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地看着旁邊嫵媚動人的女伴,顧墨再一次走神了,這是今天第三次了。美人、美食、美景都未曾俘獲他的心,他不斷地想着,他最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伊伊突然就疏遠他,可就算絞盡腦汁,他也想不出答案。
美人揮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嫣然一笑,「看來我的魅力不夠啊,不然顧總也不會如此頻繁地走神了。」
顧墨收回思緒,微笑道「我只是沉醉在楊小姐的美貌中,一時回不過神罷了。」
美人捂着嘴,莞爾一笑,眼裏熠熠生輝,顯然對顧墨的恭維很是受用。
面色不顯繼續和美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心裏卻不住地想着,明天要帶慕伊去幹什麼。
他尚未意識到,他已耗費太多心神在這個他視為妹妹的女孩身上。
另一旁,慕伊興致勃勃地和同學一起。這她還真沒有騙顧墨,室友之前就一約她一起購物,只是未提及有兩個男生同行罷了,室友美曰其名這兩人只是來當苦力的,慕伊雖然不虞。當人家既然已經來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室友很明顯和其中的一個男生有些首尾,期間說說笑笑鬧個不停,時不時有意無意的肢體碰觸,因此慕伊只能和另一個男生,名叫盧佑並排走着,兩人話都不太多,氣氛遠沒有那邊活絡,但好在也不算太尷尬。
慕伊和盧佑走在前面,室友兩人落在後面。
期間,慕伊一次回頭看,發現兩人的手已經牽上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室友別彆扭扭不好意思直視她,那男生倒是強一點,但臉還微微有些泛紅。
趕忙禮貌地轉過頭,將空間留給兩人,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嘆什麼氣?」盧佑抓緊機會趕緊問道,他的心一直緊張地跳個不停,手心的汗抑制不住往外冒,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樣嘴拙,明明機會擺在面前,卻沒辦法更進一步。
慕伊當然不會說實話,她實在感慨如果顧墨也這樣好拿下就好了。男女之間,合則聚,不合則散,如此灑脫,當為上策。奈何塵世間紛擾太多,乾脆利落太少,誰能真真瀟瀟灑灑了無牽掛走一遭?
「沒什麼,莫名地感慨罷了。」口不對心道。
「是不是感嘆他們進展挺快,跟挑水果似的,捏着捏着,就熟了。」盧佑順口接道。
慕伊噗嗤笑了出來,本來還不覺得,但現在他這樣一說,還挺切合。挑水果時,總是忍不住捏一下,再捏一下,捏着捏着,你以為它熟了。回到家,切開,還很生。所有的一切,不過自以為。
盧佑沒想到自己隨口說一句慕伊就笑了,頓時信心大漲,感覺女神挺好哄,再接再厲道:要不我給你講幾個笑話。
「有個人問,你臨死的遺言會是什麼?
回復:能不能換個醫生再試試,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明天就是七夕節,你還是一個人嗎?
回覆:難道我還會變成一隻狗嗎?
