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色骷髏還在血月湖下時,秦墨的神魔骨文所釋放出的氣息可以阻擋,但當這紫色骷髏踏上石橋,來到秦墨面前時,秦墨的那一丈禁地變成了擺設,這紫色骷髏直逼的神魔骨文退避。
當紫色骷髏開口時,秦墨只感覺自己的生死完全掌控在眼前的骷髏手中,所有的手段,在它面前,都變成了虛妄。
但秦墨並不畏懼,因為他沒有感覺到殺機,而且眼前這個紫色骷髏乃是人形,就是說這骷髏生前是人族強者。
「不是!」秦墨回答道。
紫色骷髏的出現,讓古力魄與阿摩司兩大強者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隔着這麼遠,他們依然能夠感覺到這骷髏所帶給他們的壓迫感,即便是族內的王者也沒有這麼強大,它甚至沒有刻意的釋放氣息去壓迫他們,便讓他們無比難受。
秦墨的回答很誠懇,因為他確實不是神魔,只是有一副神魔之體罷了,而且這神魔之體還是沒有神魔之心的,依舊是人的五臟六腑,同樣他也知道,在這紫色骷髏面前,他不能撒謊。
果然,這紫色骷髏身上釋放出的氣息壓迫減輕了一些,它雖然只是骷髏之身,沒有眼睛,沒有喉嚨,但它身上卻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存在着。
「異族?」紫色骷髏又問,這聲音很空洞,不像是從喉嚨發出的,而是引動了空氣的共鳴,從而擠壓出來的。
秦墨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意,於是他開口道:「我把我的意給你看,也許就沒這麼麻煩了。」
紫色骷髏無動於衷,它沒有臉,無法表達喜怒哀樂,所以秦墨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表情,秦墨心想,既然你來問我,那我就把意給你看,看到了,你或許就該明白了,明白了,你就不能殺我了。
他的算盤打的很好,但他真的只是為了保命而已,因為他很清楚,只要這紫色骷髏確定他是神魔,又或者是異族,他會直接將斬殺自己。
在這生死關頭,他釋放出了自己意,這是眾生意,只對這骷髏而釋放,周遭任何人都無法感受到。
紫色骷髏沒有看到秦墨的意,但他感受到了,骷髏之身在這一刻顫抖了一下,像是在表達自己驚訝和激動,但秦墨依舊沒有放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這驚訝和激動代表了什麼,他可不能把自己的命寄希望於每一個人族都有真善美。
但他這次賭對了,紫色骷髏很快平靜了下來,空洞的眼眶盯着秦墨,道:「我明白了。」
此時,秦墨終於鬆了一口氣,可他還未說話,就在此時,他感覺周圍的虛空突然扭曲了一下,瞬間好像時間都靜止了一般,他看向陳天穹,發現他依舊保持着原來的表情,古力魄與阿摩司等異族強者也是如此。
「我隔絕了時間與空間,現在你所說的話,除了我之外,誰也聽不到。」紫色骷髏開口說道。
秦墨不知這紫色骷髏為何這麼做,但他覺得這樣很好,至少阿摩司和古力魄不會發現他是人族了。
「這是第幾紀元了?」紫色骷髏突然問道。
「第九紀元初,軒轅聖皇已隕,百族再起攻伐!」秦墨開口說道。
「居然到了第九紀元,那麼說,聖皇大人也隕落了嗎?」紫色骷髏突然悲呼,他的話看似矛盾,卻並不矛盾,因為他嘴裏的聖皇,似乎並不是軒轅聖皇,而是另外一個聖皇。
「前輩所在的時代,是第幾紀元?」秦墨突然問道。
「第六紀元。」紫色骷髏開口說道,「吾乃天刑,神農聖皇麾下,第九巡天使!」
秦墨啞然,他本以為這紫色骷髏至少也得是第七紀元,蚩尤聖皇那個時代的人物,但他卻沒想到,居然是第六紀元神農氏那個時代的,而且還是什麼第九巡天使。
而且,秦墨記得八代聖皇中的七位,就唯獨這個神農聖皇在他的印象中十分模糊,似乎在他的紀元中,沒做什麼伐天的大事,一切都是平平淡淡,那一個紀元的十萬年裏,別提浩浩蕩蕩征伐異族了,就連對異族的防禦戰都很少。
當然,這其中有第五代聖皇太昊的原因,第五代聖皇帶領人族出山海關,發起了伐天之戰,傾盡整個大陸的力量,伐百族於星空,那一戰是真正的血戰,沒有哪個族群能夠避免被人族血洗。
也正因為伐天之戰,人族史記載,第六紀元,人族並未遭遇太多的異族戰爭,就連玄關都荒廢了很久,一直到紀元末,才有異族進攻,這主要是因為第五紀元百族已經被打廢了。
