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煞馬群涌動時,天龍城主恒生皺起了眉頭,其身邊的強者更是臉色微變,顯得十分忌憚,若不是恒生在此,看到黑煞馬群異樣,他們早就溜之大吉了,他們可不是王者,沒把握抵禦黑煞馬群的衝鋒。
這是秦墨最後的手段,進入百草園時,秦墨便把丑怪放歸馬群,帶着它進入百草園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沒一會,遠處一匹雜色馬朝着秦墨奔馳而來,它撒開了蹄子,玩命似的朝秦墨這邊奔跑,像是要表達多日不見的歡喜。
只是,還未到近前,在萬丈之外,丑怪突然停了下來,它停下時,整個馬群也都停了下來,它抬起頭,看向了虛空中立着的老者,一張馬臉變了數遍,緊跟着極為人性化的一幕出現了。
丑怪也不撒歡了,直接低着頭,銜起了地上的草,看都不看秦墨這邊一眼,那感覺就好似在說,我不認識你,你別連累我。
「這個又丑又懶,又賤的雜種馬,實在是太不靠譜了!」都靈的聲音從儲物囊里傳了出來,她顯然是有辦法觀察外界的一切。
遠處的丑怪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渾身一哆嗦,下意識躲到一匹健壯的母馬後面不敢露頭,似乎是擔心都靈來找它麻煩。
秦墨到沒有覺得丑怪忘恩負義,他甚至覺得丑怪的選擇很明智,即便是黑煞馬群真的被丑怪強行調動衝擊這老者,就一定能夠成功嗎?
看到老者臉上的笑容,秦墨臉上越加無奈,也就在此時,老者突然朝他所在的地方開口,道:「你要躲到何時,難道要老夫把你逼出來?」
說話間,這老者伸了伸手,似乎是在威脅,這個動作看似簡單,可卻讓秦墨咽了咽口水,知道眼前這老者比人參聖王還要可怕。
於是,他收起蓑衣,露出了身形,而當城主府的眾人看到秦墨出現後,都是驚訝,沒想到秦墨真的會出現的野馬平原,對冬雷大師佩服的情況下,也不由好奇秦墨是怎麼來到野馬平原的。
即便他們利用特殊的辦法撕裂虛空離開百草園,也都是從正常的出口出來,這次若非是冬雷大師在,恐怕還真讓秦墨跑掉了。
「人族秦墨,見過前輩。」秦墨恭敬的施禮,不管如何,他是對付不了眼前這個老者的,光從無涯和月伯的臉上表情就能看出來了。
先禮後兵,這是秦墨的原則,真要談不攏,再罵娘那也不遲。
「何需賣弄你這虛情假意?」冬雷大師直言道,「可是你殺了恆燁兩次?回答是與不是。」
「是。」秦墨一點也不覺得尷尬,更沒有拖沓,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天刑為何是在人參聖王那一劫出現,而不是在眼前這一劫出現呢?
「難道說,他知道我可以渡過這一劫,所以他沒有選擇在這一劫保我?」秦墨心底暗自算計了起來,「在百草園裏,我雖然感覺不到人參聖王的殺意,可是,並不代表人參聖王對我沒有殺意,而在這裏……」
秦墨認真的打量起了眼前這名老者,他總感覺這老者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但仔細一觀察,又顯得十分陌生,他看自己的目光,雖然充滿了殺機,卻並沒有真正的殺意存在,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並不想殺他。
又或者說,這個老者並不是很在意要不要殺他,只是在履行某種契約,又或者是欠了什麼人情要來殺他。
當然,之所以不在意是不是要殺他,可並不是欣賞他,跟愛才扯不上半毛錢關係,完全就是這老傢伙根本就沒把秦墨放在眼裏,一臉都是捏死他和捏死一螻蟻沒什麼區別的表情。
除此之外,老者臉上更多的就是不耐煩了,似乎想儘快的把他處理掉,然後去干他的正經事去。
「你到是誠實。」冬雷大師點了點頭,冷道,「本來老夫是要殺你的,因為恆燁與老夫有緣,到了年紀就要收他為徒,可老夫聽說,你得到控石術的傳承?所以,為了解石者工會能夠發揚光大,老夫開恩,給你留下了一線生機。」
聞言,恒生臉色一變,拱手一禮,說道:「大師此言差矣,雖然此子傳承了控石術,可他卻斷了大師你與恆燁的師徒緣分,實在該死,我看這野馬平原,便是一個最好的行刑之地,讓萬馬將他踏成肉泥,便是天意。」
「城主所言甚是,還請大師三思,此子不能留!」大管事也上前勸阻道,他不能給秦墨留下任何生機,因為他的潛力實在太可怕了。
至於人族這邊,反正也不是他們動的手,他們並不怕人族派遣強者進來找麻煩,除非他們想得罪一位解石大師。
聞言,月伯等人族強者臉色很不好,然而他剛要說話辯駁,卻被無涯擋住了,示意他不要多嘴。
平原上的秦墨一聽到大師兩字,臉色大變,突然想到了最後那位解石大師,可傳聞中他早就消失了啊,而在人族,消失了基本上就等於死了一樣。