「哈哈哈哈……」慕伊笑的直樂呵。
幽默是最好的開端,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好,慕伊嘴角的笑一直沒下去過。
盧佑也笑了起來,直勾勾地看着慕伊月牙似的彎彎眼睛,猶豫不決,又害怕錯過了這兒好的氣氛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時,咬咬牙,道:「我追你吧。」
歪着頭等了半天,沒有下文,奇怪地看着盧佑,示意這個笑話的後續還沒說。
盧佑以為她是要聽原因,隨即雀躍「我喜歡你很久了,從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你能不能當我女——」
「伊伊,你怎麼在這?」找了藉口讓女伴自己去逛街,正準備回家的顧墨,忽然看見慕伊和一個男生親密地站在一起,嘴角噙着溫柔的笑。男生側背對着他,看的不太真切,但應該也是很開心的。
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升起,不顧風度地遠遠喊了一聲。
「顧墨哥哥?呃……好巧!」慕伊順聲而尋,愕然,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
盧佑哀怨地側過頭看了被女神喊哥哥的人一眼,心知今天的機會算是錯過了。
「小丫頭,昨天拒絕我和同學出來玩?今天遇見了也不介紹一下?」不露聲色地走到慕伊旁,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頭,一幅關愛她的長輩樣。
盧佑緊張地兩個手緊緊貼着褲線,身體筆直,跟站軍姿似的,沒想到女朋友還沒追到手就先見了家長。
慕伊看盧佑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俊不禁,好笑地看着他。
她當然知道剛剛着男生要說什麼,正苦惱怎麼拒絕才會比較不傷害他,誰知顧墨提前截了胡,沒讓這人說完,那她也當做不知道,以後保持距離好了,久了這人就會明白的。
顧墨心塞的看着眉來眼去的兩人,一股心酸油然而生。
從小養大的女孩要屬於別人,心裏翻江倒海,說明清道不明的情緒越積越多。強硬用力摟過慕伊的肩膀,溫柔道:「不介紹嗎?伊伊?」
盧佑震驚地看着風度翩翩氣質出眾的男人,哥哥的敵意可真重,看來拿下女神的路任重而道遠。
沒有想到顧墨會突然失了風度,肩膀上手力氣太大,勒的慕伊有些不適。兩人之間靠的太近,濃郁的香水味不斷地朝她鼻間竄,扭了扭試圖掙脫開,未遂。
忍下煩躁情緒,「這是盧佑,大學同學。這是顧墨哥哥,以前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的。」
不是親哥哥?驚詫地看着這個敵意外露的男人,雄性的本能讓他意識到不對勁。
嘴角彎起標準的弧度,「顧墨哥哥,我和同學約好了,那邊還有。我們過去了。」
縮肩彎腰,從男人的桎梏里逃了出去,拉着盧佑就跑向了甜蜜的另外兩人。
呆若木雞的人留在原地,從未想過自己會被慕伊捨棄,從未。
在他和一個認識不久的同學間,留下的,竟是他。
「程慕伊,你,我……」盧佑欲言又止,他想問些什麼,又覺得自己現在沒什麼立場。
「我喜歡他,從小就是。」慕伊直截了當,她不想給無關的人希望,如同曾經的顧墨對待曾經的程慕伊。無望的等待,何其難熬。
男孩的面色一下慘白,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喏喏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原本融洽的氣氛因為這個意外的插曲倏地難堪起來。
****
迷茫地看着手中的手機,通話時間46秒,還不到一分鐘。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打電話給慕伊告訴她明天自己有事,要取消之前的邀約。
他更加不明白為什麼通常會跟自己撒嬌大鬧特鬧的慕伊只不過嗯了一聲,然後匆匆道了聲晚安就掛了電話。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慕伊坐在沙發上,面色如常地看着電視機,裏面放了一部電影。
分別已久的情侶見面,問
「你好嗎?」
「我很好。」
男女主的表情再淡定不過,多麼稀疏平常的畫面,多麼令人唏噓的寒暄。每天都有千千萬萬次這樣的場景在上演。我們不會知道這樣風輕雲淡的寒暄是背地裏多少次熟練的結果;不知道這樣的鎮定自若是暗地裏多少淚水的累積。正如同你不知道,你如今一點點情緒的波動是我無數次費盡心機也渴求不到的憐惜。
什麼叫多餘?夏天的棉襖,冬天的羅扇,還有我心灰意冷後你的殷勤。
顧墨,曾經程慕伊捨不得你嘗的心情,我全都忍心,該如何?
門開鎖的聲音響起,程慕昀沉着臉推開門,走到慕伊前。
「伊伊?這真的是你嗎?你是故意的,冷落顧墨?」
「是。」
「在愛情里玩心機?你真的是我妹妹嗎」程慕昀的臉上有不可置信,有痛心疾首,也有恨鐵不成鋼,複雜的心緒,難以言喻。
慕伊臉上的表情很淡很淡,無情無緒,聲音極輕極輕,「哥哥。如果你知道,因為我的怯弱,膽小和害怕失去我曾有多悔恨,也許你就會體諒我如今的費盡心機。我病了,原以為他不過是止痛藥,後來才知道,他是氧氣機。」
大驚失色,程慕昀翕動着嘴巴,不明白妹妹為什麼會藏着如此深切的悲傷。
驀地,一人推開虛掩的門,冷冷道:「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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