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沉默,卻沒有繼續做什麼,只是在他離開時,目光中全是冰冷的殺機。
林月終於鬆了一口氣,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太出乎她的意料,本以為躲着她不敢出來的秦墨出來了,而且讓她心驚肉跳。
「噗」在他們離去後,秦墨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身體搖搖欲墜,顯然有些支撐不住。
就在此時,秦霖站在了他的身後,扶住了他,默默的帶着他走出了大殿,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同樣也出乎錘石部落強者們的意料,也同樣讓他們心驚肉跳,但無論如何,從今日之後,他們再也不會小覷少族長了。
即便日後他還是開啟不了穴竅,但今日他為錘石部落挽回了榮譽和驕傲。
人們想像着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看似是錘石部落輸了,可實際上是他們贏了,而這一切都因為那個曾經被他們視作廢物的少年。
至於秦墨為何能承受住那麼大的壓力,他們都認為是那頭蠻熊的精血起了作用,族內的高層也都知道了,秦霖那蠻熊的那顆星核也用在了秦墨身上,所以換回了今日秦墨的所有表現。
只是,誰也不能忽視的是,秦墨所表現出的意志和智慧。
顯然,這位來自天妖部落的少族長,並不是故意來此要錘石部落停止狩獵三個月,而是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正因為這件重要的事情,所以秦墨才有與這位少族長抗衡的資格。
但也僅僅只是資格而已,想到少年離去時眼中的陰冷,還有他身後那龐大的天妖部落,錘石部落的人們心底便沉甸甸的。
終有一日,少年會再次回來,終有一日少年的話會成為現實,他們不會有任何懷疑,只是這一刻到底什麼時候到來,便不是他們所能知曉的。
黑石山脈。
少年目光冷峻的站在一座山頭上,衣袂飄飄,可誰能想到看似平靜的少年心底,卻像是一座隨時都要爆發的火山一般,他所看的方向是錘石部落的所在,那裏的人們正在為了生存而作息着。
只是少年的眼中沒有憐憫,他的話終有一日會變成現實,錘石部落必將為他們今日的無禮,而付出慘重的代價,還有那敢於忤逆他的秦墨。
「你是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註定會俯視這個世界,而他只是一隻抬頭望不盡天的螻蟻,註定只能仰視。」他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來人正是少年的護道者,天妖部落的長老。
少年轉身,看着老者,冷漠的問道:「可我現在心意不順,該當如何?」
「心意不順,自當順暢心意,只不過強者的路,總會不順心意。」老人望着遠方,說道,「只要有一日,心意能暢即可,何必為爭一時心意,而放棄一世的順暢。」
「說的對。」少年點頭,臉上再次露出了微笑,「那麼,三個月後,錘石部落就這樣消失吧。」
「不行。」老人搖頭道,「三個月後不行,林月與那少年有一年的約定。」
「所以,我還要等一年?」少年有些不滿。
「一年,換一世,很划算。」老人說道。
「確實划算。」少年點了點頭,而後奇怪道,「他為何能站着,為何能還了一拳?」
「他身上有古獸蠻熊的氣息,應該是用蠻熊精血和星核煉過體,應該是二星巔峰,能支撐下來,並不奇怪,只是……」老人說着,沉默了一下,緊跟着又道,「他的意志,確實非常人所能比較,若不是白色血脈,或許有一日,能夠看到整片天空。」
「可惜,是白色廢血。」少年毫不客氣道。
老人不可置否,他說道:「那秦霖到是不錯,居然能夠在我五成壓力下,還能站起來。」
「畢竟只是五成壓力而已。」少年輕蔑說道。
「很不錯了。」這次老者沒有沉默,他說完看着少年,「或許,終有一日,他會看到整片天空。」
「沒有或許,他看不到了。」少年自信說道。
因為錘石部落一年後,會消失在這世界上,而消失的錘石部落,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族長。
「九大部落都已安撫妥當,那件事可以動手了。」老人望着遙遙無盡的黑石山脈。
說到此處,少年徹底將錘石部落的不快拋諸腦後,他去錘石部落卻是不是為了找碴,周圍這片區域的九大部落,都被下了禁令,只不過其他部落只是兩個月禁止狩獵罷了,因為林月的關係,錘石部落延長了一個月。
「我等這一日很久了。」少年面露期待,他從遙遠的天妖部落來到這裏,林月只是其中一個很小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則是因為謀劃黑石山脈中的一處秘藏,為此他準備了可不止一年,而是很多年。
「前些日子,黑石山脈里發生了一場變故。」老人突然嚴肅道,「獸潮和驚雷,破壞了我的計劃,這才耽誤到今日。」
「獸潮?」少年面色凝重,即便是一個五星部落遇到獸潮也必須的慎重對待,「無緣無故,怎會有獸潮出現。」
「也許是出現了什麼特殊的機緣。」老人望着某個方向,而那個方向正是秦墨之前所在的水潭。
「又有什麼機緣能比得上我們所謀劃的秘藏?」少年不屑道。
「可我總感覺有些不對。」老人這麼說,卻並未深究,緊跟着說道,「走吧,別讓林月等太久。」
少年面無表情,卻同意了老人的要求。
錘石部落。
自那日之後,秦霖下令錘石部落所有強者食物減半,而他自己更是減至平時的三成。
沒有人質疑這個命令,無論是幾位長老,還是幾位千夫長,都毫不猶豫的執行着族長的命令。
人族無論如何危難,強者永遠都會站在前方,為弱者遮風擋雨,錘石部落也不會例外。
三個月不許狩獵,對於本就無法滿足溫飽的錘石部落是一場大災難,即便強者食物減半,也會有很多人餓死。
至此危難之際,錘石部落從上到下,卻都保持着平靜,沒有人談及要離開部落,也沒有人埋怨什麼。
「該準備了。」正殿內,秦霖面容憔悴的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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