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選擇堅持之後,身上並沒有出現巨大的變化,相反他的身體衰老的越來越厲害,在那無數次生生滅滅的往復下,他的氣血開始乾枯,皮毛開始枯萎,皺巴巴的像是歷經了幾千年的木乃伊。
不過,他身上的衣物依然完好無損,那可怕的生機不是時間,所以無法改變不屬於秦墨身體的東西。
異族大能們看到這一幕,生出敬畏的同時,也露出了笑容,而人族這邊則是面容難看,此刻秦墨身上哪裏還有生機啊,簡直就如同一尊枯死了無數年的屍體,只不過皮毛依舊健在罷了。
「這個混蛋!」葉青怒斥一聲,其實心底十分難受,儘管秦墨從頭到尾壓制他,甚至給了他不少次難堪。
可當知道他是人族之後,葉青心底的不平便消失了許多,儘管依舊彆扭,卻也把秦墨當作了同伴看待,然而此刻眼看着秦墨枯死在原地,他心底如何好受?
月伯與幾位人族大能都嘆了一口氣,發生這一幕他們也不想,可他們根本勸阻不了秦墨,讓他被異族所捧殺。
「他身上的寶物是我們的。」大管事身形一閃,就朝秦墨的枯死的軀殼掠了過去,顯然是想搶奪他的儲物囊。
「休想!」月伯自然不能讓他得逞,擋在了大管事面前。
與此同時,其它異族大能也都有了行動,卻都被人族這邊的大能擋住,此刻沒有對手的,只有力峰和連心。
當然,人參王和老僕也沒有對手,力峰和連心沒有上前,儘管沒有人阻止他們,可他們很清楚,這儲物囊落入他們手中只會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還不如乾脆不動。
人參王則是在奇怪,因為他契約之力並沒有消失,所以他沒有動,只是暗自思索了起來:「難道他還沒死?不過,即便沒死,看這樣子,怕也是強弩之末,若是我現在出手,他只需要念頭一動,我必死無疑,我還是小心為妙。」
最後,便只剩下老僕,這次的百草園之行,他可是損失巨大,不但保護的人死了,修為更是從巔峰大能,直接跌落到了初境界,差點就落下大能境界,這還是他果斷,若是不然連性命都不保。
此刻最恨秦墨的,就是老僕了,恨不得把秦墨扒皮鞭屍,以泄心頭之恨。
「哈哈哈哈……」見到秦墨枯坐在原地,如同乾屍,老僕突然睜開眼睛大笑了起來,「你害的老夫從此不得寸進,幾乎滅了老夫的道,老夫可真要好好感謝你啊。」
老僕站了起來,目光陰鷙的朝秦墨走了過去,「不把你扒皮鞭屍,煉油點天燈,老夫難泄心頭之恨。」
周遭無論是人族還是異族,見到老僕走過去,都是無可奈何,本來異族這邊是多出一名大能的,卻被那烏青色的氣息沾染,而身死道消,根本無人能夠阻止得了他。
但如果老僕仔細觀察一下的話,就會發現,還有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沒關注過這邊,而且他還是和秦墨最親的人。
這人自然是都靈,她似乎很清楚,師父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一樣,一直專心的應對着吉星,她臉上甚至還掛着幾分竊喜的笑容,因為很快她就會成功了。
「哎,世事難料,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一個結果,人族這次是虧大了。」虛空中,一眾藥王都觀察着眼前這一幕,嘆息了起來。
他們的態度本來已經轉變,對秦墨從之前的厭惡,變成了期望,只是誰也沒想到,這期望還沒來得及膨脹,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感覺就像是做夢一樣。
看着老僕得意的走過去,藥王們恨不得降下雷霆之怒,把這老傢伙劈成乾屍,但他們不能這麼做,這涉及到人族與百族的戰爭,乃是靈族的禁忌。
「即便你是天驕又如何,你能殺掉小主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要死在我手裏!」老僕距離秦墨不到三丈,他抬起手,冷喝道,「殺了你,我回到死靈族,也許還能活命也說不定,畢竟你可是一名人族天驕啊,還有絕世之資。」
老僕知道秦墨還沒死,走到近處時,他感覺到了秦墨那微弱的生機,但他並未有任何警惕,此刻的秦墨就像是一盞油燈,已經油盡燈枯,稍微出現點外力,就能把他置於死地。
老僕竊喜之處就在於秦墨沒死,這是一件大功啊,沒想到柳暗花明有又一村,居然讓他碰到了這種好時候。
也正因為知道秦墨沒死,所以他才故意說這麼多氣人的話來,目的自然是讓秦墨死,也不能瞑目啊。
「受死!」老僕突然一掌落向了秦墨的天靈感,他雖然很想繼續噁心一下秦墨,但他也不想給秦墨任何翻盤的機會,所以在來到秦墨兩丈之處時,他便突然下了狠手,即便秦墨真的有什麼後手,這突然一擊,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老僕的這一招確實是秦墨所料未及的,秦墨確實沒死,儘管在某一刻,他感覺自己真的快死了。
