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時辰後,許純良漸漸的醒轉過來,但他渾身都散發着一股奇異的臭味,好像是從腐屍堆里爬出來一樣。
臉色也蒼白的嚇人,身體就像是被吸乾了一樣,有些皮包骨的樣子,一名書院弟子,還是人王修為,被整成這樣,秦墨也是唏噓。
不等他開口,秦墨抬手丟出一個玉盒,道:「這是精元丹,服下會好受一些。」
接過了玉盒,許純良卻沒有感謝,而是立即服下丹藥,養息了起來,過了不久,他的臉色紅潤了一些,這才站起來,施禮道:「多謝殿下相救。」
他不知道秦墨做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秦墨會沒有事,但他能夠活下來,很顯然是因為秦墨做了什麼。
「現在可以告訴我,那是什麼東西了吧。」秦墨問道。
「我不知道。」許純良搖了搖頭,卻有些畏懼,「自入那秘境遇到他,我便被他奴役,身體裏寄居的東西,並不是他的本體,他的本體被封印在秘境中。」
「哦。」秦墨想到了什麼,又問道,「為何你說連師門的長輩都幫不了你?你又是怎麼拿到的鬼火丹丹方?」
「我怕他寄居到師門長輩身上,到時就真的會釀成大禍了。」許純良對這東西似乎很忌憚,「我知道他的可怕,折磨你的時候,哪怕你意志再堅定,也是無法承受的,有些時候我甚至想過去死,可真正讓我害怕的其實是死亡!」
秦墨一臉古怪,他聽得出來,許純良真的很想自裁,可他最後那句話,卻是自相矛盾。
不等他問詢,許純良抬起頭,道:「我不能死,我有一種感覺,我若是自殺,他並不會消失,反而會更強,並且主宰我的身體!」
秦墨明白了過來,突然想到了那秘境,問道:「那秘境是什麼地方?你怎麼進去的。」
「我與幾位朋友本是進去歷練,卻沒想到變成噩夢,他們都死了,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他要我幫他做事,做很多的事。」許純良低沉道。
「等等!」秦墨突然覺得不對,問道,「既然你死了對他有很大的好處,為什麼他不殺了你,在寄居在你身體內,這樣豈不是更好?」
「殺了我,師門長輩立即就會發現端倪,他驅使我的身體進不了山門,可我若是自殺,他即便不入山門,也可以利用我的身體做其它的事情。」許純良解釋道。
秦墨頓時沉默了起來:「他都要你做了什麼?」
「他要人族的一切消息,所有正在發生的,已經發生過的,他還想入書院的藏經閣,讓我幫他偷一樣東西出來。」許純良說道。
「什麼東西?」秦墨奇怪道。
「山海經殘卷。」 許純良說道。
「山海經?」秦墨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東西。」
「記錄了玄黃大陸山川河流,地脈走勢,奇珍異寶,不過已經是殘卷,卻是書院的至寶。」 許純良說道,「我寧死也絕對不會幫它偷的!」
秦墨終於鬆了一口氣,此山海經非彼山海經,卻問道:「我入了藏經閣那麼多次,為何就是沒有見到這件寶物?」
「只有書院弟子才能看到藏經閣里隱藏的東西,不是書院弟子,是絕對不可能看到的。」許純良解釋道,「整個書院,也只有白眉師叔跟院主能夠查看山海經的殘卷,其餘人沒有允許,一律不得接觸!」
秦墨點了點頭,頓時失去了興趣,卻問道:「他是怎麼聯繫你的?」
「體內寄居的東西半年會發作一次,到那時我必須前往秘境,並且完成他交代的任務,否則……」說到這裏,他的臉色立即不好,顯然後果很嚴重,讓他一位人王都感到恐懼。
「距離下一次發作,還有多久?」秦墨問道。
「一月!」許純良說完,突然驚訝的看着他,道,「殿下不會想跟我一起前往秘境吧?」
見到秦墨點頭,許純良立即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道,「不行,你絕對不能跟我一起去,我自知修為不如你,可我卻很清楚,他並非是你我能夠抗衡,萬一你出了什麼事,吾便萬死,也難辭其咎。」
秦墨卻不以為意,道:「我到是還有些保命手段的,只是想去見識見識,這到底是何物,竟然如此邪門!」
許純良還想說什麼,卻被秦墨打斷,「況且,我能煉製鬼火丹,即便他想入體,只要我準備足夠的鬼火丹,量他也討不到什麼好。」
劍秦墨心意已決,許純良只得放棄勸說,隨即便告辭離去了,秦墨到也不擔心他會一個人鋌而走險,因為那些鬼火丹上,他都留下了印記,如果他離開書院,他立即就會知道。
「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呢?」秦墨很是奇怪,總覺得有些邪門,如果只是普通寄居生靈,絕對不會有這種威能。
