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樂曲後,主官臉色卻凝重了起來。
「何人所奏之曲,竟然有如此意境。」白夜奇怪的說道。
「峨峨兮似大山,洋洋兮若江河,好曲。」主官感嘆一聲,道,「這應該是學宮裏的那位先生所奏,不過,這曲卻不是他所寫。」
「那位先生,」兩人突然想到一人,不由理所當然,但聽到後面那句,白夜驚訝道,「如此妙曲,不是那位先生所作,又是何人,」
「你們說,之前李白身邊的人就是那位未來文聖,」主官卻反問道。
兩人皆是點頭。
「顧思佳說,那曲是李白身邊之人所作,那麼,此曲也應該是這位未來文聖所作了。」主官苦笑道。
「何以見得,」兩人都是奇怪。
「因為那位先生正在煙雨閣,我們所談及的這位未來文聖,也在煙雨閣,對了,李家的那個小子也在那裏。」主官說道。
兩人頓時無言以對,簡直難以想像,卻不是因為秦墨文聖的名頭,而是因為身為未來文聖,竟然去逛青樓。
最重要的是,那位先生竟然也在青樓里,實在不可思議。
見到兩人眼中的驚異,主官卻笑道:「夫子脾氣古怪,夫子的學生更是如此,何必驚訝。」
「尊上說的是。」兩人點頭道。
「繼續查,就從這位未來文聖身上查,我越來越對他感興趣了。」主官冷笑道,但凡被這位盯上,絕對沒什麼好事。
儘管黑白無常心底還有很多疑問,卻沒有問詢,他們只需要遵照命令去辦即可,至於會不會與學宮衝突,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事情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皇城上層強者也都聽到了這一曲,而之前他們聽到那曲十面埋伏時,卻因為其中的情景,沒有立即關注,導致發生了那件慘案,這時候他們卻是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向了煙雨閣。
看到秦墨與李白時,都皺了下眉頭,但看到那位唐先生時,卻都是苦笑,紛紛把目光收了回來,誰也不願意被人如此窺伺,更何況是這位唐先生了。
「之前的十面埋伏既然是這位未來文聖所作,想必這一曲也是他所作了,可惜,如此大才,若是能夠成為我家的客卿」
「果然是文聖之姿,竟然能夠同時通曉文道和音道,繼夫子之後,吾人族又將出現一位大才。」
「都叫秦墨,都有如此資質,都來自南域,難道他真的是至尊榜第一的那人,不,絕不可能,通曉音道與文道,已是氣運之極限,如何還能在武道上建樹,可那個秦墨,又去了哪裏,」
同一時間,聖皇宮中,都靈跺了跺腳,握着拳頭像是要跟人打架似的,她對那音律不感興趣,感興趣的是那人,竟然又上了青樓,像是故意做給她看似的。
她身邊的青衣女子卻掩着肚子,笑彎了腰。
秦墨卻不知道這一曲會引起這麼多人關注,曲子奏完後,卻見唐先生起身,開懷大笑,道:「能奏此曲,唐某三生有幸,多謝顧姑娘,多謝秦公子。」
見他行禮,秦墨與顧思佳趕緊回了一禮,到是李白根本沒這個講究,提醒道:「先生可別忘了你的承諾。」
正在興頭上,唐先生自然不會在意李白這個多餘的人,凝重道:「承諾自然作數,秦公子日後若有麻煩,可上稷下學宮,找我唐心。」
秦墨點頭,微微欠身,一旁的李白聽到這個名字,卻有些奇怪,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
唐先生說完,便消失在了原地,李白卻懷疑道:「這個傢伙不會抵賴吧,稷下學宮,他難道是教習嗎,」
顧思佳卻「噗哧」一笑,道:「李兄難道不知,夫子門下八位弟子,有兩位通曉音律的弟子嗎,」
「」李白立即傻眼了,嘴裏念道,「唐心,唐心,他不會就是夫子門下的那個與鍾子期是知音的人吧,」
鍾子期是夫子的第七弟子,唐心則是第六弟子,兩人被夫子同時收入門下,一人善撫琴,一人善歌唱,世人稱為知音。
就連軒轅陛下在世時,都曾感嘆兩人合奏時的美妙。
顧思佳卻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李白呆在了遠處,失神道:「完了,完了,闖大禍了,要是讓老頭子知道,還不得打死我。」
說完,李白立即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喊,「先生,是我李白眼瘸,不知先生,先生,你可別走啊,我的先生」
看着李白離開,顧思佳與秦墨卻是相視一笑,自然不會擔心這位學宮的六先生會記恨李白,若只有這點心胸,也就不可能在音律上有如此成就了。