只是,這個過程他從未後悔過,哪怕很難熬,他都沒懷疑過自己,因為他在堅持自己。
在某一刻,他真以為自己要死了,身體乾枯,感覺不到絲毫的血氣,五臟六腑都停止了本能的生息。
可奇怪的是,他能感覺到自己意識,他能向內觀一樣,看到身體中發生的一切,他的神魂還活着,他發現身體內唯一還有生機的,就是他的骨頭。
那泛出的點點紫色,依舊在蔓延,這次骨頭沒有出現裂紋,哪怕注入了這麼龐大的精氣,依舊沒有淬鍊出紫骨。
那一剎那,秦墨感覺身體平靜了,平靜的就像是已經死亡了一般,他知道骨頭的那最後一點生機,肯定也會消失的,沒有了聖級原核的生機補充,骨頭根本無法蛻變完成。
不過,他還是有些奇怪,奇怪這聖級原核怎麼消耗的這麼快,只是他找不到理由,也看到了身體內外一片荒蕪,生出了些許的悲涼。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他耳邊,儘管他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經聽不到聲音,可他感覺卻是如此真切。
「為何不棄道而行?」這聲音是之前提醒過秦墨的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天刑,自從在古礦里,他融入到秦墨的身體後,就消失不見了。
雖然秦墨有些奇怪,但他卻沒有追究,當然這其中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根本無法探查到天刑的存在。
而此刻這聲音再次出現,讓秦墨很無奈,但他仍舊回答道:「持道者生,棄道者亡。」
「荒謬,迂腐!」天刑厲喝一聲,道,「此道若是不通,三千大道皆可走得,什麼狗屁持道生,棄道亡,你現在持道有生嗎?最終還不是迂腐於道,落的身死下場。」
「哦?」秦墨突然有些迷茫,突然感覺有些心酸,甚至有生出悔恨的意思,他真的錯了嗎?可堅持有錯嗎?他行的是自己的道,若是堅持有錯,改變了道,那還是他自己嗎?
如果他沒有錯,那天刑錯了嗎?他可是前輩,他是聖皇之父啊,他如果錯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對的?
他心頭突然一團亂麻,然而就在此時,他心頭突然生出一縷刀意,佔盡了這團亂麻,心胸頓時豁然開朗,沉默了片刻,他開口道:「前輩說的沒錯,但我也沒錯。」
「為何我沒錯,你也沒錯?」天刑突然問道,「不,一定有一個人錯了才對。」
「我說前輩沒錯,是因為前輩說的是前輩的道,卻並非是我的道,對於前輩來說,那是對的,但在我身上未必是對的。」秦墨沒有絲毫猶疑,語氣堅定,「我堅持我的道,我也沒錯,因為這是我的道,若改走其他,才是錯的。」
「放屁!」天刑大怒,「強詞奪理,不知悔改,難怪陷入如此境地,真是一灘淤泥!」
秦墨無所懼,平靜道:「前輩說,此道不通,還有三千大道可行,對嗎?」
「三千大道,道道可走,為何非得持一道而走?」天刑反問道。
「三千大道,我只取一道。」秦墨沒有受天刑所擾,反而是越加堅定,「正如我一師長所言,朝聞吾道,夕死可矣。」
秦墨當然沒有這個師長,這只是他故鄉一位聖人所說,但這位聖人的原話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秦墨卻覺得應該是,朝聞吾道,夕死可矣。
天刑突然沉默了,而秦墨正在等着他的雷霆怒火,哪怕天刑是前輩,他是聖皇之父,可依舊不能改變他的道。
「好,好一個,朝聞吾道,夕死可矣。」天刑突然讚賞,緊跟着又道,「你再看,你的骨頭如何?」
秦墨很是意外,卻不由自主的內觀,臉上露出驚悚之感,不知何時他的骨頭已經全部化作了紫色,且氤氳着絲絲的祥瑞之氣,沒錯,他成功淬鍊出了紫骨,徹底圓滿。
正當秦墨奇怪這是為何,天刑開口道:「紫骨乃道骨,他長在每一個人身上,人若棄道而行,紫骨自然棄人去,人若持道而行,紫骨便伴人而行,骨不滅,人不滅,道亦不滅。」
秦墨恍然大悟,突然間明白天刑剛才那番話的意思,若是他不持道二行,在絕望關頭放棄,他便永遠也無法淬鍊出紫骨。
正當秦墨處於頓悟的喜悅中時,危機緊跟着襲來,他的神魂看到了老僕,聽到了他說的話。
秦墨本準備等他接近,給他一個驚喜,卻沒想到這傢伙如此警惕,居然突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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