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匹丑了吧唧的吃貨,居然是一匹龍馬!」學宮的學子們被這一幕驚呆了,這個吃貨曾經無數次的禍害學宮裏的東西。
學宮裏禍害完了,有時候還會跑到皇城裏去禍害,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裏,它的名聲僅次於秦墨。
「你見過吃肉的馬嗎?它就吃啊,難怪了,難怪它會吃肉。」很多人想到了醜八怪之前禍害他們時的一幕。
這是一條長數百丈的龍,它騰空而起,周圍伴隨着無數的雲朵,它再也不醜了,逆着風就像是飛向九天之外。
但它目標只有一個,飛向這座山的山頂,在它的周圍形成了恐怖的力量,碾壓着它的身軀,換做以往它早就逃走了,但這次它忍住了這股痛苦,發出「嗚」一聲龍吟。
「轟隆」一聲巨響,醜八怪終於支撐不住,它渾身是血,重重的落到了學宮的山頂,它終究是沒能飛上去。
不過,它的身體卻架起了一座橋樑,正好通往了山頂,秦墨從它的身體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了上去。
「辛苦了,夥計。」秦墨摩挲了一下醜八怪的頭,踏上了山頂,終於見到了那個人。
他緩緩的走了過去,好似忘記了一切,眼中只有那個人,他伸出手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忘記了身體內傳來的所有痛苦。
看到這一幕,包爽幾人不經潸然淚下,學宮的幾位先生沒有落淚,卻心底無比的悸動。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山海岳笑了笑,就像是完成了什麼使命,終於鬆了一口氣,隨後看向了皇宮裏的那道身影。
也就在此時,石猴突然回過神來,同一時間北辰地皇也回過神來,只是兩人的反應不一樣,石猴收起了棍子,一個筋斗,消失在了皇城。
皇宮內的強者都不安的看着北辰地皇,過了片刻,北辰地皇突然退後兩步,手中的軒轅劍飛了出去。
「噗」一口逆血吐出,北辰地皇遙望着學宮的山頂,無奈的說道:「我沒有事。」
山頂。
夫子看着相擁的兩人,突然說道:「我當初給過你一個錦囊,如今你該用了!」
秦墨突然想到了他給的那個錦囊,冷道:「你覺得我會用嗎?」
「給你的時候,我就說過,用不用,隨你的心意。」夫子勸告道,「不過,你至少要做完,身為人該做的事情。」
秦墨從懷裏拿出了那個錦囊,他打開一看,發現是一把鑰匙,隨即鬆開都靈,問道:「這個鑰匙,能夠解開你身上的枷鎖對嗎?」
都靈有些驚訝,看着這把鑰匙,眼中有些炙熱,但很快這炙熱便熄滅了,她看着秦墨,道:「我已經輸了,即便解開,也沒有用了。」
但秦墨還是固執的把鑰匙遞給了都靈,說道:「解開,總比不解強。」
夫子微微的一驚,想要做什麼,最後卻閉上了眼睛,而那鑰匙在觸及到都靈的一剎那,便化作齏粉,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過了一會,都靈的眼中卻閃爍起了光,一股磅礴無匹的氣息向四周勃發而去,凡是感受到這股氣息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顫慄,生出頂禮膜拜的衝動。
秦墨靜靜的看着都靈,這時都靈突然轉過身,看着夫子,說道:「老頭,你這次算錯了。」
她說完,不等夫子睜眼,便回過頭,道:「我好累,想睡覺了,再抱抱我好嗎?」
秦墨把她擁入懷中,這個時候都靈的身體突然亮起了光,那股磅礴的力量收回了體內,她突然睜開秦墨,吻住了他的唇。
「再陪我一百年吧。」都靈說道。
「好。」秦墨點了點頭,落着淚把他擁入了懷中,都靈身上的光芒把秦墨籠罩,他們就像是雕塑一樣,定格在了學宮的山頂。
夫子有些意外的皺起眉頭,隨後沉着臉,閉上了眼睛。
山海岳看着定住的兩人,譏諷的對夫子說道:「你料對了,他用了這把鑰匙,但你也料錯了,你以為她會用解開封印的力量逃離這裏,這樣你就可以有理由殺她了,但她卻用這力量,換了一百年!」
夫子突然睜開眼睛,似乎決定了什麼,道:「不給她一百年是對的,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什麼命運,人的命運,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
「老龍,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一個聲音突然出現,緊跟着一道身影落到了山頂,正是石猴。
他看了緊緊相擁的都靈和秦墨一眼,臉上露出了微笑,隨後他走向了古船,走向了船上的女子。
但他們沒有像秦墨跟都靈一樣,見面便緊緊的相擁在一起,他們只是互相對視,也沒有落淚。