到是李白離開後,兩人立時無言,秦墨卻沒有這種跟人單獨相處的經驗,至少他面對的女人中,沒有一個像顧思佳一樣的女子。
從秦墨見到顧思佳第一眼,就有一種想要擁入懷中的感覺,可以說秦墨花心,但顧思佳就是這樣一個,讓所有男人,都想擁入懷中的女人。
但是,她坐在哪裏撫琴時,卻猶如同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讓人有一種不能褻瀆的感覺。
「公子喝什麼酒,」還是顧思佳打開了話匣。
「今天不喝酒,喝茶吧。」秦墨的心情不如那日,非得要飲酒不可。
「公子稍坐,思佳去去就來。」顧思佳起身一禮,隨即離開了房間,不一會就有小廝端着茶具而來。
坐在秦墨面前,顧思佳緩緩的慢慢的沏茶,兩人都是無言,待茶好了,顧思佳倒了一杯,推到秦墨面前,道:「平日不善茶道,還請公子不要見笑。」
「不會。」秦墨端起茶來,飲了一口,然後學着古人的樣子,說了一句「好茶」,便不說話了。
見此,顧思佳卻是「噗哧」一笑,說道:「沒想到文聖也會言不由心啦。」
秦墨頓時一陣臉紅,苦笑道:「文聖也是人啊。」
「公子果然有趣。」顧思佳笑起來就像是牡丹盛開一般,驚艷無比,「可要聽曲,」
「榮幸。」秦墨拱手道。
顧思佳便彈奏了起來,曲風不如高山流水那般意境深刻,也不如十面埋伏那般壯懷激烈,卻美妙而溫婉,就如同一杯濃湯,飲之心暖。
聽着聽着,秦墨便有些着了迷,望着這位顧姑娘,竟然不能自拔,不由的伸出手,緩緩撫摸了過去。
顧思佳沒有拒絕,依舊淡定的撫琴,但臉上卻露出一抹不常見的嫣紅,美景之下,才子佳人,卻是如此相配。
突然,門被一腳踹開,李白氣喘吁吁的說道:「哎呀,闖大禍了,闖大禍了,這回我家老爺子非得打死」
他還沒感嘆完,就見房間裏的兩人神情古怪,最重要的是,秦墨的手還伸在半空,距離顧思佳那張俏臉,不足一寸。
「你們」李白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顧姑娘臉上布了塵。」秦墨淡定的在顧思佳臉上颳了一下,迅速收了回來,然後問道,「你沒追上唐先生,」
李白哪裏會相信秦墨的鬼話,顧姑娘的臉上要是有塵,那外面的人族女子豈不都是大花臉了。
他卻沒有追究,只是嘆息道:「哪裏追得上他啊,這回我可完了,秦老弟,你可得幫我啊。」
「怎麼幫,」秦墨問道。
「跟我回去一趟,見見我家老爺子,想必在你這位未來文聖面前,他也不好對我動粗。」李白賊笑道,「我家老爺子,可最重視你們這些文人了。」
「沒問題,不過,我可不敢保證什麼。」秦墨提前說到。
「嘿嘿,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就有辦法讓他不動粗。」李白笑道。
有了之前的尷尬,再留下飲茶,似乎也不妥了,秦墨與李白先後告辭,便離開了煙雨閣。
出門時,李白還是跟之前一般招搖過市,絲毫不在意外人的閒言碎語,聽的不爽了,還會回上幾句,直氣的別人吹鼻子瞪眼,這才罷休。
馬車上,李白卻沉默了起來,過了很久,他突然說道:「你喜歡顧姑娘,」
秦墨愣了一下,想到剛才那輕慢的舉動,不由臉一紅,道:「我想,沒有男人不喜歡她吧。」
「真狡猾。」李白抬手指了指他,笑的意味深長,「你要真喜歡,就把他娶了吧,不用顧忌我的感受,像我這麼仁義的人」
「她又不是你的人,我為什麼要顧忌你的感受,」秦墨直接打斷道。
「」李白頓時無言以對,情緒突然低落了起來,「你不知道,她是個苦命的女子。」
自古青樓女子似乎沒有幾個不苦命的,但秦墨卻很奇怪這位顧姑娘的來歷,而且玄黃大世界與他的故鄉完全不同。
人族女子雖說彪悍無比,卻少有聽說出來拋頭露面的,至少在南域是沒有的。
「你不信,」李白嚴肅道,「她真的與平常的女子不一樣的,只是啊,我答應了她,誰都不能說。」
「那就不說。」秦墨點了點頭。
「你真的不想聽,」李白卻是一臉憋屈,顯然沒想到秦墨竟會是這反應。
「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秦墨道。
李白深深的看了秦墨一眼,道:「好,那就不說」
說完,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立時一臉苦澀,「哎,我這苦命的娃兒啊,怎麼就讓我把唐心給得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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