見到秦墨臉上的茫然,紫色骷髏突然開口道:「第六紀元初,人族部落十不存一,玄黃境內人煙渺茫,神農出世,感念蒼生,隨發大宏願,不興戰亂,萬民休養生息,並立九大巡天使,尋氣運五穀養民……」
「什麼是氣運五穀?」秦墨問道。
「氣運五穀,乃是太初先民之食,撒下五穀之根,可活億萬族民,享萬世太平……」 天刑說道,「吾乃第九巡天使,本為尋其中一谷而來,奈何遭天崩之劫,隕落於此,便不知道人族事後如何……」
「神農聖皇之後,第七紀元,蚩尤聖皇出,此時人族大興……」秦墨立即開口道。
「蚩尤,你確定是蚩尤嗎?」天刑看着凝重的問道。
「是的,正是蚩尤,生於函谷,一世無敵,人族浩浩蕩蕩,他起誅天之戰,伐百族於星空……」秦墨解釋道。
當聽到蚩尤聖皇一人出山海關時,天刑十分激動,他沒有臉,但秦墨卻能感受到一種複雜的情緒,這是驕傲。
「第八紀元,軒轅聖皇出……」秦墨訴說着這一段歷史,直到現在第九紀元。
「氣運五穀其餘四谷可有尋到?」天刑突然問道。
秦墨搖頭,在人族他從未聽說過五穀,人族的部落大多數以獵取古獸為食,不過他卻緊跟着道:「不過,我總算明白神農聖皇做了什麼了。」
天刑沒有說話,他仰着頭,像是在追述着什麼,第六代聖皇神農,雖然從未興起大戰,但他卻是人族聖皇中,最大的功臣,第五代聖皇伐天,幾乎耗盡了整個人族的氣數,若非是那一戰勝利,讓百族無力再犯,人族怕是要陷入滅頂之災。
在那十萬年裏,神農聖皇發大宏願,停止刀兵,休養生息,並派人尋五穀,養萬民,開萬世太平。
直到第六紀元末,人族終於從第五紀元末的虛弱緩過氣來,而到了第七紀元,蚩尤聖皇更是深感人族征伐星空的乏力,便行了一個誅天之戰,這一戰也是人族的氣運之戰,蚩尤聖皇幾乎把百族的古祖都揍了個遍,卻沒殺任何一個,就是為了告訴他們,如今人族兵強馬壯,無懼再行一次伐天之戰,若是百族敢行刀兵之事,不但他要屠遍百族古祖,人族大軍也會開赴星空,血洗百族古地。
蚩尤聖皇這麼做,不是怕,只是不想讓人族繼續犧牲,更不想讓神農聖皇所打下的基礎毀於一旦,因為他經歷過第六紀元人族的那個虛弱時期,不希望人族之地如之前一般,再次渺無人煙。
「吾兒成聖皇,蚩尤,你沒有辜負為父的期望!」天刑突然仰天說道。
「什麼,您是蚩尤聖皇之父?」秦墨驚訝的看着紫色骷髏,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雖然天刑氣息強大,但比起聖皇來,也差的太遠了,要知道蚩尤聖皇可是蓋壓天下,一世無敵的人物。
「哈哈哈,往事成空,我只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罷了。」天刑苦笑着道。
「可是您,您不是活過來了嗎?」秦墨突然想到了此時人族局面,如果天刑出世,即便第九代聖皇沒有出來,這位蓋世無敵的聖皇之父,也一定能夠帶領人族走出如此困局才是。
最重要的是,攀上這樣一位人族無敵聖皇的父親,以後他還不得橫着走了?
然而,天刑卻搖了搖頭,道:「紀元之劫,雖然只對聖皇有效,但我早已沒了壽元,若非是這幅不滅紫骨,附帶着我當年的不甘殘念,加之混沌源血的洗禮,我怕早就成為了一具真正的枯骨。」
「據說當初鎮壓人魔時,有一位人皇曾持人皇印來此,為何沒有發覺您的存在?」秦墨問道。
「那是因為時候未到,他不是你。」天刑正視着秦墨,「今日才是我甦醒之日,只因你身上有神魔骨文,更有聖皇道果,還有那幾乎無人能修的眾生意。」
「聖皇不是修的不都是眾生意嗎?」秦墨問道。
「哈哈哈,眾生意,乃是蒼生念,若能如此好修,便沒有這第九紀元的蒼生大劫了。」天刑感慨道。
「蒼生大劫?」秦墨古怪道。
「神農聖皇在世時,曾預言,第九紀元蒼生大劫至,到那時將有一個人,渡蒼生大劫,劫難過,則人族興,可享萬世太平,劫難隕,則人族滅……」天刑說道。
「這預言中的人,不會就是修了眾生意的人吧?」秦墨問道。
「是也不是。」天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眾生意,乃蒼生念,並不為人所有,若是人不為蒼生,蒼生自然不存於人,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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