那張臉清晰後,連秦墨都感覺到幾分不舒服,他一直沒有說話,卻是因為他知道一旦說話,便有可能會被引誘。
突然,儲物戒中,一物震動了起來,秦墨拿出一看,卻是一張符籙。
秦墨將符籙打開,裏面立時傳來一道聲音,道:「我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這符籙里封印的自然是一塵子了,如果不是這符籙震動,秦墨差點忘了自己身上還有這麼一個俘虜。
聽到他的話,秦墨奇怪道:「你知道?」
「沒錯,我曾經在虛空中見過,這種東西十分可怕!」一塵子所說的虛空,自然是青古虛空之影的體內世界。
「它是什麼東西?」秦墨問道。
「確切的說,它們不是東西,它們是一個族群,一個侍奉死亡的族群!」一塵子語氣有些古怪,「冥族。」
「冥族?」秦墨有些古怪,似乎不記得百族中有這麼一個族群。
他查看了一下奇物志,卻發現奇物志中也沒有顯示出來,這讓他不由的懷疑起一塵子所說的話了。
「冥族很古老,甚至可以追述到神魔時代,或者說它們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族群,而是一種規則的化身。」一塵子又說道。
聽到他自相矛盾的話,秦墨皺起了眉頭,說道:「規則的化身?侍奉死亡,是死亡的規則嗎?」
「沒錯,冥族出現時,必有大災,傳說神魔時代末期,萬族反抗神魔時,冥族便出現過,它們侍奉死亡,卻不殺戮,因為有人幫它們在殺戮,他們所過之處,會產生一股強烈的腐臭味。」一塵子說道。
「人族開天的第一紀元,也有冥族出現?」秦墨奇怪的問道。
「沒錯,那時候冥族也出現過,只是沒有人記錄下來,很少有人知道有冥族存在,但它們出現便是不詳。」一塵子很是緊張,「吾在虛空中見到冥族時,才知道他們真正的可怕,他們可以吞噬真靈。」
「吞噬真靈!」秦墨大吃一驚。
這個世界裏,人死後都會化作真靈,這真靈會隨着世間而消散於天地間,不過若是有人拘束了真靈,這真靈便會產生怨氣,變成怨靈而殘留在世間。
比如說那凶神島地宮的一幕,但那海大賢,也只是為了煉製陣法,卻不能吞噬他們。
只要怨氣消散,這真靈遲早都會消失,但冥族可以吞噬真靈,卻讓秦墨寒毛直豎。
「那一年虛空裏大半的生靈都死了,是真正的死亡,連真靈都沒有留下!」一塵子聲音顫抖了起來。
頓了頓,他又道,「不要接觸冥族,也不要再去管那個人,讓他自身自滅吧,否則一旦你被冥族寄居身體……」
「你這麼一說,我到是更想見識見識這冥族了。」秦墨不但沒有害怕,反而生出了一種緊迫感。
他想到了蒼生大劫,如果說神魔時代末期和百族時代末期冥族都出現了,那現在冥族出現,是不是意味着蒼生大劫的來臨?
秦墨不敢想,如果蒼生大劫來臨,以他現在的修為,恐怕根本難以存活,更別說保護身邊的人了。
所以他想查清楚關於冥族的事情,也許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
自從許純良在秦墨這裏煉丹成功後,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書院,秦墨的住所立時門庭若市,都是想請他煉丹的。
不過,大多數都是要求煉製王丹之下的丹藥,卻被秦墨給拒絕了,得知了冥族的事情後,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浪費。
接下來的半月里,秦墨都在煉丹,而且煉製的都是王丹,平靜的書院立即不平靜了起來,這原因自然是天際會不時的落雷下來。
一開始書院的老學究們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隨着次數多了,卻是憤慨,他們也不找秦墨這個當事人,卻只是去找白眉,跟他理論去了,因為秦墨是白眉的客人。
起初白眉還能應付,但隨着來的人越來越多,他便應付不了了,而且那不斷的雷劫,讓他有些煩躁。
正想着去找秦墨說叨說叨,沒曾想秦墨主動來找他了,這也省去了他的麻煩。
「老弟近日可好?」白眉口部有心的問道。
「好,多謝師兄關照。」秦墨施了一禮,隨即問道,「敢問師兄,我要的東西收集的如何了?」
「有些眉目了。」白眉說完,卻奇怪道,「師弟已經有足夠的靈幣了?」
秦墨沒有說話,只是從儲物戒里掏出一堆玉瓶,丟在了桌上:「這些都是我最近煉製的丹藥抽成,應該足夠十五萬靈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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