着別人的本子,然後自己來演繹的讓人覺得好笑麼?像是姜坤就是這樣的一個典型,他就是靠着梁佐的段子來搞笑的,而梁佐那就是寫《我愛我家》這樣喜劇的人!
這邊賈鴻漸一邊說着,那姜坤的臉色一邊難看了起來,畢竟他這邊聽着,那感覺賈鴻漸就像是在不點名的批評他一樣。對於此,賈鴻漸並沒有停下來解釋,他就是想看看姜坤的反應到底怎麼樣,或者說就是看姜坤的涵養怎麼樣。他這邊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之後,卻發現那姜坤雖然臉色難看,倒是卻沒有打斷或者拂袖而走的意思。到此時,賈鴻漸不得不說,就做成事兒的這個角度來講,姜坤怎麼都要比郭德剛好啊——光是看被人批評之後這反應就能看出來,怪不得業內說姜坤不好的沒幾個人,但是郭德剛敵人那麼多呢!不過也可能郭德剛那麼批評別人,也有一種「砸掛」的意思——這砸掛就是相聲術語,就是說講他們自己人的壞話。說不定這種對抗的姿態,那也是一種砸掛,也是一種炒作不是?
這邊賈鴻漸把這種類似批評姜坤的話說的差不多了之後,話鋒一轉,接着就說道,「所以呢,首先要做的,那就是把傳統的一些搞笑的手段什麼的,要先整理出來。相聲以前是傳統的師傅傳徒弟,不是人家的徒弟就學不了人家的技術,這點我覺得新時代我們是可以打破的,畢竟這些東西很多時候是很基本的,更多的時候,卻是要求不同的演員要有天賦來表演,就算是同樣的段子每天說都能表演的有不同,這才是相聲演員的真諦……」
「哦,您這意思是……把以前的一對一的教學,弄成一種網絡化的……社會學校?讓所有對這感興趣的人都知道?」姜坤頓時眼睛有點亮了起來。「沒錯,以前師傅不讓外人知道,是為了保住飯碗,別人都會了,他們靠什麼吃飯?但是咱們相聲行業現在不景氣,學曲藝和相聲的人越來越少,學足球的越來越多,這樣的情況下,當然要儘量的擴散知識,把選材的一個範圍從曲藝學員班之類的地方,給擴大到整個社會……」
姜坤此時猛地一拍大腿:「好!說的好啊!」他此時簡直激動的快想要抱着賈鴻漸親一口了——在他的理解裏面,這種總結的事兒肯定是他來做啊!相聲界裏面,現在一直有人不太看得起他,特別是那些有家學淵源的,總覺得他像是半路出道的,是短了幾門功課,很多傳統的東西都不會。在之前呢,他一直再說要講新相聲,最好擺脫傳統的東西,這一點也是想為自己弄一個背景——如果大家都拋棄了傳統的,那大家不就是一個起跑線了麼?
現在如果按照賈鴻漸這麼說的做的話,那麼他可是大大有功於相聲的,對傳統相聲的傳承怎麼都有巨大的作用,誰能說他的不是啊?以後要說起來,沒有他,很多老先生的技巧都傳播不下去了,那誰能說他是外人啊?而且這些年下來,他也早就過了那種需要靠作品來拼名氣的階段了,現在他每年去各地走穴幾趟,就那麼幾段相聲來回說就能說一輩子都不讓觀眾聽到重複的,這樣就能賺到吃不完的錢,這樣的情況下,做點兒留下來名氣的事兒,那不是很好麼?
「少賈爺,您這說的太好了,您等等,我這裏找紙筆記下來!」接着這姜坤那就開始到處找紙筆,可是他身上沒帶,後來那都是找了服務員借來了紙筆在飯桌上記錄這賈鴻漸的話。記錄完了之後他閃亮着眼睛就問賈鴻漸道,「少賈爺,您再繼續說?」「繼續說啊,這接下來呢,還是要讓相聲回歸劇場——說白了,咱們現在的相聲呢,從某個方面來說不接地氣,就是有點脫離群眾了。這個事兒呢,總體來說有很多原因,為了讓相聲好,就得上晚會,但是上了晚會吧有時候指向性太強,就容易脫離群眾了……」
賈鴻漸剛說到這兒,那姜坤立刻就驚了,「哎呦,少賈爺您這是夠內行的!真的,有時候我去稅務部門走穴的時候那就是,人家需要我們去了講稅務的相聲,可是相聲哪兒有針對稅務部門的啊?別的部門也一樣,這哪兒能今天是說植樹造林的,明年就是對各種部門,而且還都有笑料的啊,次數多了之後,也只能……不過回歸劇場,這行麼?現在的文化演出市場……不好吧?」
「是不好,但是很多新人,那都是要從基層開始說,這才能積累經驗,否則他們是沒機會表演,沒機會表演就沒有經驗,沒有經驗就不可能出頭不是?像是基層慰問演出,這才能有幾次啊?其實不如走入基層,比如說去社區裏面給老頭老太太演出,五塊十塊一張票,跑個五年能把首都跑遍,這誰都能有豐富的演出經驗不是?而且這跑的多了,除了本身的曲藝團工資之外,不是演員們也能多點收入麼?」賈鴻漸說道。其實人家郭德剛能出來,其實不是也是有10年的草根演藝經歷麼?沒有豐富的基層演藝經歷的話,郭德剛也不能有少馬爺評論的「三十歲的年齡,六十歲的手藝」啊!
對此,姜坤想了想也點頭記錄了下來。他知道這種跑基層演出的事兒太累了,而且賺不到什麼錢,可是哪怕這樣,新人做做那也是有好處的——反正他這種身份的人是不用去跑了,這當然就可以秉公考慮了!哪怕就算有人沒有什麼創作能力,可是有了豐富的演出經驗了,新人怎麼也能學到他姜坤的幾份本事,也能有豐富的表演能力,能把一個段子說好不是?這樣一來總是能比現在好點的!
「接下來呢,我覺得可以把咱們京津兩地的相聲大家呢,還活着的那些都集合起來,然後大家一起整理一些傳統的段子啊什麼的,讓他們看看有沒有什麼是可以改進的與時俱進一些的,對吧?這種居中協調的事兒,我覺得你其實就挺合適的,甚至還可以請這些大家們一起開一個講座,讓大家們對末學後進的新人們,講述講述一些技巧啥的……」賈鴻漸說道。
姜坤一聽到這裏,那機動的當時就跳起來了!沒錯,如今什麼馬三立、馬季之類的那都還活着,不過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特別是馬三立這種,那可是壽字輩的!按照相聲的輩分來說,那從八德開始,那就是「德壽寶文明」,也就是在相聲八德之後,就是壽字輩的,而這壽字輩的那就有馬三立,接下來的寶子輩的這才是侯寶林常寶堃之類的,然後下來是文字輩的那就是解放後的第一批曲藝團學員班的——馬季、侯耀文、石富寬他們這一輩的,而再下一輩的,那就是姜坤他們這一輩的。
雖然姜坤的輩分小,但是比他輩分大的身體都不好了,這些年基本都沒人去上台演出了,他來做這事兒還真是挺夠格的,而且能做成這種事兒的話,對相聲也好,對他個人名聲都好,那可都是大有好處的啊!
「少賈爺,真是太感謝你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姜坤興奮的一邊看着記錄下來的東西,一邊趕忙謝謝賈鴻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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