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爺忍不住說道:「老師就是老師,就是喜歡說教。」
「張大爺,你回家了之後,我估計你的家人會很吃驚。到時候,你也不要發火罵他們。對他們來說,你這樣出現,他們估計已經嚇住了。」楚慕青說道,「你的身體真的不能發火。」
張大爺的火氣確實很不小,他聽到楚慕青這話,立即憤怒地罵道:「老子辛辛苦苦地將他們兄妹拉扯大,結果呢,老子中風了,躺下了,他們胸悶竟然將老子扔在療養院就這樣不顧不問了,也不厲害老子的死活了。老子回去看到他們,[email protected]!」
他對他的兒子和女兒真的失望透頂了。若不是遇到楚慕青的話,只怕他真要孤苦無依地死在療養院了,而且還未必是壽終正寢,而是死於非命呢!可是他的兒子和女兒知道嗎?只怕是不知道的。想起來,他就覺得悲哀。
楚慕青忍不住搖了搖頭,他說道:「你這樣不行的。他們雖然不孝順,可是畢竟還是你的兒女,他們也許有他們的難處呢?現在的年輕人工作,壓力真的很大的。」
聽到這話,張大爺立即忍不住罵道了:「壓力大?他們壓力大什麼?我媳婦當年和人跑了,我身邊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才三歲,還不是我一個人拉扯他們長大的,又當爹又當媽的,當然還有我母親也幫着我拉扯他們。我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幹活,為的就是賺錢供養這兩隻白眼狼。」
「你也許不知道,我這些年來積攢了不少家底,還有賣地的錢,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錢,總之我在城中村有五棟房子,整個村子就我是最富有的。這五棟房子,雖然相隔不算近,但是都在城中村里。每一棟房子租出去一年也有五萬塊的房租,五棟一年的房租都有二十五萬塊。不過我們一般情況下都是租四棟,六一棟來住的。一年也有二十萬的收入啊!」
「我知道,這二十萬在別人的眼裏不算什麼,可是在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的眼裏,那就是一筆巨款。總之有二十萬房租一年的話,我們家過得非常的滋潤。」張老先生說道,「你說過的,要我的家產的五分之一,我就將一棟房子送給你。」
楚慕青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一棟房子,這太多了吧,這一棟房子……城中村的,至少也要兩百萬吧,我可不敢要那麼多錢。你就給我二十萬就可以了。」
「一棟房子不算什麼。」張老先生說道,「我高興,將所有的房子都給你,也是我的事情,和我的兒子女兒們沒有半點關係,這些房子又不是他們賺錢起的,地皮又不是他們賺錢買的。」
「我給他們留四棟,已經算不錯的了。如果我這次回去,他們再不好好待我,我一生氣將所有的房子都給玩你,我看他們還生氣不生氣?!」張老先生說道。
「是啊,不孝順的兒女,真的讓人很糟心。」楚慕青忍不住說道。他在人間行走了那麼多年,確實見過不少不孝順的孩子,這些孩子們每每都吃着父母的、啃着父母的,還責罵父母,甚至毆打父母,對這樣的孩子,楚慕青真的是覺得他們畜生不如。當然,這些孩子形成也是有原因的。
父母當年的教育、社會的影響和身上的壓力也造成了他們性格的冷漠,對父母的不尊重和不孝順。
「不說他們了。楚老師啊,你要是我兒子,那該多好。」張大爺說道,「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兒子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我全市造了什麼孽,竟然養了他們這樣兩位畜生。」
楚慕青苦笑,他問道:「張大爺,我一直想問,你母親當年和你住的時候,你對你的母親好嗎?」
張大爺聽到這話,立即說道:「我當然對我的母親好了。而且還好得不得了去。」
楚慕青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她是怎麼死的?」
