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想吃糖葫蘆。」一個小女孩兒用舌頭添了一下,被凍得有些發白的嘴唇。一臉期待的看着不遠處扛着一杆子糖葫蘆的小兄妹。小女孩兒的哥哥大約六七歲的樣子,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舊,卻清洗的很乾淨。
小男孩兒用手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衣兜,說實話自己的衣兜比臉都乾淨。帶着妹妹從家裏偷偷跑出來,一路上跑到京都城尋找自己的外祖父。只是等到京都城之後,才發現外祖父的家早已經物是人非了。跟母親生前跟自己形容的一點兒都不一樣。那裏的房子不知何時早就被拆掉了。就連母親所說的菜市也早已不見蹤跡。現如今變成了朝廷管員的府邸。
可是自己背着繼母攢下的私房錢,都已經花光了。今天再找不到可以收留自己兄妹的地方,兄妹倆就真的只能淪為小乞丐了。今天中午的時候,勢利眼的客棧老闆便把他們兄妹趕了出來。
「哥哥,我的肚子好餓!」小女孩看到不遠處扛着小兄妹,手裏又多了一包桂花糕,眼底露出了垂涎之色。小女孩再次添了添自己乾涸的嘴唇,可憐兮兮說道。是啊,自己和妹妹都兩頓沒吃飯了。別說剛剛三歲的妹妹,就連自己都快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小男孩摸了摸有些「咕咕」叫的肚子。手忽然碰到了帶在夾棉襖里的金鎖片。心想有了,只希望那塊小兄妹好說話。看看能不能拿自己的金鎖片,換那小兄妹兩塊糕點給妹妹吃。眼看着前面不遠處的小兄妹倆,手拉着手往一處酒樓里走去。小男孩拉起抱起自己的妹妹,急中生智跟了過去。
「哥哥,我覺得這個桂花糕,還沒有劉嬤嬤做的好吃。人家有點兒不想吃了!」穿着一身粉紅色錦服的小女孩兒,厥着小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剛明明聞着剛出爐的桂花糕挺香的,可是吃到嘴裏總感覺缺了點兒什麼。
這兩個小祖宗竟然拿大街上賣桂花糕和楚王府的比。楚王府的廚子以及廚娘那做點心的手藝,都快趕上宮裏御廚的水平了。不然也進不了楚王府里當差。現說那些專門做小吃食和點心的廚娘,是楚王妃專門給自己的寶貝孫子孫女找來了。就為了讓她們滿天負責給他們兄妹做點心。
「不想吃就別吃了,留着肚子哥帶你去酒樓里吃好吃的!」小男兒孩兒滿不在乎的說道。站在酒樓門口迎客的店小二,看到兩個孩子長的就像觀音菩薩座前的金童玉女一樣,看的眼睛都直了。心說我滴個乖乖,這是誰家的孩子呀?長的可真好看!
再看看兩個孩子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是上等的綾羅綢緞。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說不定是哪位貴人府上的小公子和小姐姐,偷偷溜出府來玩兒呢!
店小二一臉獻媚的迎了上來,笑眯眯的說道:「兩位小客官裏面請。我們店裏什麼好吃的都有,保管讓你們滿意!」
小公子擺了擺白皙的小手,開口說道:「把你們店裏好吃的都端幾樣兒上來,給我們兄妹嘗嘗!」說完扛着糖葫蘆杆子,便拉着自己妹妹往酒樓的二樓走去。
「小公子,請等一下!」跟上來的小兄妹倆。直接被店小二給攔在了酒樓的門口。
「哪來的小要飯花子,趕緊滾!別影響我們松賀樓做生意!」店小二狗眼看人底的推了小兄妹一把。
「我…我們跟剛剛進去的小公子是一起的!」小男孩眼神閃爍,有些心虛的說道。
「趕緊滾,滾,滾…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這麼蹩腳的瞎話虧你編的出來。你也不看看你們兄妹這一生行頭,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人家小公子身上的衣服,一尺都上千兩的銀子。你們身上穿的什麼?洗的都發白了,沒準兒輕輕一蹭,都能扯一個大窟窿。看看你們的樣子,寒酸的跟大街上的乞丐差不多。」店小二頤指氣使,滿臉不屑的看着小男孩說道。
正在店小二和小男孩兒兄妹倆拉扯的時候,又來了幾個半大孩子。其中一個大聲喊道:「老大,終於找到他們兩個了。就是他偷了你的金鎖片。我那天在客棧吃飯的時候親眼看到的。」
「抓住他,讓他交出老大的金鎖片,否則就抓他們這對小偷兄妹倆去見官!」另一個孩子大聲嚷道。幾個半大孩子呼啦一下子,便把小男孩兄妹倆圍在了當中。
「哥哥,我怕!」小女孩兒嚇得直接躲到了自己哥哥身後。小臉嚇的煞白,小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哥哥的衣袖。
「婉兒不怕,有哥哥在呢!哥哥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小男孩兒把妹妹護在自己身後,斬釘截鐵的說道。