「該死,我怎麼運氣這麼背,剛出龍潭,又入虎穴!」秦墨心底默哀了起來,然而聽到恒生等人添油加醋的要他死,他面色陰沉了起來,「此番若是讓老子活命,老子定要殺你們個片甲不留!」
但此時,秦墨知道自己的命運完全在這位解石大師的掌控之中,此刻他突然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還未改命的時候,那麼脆弱,那麼無助,那麼的彷徨。
這種命運掌握在他人手裏,隨時會被踐踏尊嚴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他修煉這麼久,就是為了讓自己不再絕望,然而現在又絕望了。
但秦墨並未怨天尤人,更沒有想過要放棄,媽的蛋,修煉這麼久,要真這麼容易就放棄了,他也就不會有如今的成就了。
他的腦子轉的很快,意念不停的分析着此刻的得失,算計着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從和老傢伙身上獲得一線生機。
可最後,他算計很久,發現最好的辦法,居然是什麼都不做。
「什麼都不做,能改變什麼?」秦墨自己都不相信,但他內心還是認可了這個辦法,於是他真的什麼都不做,只是躬着身子,顯得更加謙卑。
「你這傢伙,真是虛偽至極。」就在此時,冬雷大師突然開口罵道,沒錯他罵的對象正是秦墨,「明明求生的**如此強烈,卻偏偏要裝的一臉不卑不亢,聽從安排的樣子,說實話,老夫真的不喜歡你。」
秦墨沒有說話,他的心底很不好受,若是換做以前,他早就反駁了,可他不想死,所以他沒有反駁,但他並不認為自己虛偽,因為他在求生,求生是一個人的本能,他不惜動用任何手段。
聽到冬雷大師如此諷刺秦墨,恒生與他身邊的強者都笑了,在他們眼裏,秦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而月伯等人族大能則是絕望,可在如此強勢的壓迫下,他們還是暗自做好了準備,哪怕犧牲自己,也要嘗試把秦墨救出去,就連葉青都是一臉決然的樣子,他並不是什麼大公無私的人,但他很清楚,秦墨確實比他強,他在未來的作用,一定比他更大。
只有無涯面無表情,他無喜無憂,好似他已經徹底的放棄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此時蓋棺定論時,冬雷大師又繼續道:「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比我身邊這些傢伙要強,至少你沒有放棄,哪怕到現在,你知道必死,你還是在求生,所以你比他們強,而我決定,給你一線生機。」
此話一出,在場的強者全都震動不以,恒生更是面容陰沉,他轉頭看向冬雷大師,本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面對的可不是無涯這位聖級解石者,而是青古最強者,冬雷大師。
城主府的一眾強者臉色難看,不僅僅因為冬雷大師沒有按照他們設想的一般殺掉秦墨,更因為冬雷大師誇讚秦墨比他們強,這意味着冬雷大師厭惡他們,比厭惡秦墨更甚。
「當然,你比他們強,並不是因為你求生的本能,而是因為你似乎知道,你開口也無法改變什麼,所以你什麼都不做,卻什麼都做了。」冬雷的嘴巴毒辣至極,卻也毫不避諱,「至於這幾個蠢物,卻是什麼都做了,卻什麼都做不了。」
聞言,連恒生這位王者都不由渾身一寒,在某一剎那,他感覺到了冬雷大師那冰冷的殺意。
若是冬雷大師真要殺他,別說他是王者,又是天龍城主,他就是無涯的地位,冬雷大師也照殺不誤,而且沒有人會生出怨言,因為他是制定規則的人。
秦墨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被編排的一文不值,但至少小命保住了,可他心底很是很不舒服。
「現在,我將把你打入地牢,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得探視,不得將你放出,你如果有本事,就自己逃出來,這就是老夫給你的一線生機。」冬雷大師臉上突然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完,他盯着秦墨的臉,有些期待他接下來的表情,那感覺就好似貓捉老鼠,故意給老鼠留下一線生機,待到玩膩了之後,便告訴他,我要吃你了。
秦墨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但他有很多話要說,強忍着那股衝上去暴揍冬雷一拳的衝動,他微笑着說道:「其實,我也不很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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