「誒,都是我不好,那天我為了多賺一點錢,就晚回家了。而我的兒子和女兒都去上大學了,家裏就剩她一個人了,她人老了,忘性又大,而且還很愛打瞌睡。那天她燒了一壺水,然後水開了漫出了水壺弄滅了煤氣灶的火焰,她最後煤氣中毒身亡了,我回來的時候,一屋子都是煤氣味,我……我的錯,我的錯啊,我如果早回來一點,她也不會死了。哎,我只顧得賺錢,忽略了對她的照顧,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兒子。」張大爺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他的心裏還是覺得有一種不安和羞愧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為了賺那麼幾十塊錢,他的母親也不會那麼早就離開他了。
楚慕青嘆了一口氣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就是人生的最大悲哀了。」
「是啊,我的母親一生操勞為我,結果我還沒有好好孝順她,她就去了。我真的很難受。」張大爺說道。也就在這個時候,楚慕青開車到了城中村了。
對於城中村,楚慕青是來過了很多次了,對這裏還是非常的熟悉的。
根據張大爺的指引,很快的他的車子就在一棟五層高的小洋樓面前停了下來,這棟小洋樓是這樣子的,一二樓是作商用的,三四五樓是做住宅用的。
開的是一家婚紗店,做的是婚慶生意。
「這店是我兒子開的。」張大爺說道,「他應該在店裏。」
說話間,他和楚慕青一起下車了。
「張大爺,要我陪你進去嗎?」楚慕青看向張大爺問道。他還真的有一點擔心張大爺脾氣暴起來罵他的兒子,然後將他的兒子罵火了,打他這位老爹。
「你當然要陪我進去。」張大爺立即說道。說完這話,他就拉着楚慕青的手進去了。
婚紗店的店員看到有人進來,立即跑上前,躬身說道:「歡迎光臨,兩位是要拍照嗎?」很顯然這位店員並不認識張大爺。不過,楚慕青倒是認識這位店員,這店員就是三個月前為張曉明家看房子的那位店員。不過,此刻他不會認識楚慕青的,畢竟楚慕青已經完全和當日不同了。
「這裏沒有你的事情。」張大爺看小伙子說道。說話間,他就拉着楚慕青的手,徑直地朝着婚紗店的裏間走去了。小伙子見狀,哪裏容許有外人進這個裏間的,他立即攔住了張大爺他們的去路,躬身說道:「兩位客人,要拍照的話,得先交錢,而且你們拍生活照的話,如果要換衣服的話,還要花錢的!」
「我拍什麼生活照?我拍什麼像?老子是張興羽的老子,你叫他出來見老子!」張大爺被這位小伙子攔住,心裏很不爽地對那個小伙子吼道。這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一點,可是他的嗓門真的一點也不弱的。一時間竟然將裏間的人都驚動了,身兼攝像師的老闆張興羽讓客人稍等一下,他就出來了。
他出來了之後,看到自己的父親果然是一臉氣呼呼地站在自家的店門口那裏,自己新雇來的服務生攔住他,不讓他進來,所以他才那麼生氣的。
「爸,你的中風好了?」看到父親回來了之後,張興羽十分高興地問道。
「老子的中風好了。」張大爺說道,「老子回來是找你和你妹的。」
「爸爸,你等一下,你等一下……我去給客人拍照,拍完照了之後,我再給我媳婦打電話,讓她去買點菜,然後今天晚上我們一家人好好樂呵樂呵地喝一頓、吃一頓飯。」張興羽看到父親好好地回來了,心裏真的不知道有多高興,他立即對父親說道。他說完這話,又回裏間去拍照了。
楚慕青說道:「你兒子看到你好好地回來了,他看起來很高興啊。」
楚慕青看得出來,這位張興羽不是那種不孝順的兒子。否則的話,他看到父親好好地回來,也不會那麼高興的了。他還提出來今天晚上一家人好好地喝一頓呢!從這一點來看,這個張興羽就是一個非常有良心的人。
「哼,他當然高興了。他高興我健康回來了,又可以幫他看小孩,又可以幫他照顧家庭,還可以為他們夫妻兩個洗衣做飯了。」張大爺馬上說道,「我如果是病了,他們就馬上送我到療養院,讓我自生自滅死在哪裏。」他算是看透他這個兒子了,他這個兒子就是一個只想讓父親幹活,讓父親到死了都要為這個家付出的人。他從來沒有想過,去為父親做什麼。
「沒辦法,在****父母退休了之後,基本上都是為兒女帶孩子的,替兒女料理家務的。」楚慕青很無奈地說道,「你也不用生氣了。」
這個時候,那位小伙子立即請張大爺和楚慕青到一邊的玻璃桌旁邊坐着,還給楚慕青他們兩個倒了兩杯開水,讓他們喝水,同時好好地坐在旁邊,看意思是要陪他們說話了。
「小伙子,你姓什麼,叫什麼?」張大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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