「讓你久等了。」石猴開口說道。
「不久,好像一切都在昨天。」山海岳微笑說道。
「我以為,永遠也見不到你了,卻沒想到,這個小子這麼執着,把我帶了回來。」石猴平靜的說道。
「所以,要感謝他。」山海岳似乎決定了什麼,踏出了古船,緊緊的抱住了石猴。
石猴的身體一顫,眼中落下了淚,抱着山海岳,卻不敢用力,很擔心懷裏的人兒會碎掉。
「相聚太短,太短,我也希望,能有一百年。」山海岳平靜的說道,「可是,才見面,又要分開。」
突然,山海岳的身體開始消失,從腳化作星光,石猴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他不怕這世間任何敵人,但他卻怕失去懷裏的人兒。
他越是害怕,山海岳的身體消失的便越快,直到最後石猴手中只剩下了幾點的星光,徹底消失在了石猴的面前。
石猴擦了擦眼眶,他一抬手,山海岳曾經等待他的那艘船,越來越小,落入了他的手掌,他看着天空,笑着唱道:
誰,執我之手,斂我半世癲狂;
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離;
誰,撫我之面,慰我半世哀傷;
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
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轢。
誰,棄我而去,留我一世獨殤;
誰,可明我意,使我此生無憾;
誰,可助我臂,縱橫萬載無雙;
誰,可傾我心,寸土恰似虛彌;
誰,可葬吾愴,笑天地虛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離;
伊,攬我之懷,除我前世輕浮……
唱到最後,石猴捏碎了手中的船,船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旋窩,將他包裹在了其中,像是將他吞沒。
「一百年太短,這一次,我伴你萬世輪迴。」石猴的聲音從旋窩裏傳來,身體突然扭曲,融入了旋窩之中。
這旋窩開始移動,落向了秦墨與都靈相擁的地方,化作了一道光幕,將他們護在了其中。
遠處,道主嘆了一口氣,見到包爽幾人哭成了淚人,說道:「山海岳等回了石猴,也等來了她的歸宿,石猴伴他萬世輪迴,也是順了自己的心意。」
「可這世間,真的有輪迴嗎?」黃鶯哭着問道。
「他們覺得有,就夠了。」道主微笑道。
黃鶯有些聽不明白,到是盤雪兒明白了什麼,但她擔憂的是秦墨,她問道:「他們呢?他們怎麼樣了?」
「命運用最後的力量,換了百年一夢,當秦墨再次甦醒時,命運將會沉睡,到那時人族身上的枷鎖也將解開。」道主微笑道,「這最終,只犧牲了一人,呵呵,老不死的,真是划算的買賣啊。」
「夢醒時,便是最心愛的人沉睡時,太殘酷了,實在太殘酷了。」盤雪兒緊握着手說道。
道主沒有多言,他緩緩的走向了學宮,走向了山頂,走到了夫子面前,說道:「平日裏滿口仁義道德,到關鍵時刻,卻是一肚子噁心算計,你也配做人族之師?」
夫子怔怔的看着那光幕,看了很久,終於是收回了目光,卻不理會道主。
道主繼續說道:「你竟然還不死心,只可惜,山海岳跟石猴都看透了你的心思,你破不了這光幕,當這百年一夢結束,命運將徹底沉睡,直到這個世界進入它該毀滅的那一天,她又會重新甦醒。」
聞言,夫子瞪了他一眼,卻搖了搖頭,道:「不,這次她不會醒了,沒有了枷鎖,這個世界永遠也不會毀滅。」
道主微微一怔,突然抬起頭,看向了玄黃大界,說道:「命運沉睡,這玄黃大界,也將不復存在,毀滅世界的永遠不是世界本身,而是那些不走大道的生靈。」
夫子突然笑了,道:「大道?何為大道?歸墟的諸位聖皇,尚且無法辨明何為大道,你又知道何為大道?」
道主突然沉默,片刻後,他道:「沒有了玄黃大界,人族如何阻擋異族攻伐的腳步?」
「若沒有命運,人族根本不需要玄黃大界,他們身體內流淌着最燦爛的血液,會綻放出最熾烈的光芒。」夫子絲毫也不擔心。
「你到是夠狠!」道主有些厭惡。
「本來是可以一勞永逸,你們卻偏偏讓命運沉睡了,如此,我就只能選擇一個讓她永遠也甦醒不過來的辦法。」夫子冷冷的說道。
「這跟我沒有關係。」道主搖了搖頭,撇開責任,「我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你沒有做完!」夫子有些氣急敗壞,「你若把石猴封在山海關,她不會有沉睡的機會!」
「說到底,你就是不給她活路。」道主說道。
「我是在給人族活路!」夫子怒斥道。
「哈哈哈,你還是想想等他醒來,怎麼面對他吧。」道主大笑一聲,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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