「吆喝,膽子不小,你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我們老大這是京都城的小霸王周童。我倒要看看你們兄妹是不是吃了雄心吐了豹子膽?來到京都城也不先去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盤。實相的乖乖的交出我們老大的金鎖片。不然,我們兄妹讓你們兄妹吃不了兜着走!」跟在小胖子身邊的幾個孩子,七嘴八舌的說道。
小男孩兒氣真想打說話的幾個孩子一通。前兩天在客棧里,自己脖子上所佩戴的金鎖片,不小心倒了出來。正好被這幾個半大孩子,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子看到了。對方當場便要自己把金鎖片讓給他。還說他們老大就要過生辰了,正找買一塊金鎖片。
小男孩兒又哪裏肯答應,這可是去逝的母親留給自己唯一遺物。可能會輕意的讓給對方。更何況當時小男孩只掏出了二兩銀子,根本就沒有誠意。自己的金鎖片哪怕就是融成金水,那也是真正的黃金。哪怕拿到當鋪里當掉,也不止二兩銀子。最那幾個半大孩子罵罵烈烈的離開了客棧,還放話讓自己兄妹等着。
「別拿你的眼瞪小爺,小爺不吃你那一套。趕緊交出金鎖片,本少爺還忙着呢!」被重孩童圍在中間的小胖子,趾高氣揚的說道。更是伸出了肉嘟嘟,胖的就跟小豬蹄似的小胖手兒。
「放屁,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的東西了?趕緊閃開,好狗不擋道!」小男孩氣呼呼的說道。
「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給小爺往死里打,打死打傷小爺給你們擔着。」小胖子一臉怒氣的說道。周童正是周太傅的親孫子,在京都城大柵欄這塊兒是出了明的小霸王。
仗着自己家的勢力,可沒找欺負人。這周童幾天前,只一眼就看上了小男孩兒的金鎖片。當時便譴了自己的小跟班拿銀子去買。可是這也欺人太甚了,哪有拿二兩銀子就去換人家金鎖片的道理?這跟明搶有什麼區別?
看到衝上來的幾個半大孩子,小男孩兒直接把妹妹推到了靠牆角的位置,擺開架式直接迎了上去。衝上來的幾個半大孩雖然比小男孩大了兩三歲,也會一些拳腳功夫,卻並不是小男孩兒的對手。幾個孩子拳來腳往便打在了一起。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小男孩兒肚子空空,餓的前心貼後背。這才和對方打成了平手。一時之間幾個孩子打的難解難分。酒樓前這時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也有老百姓認識指揮打架的小胖子。心想壞了,看樣子這對外地來的小兄妹肯定要遭殃。誰不知道大柵欄這塊兒是小霸王的地盤。這小子今年都十歲了,每天也不讀書,也不習武,天天跟着一幫半大孩子,在大街上橫行霸道。虧得周太傅還是太子殿下的老師呢!一代大儒怎麼就教出了這麼一個,禍害老百姓的小畜生。
可是大家明知道這周太傅的小孫子欺負人。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再說那位兄妹一聽說話的口音就不像本地人。也許這者那周童一夥臭小子,敢敲詐的理由吧!看熱鬧的老百姓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住手,你再敢動手,小心兒小爺掐死你妹妹!」小胖子趁人不備,直接繞到牆角劫持了小男孩兒的妹妹文婉。
「哥…哥!咳咳……」被掐住脖子的小女孩文婉,眼中含淚的喊了一聲哥哥。被掐的有些上不來氣,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小臉兒更是煞白煞白的。
「趕緊放開我妹妹,否剛休怪我對你們不客氣!」小男孩急的眼珠子都紅了。可是想衝到自己妹妹的身邊,卻有些力不從心。因為幾個半大孩子直接把他擋在了一邊。
「放開你妹妹,好啊!咱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貨!否則休怪小爺手下無情!」小胖子說着話,手中不由的又使勁的在文婉的脖子上掐了一把。小女孩文婉小臉都憋紅了,就差兒翻白眼兒了。
「放開他們兄妹倆!周童,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本少爺都懷疑你是不是有娘生沒娘教。京都城裏何時輪到你們周家人撒野了?」小雲天拉着自己妹妹的手,直接從酒樓里走了出來。
「誰,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罵小爺,有娘生沒娘教。你,再罵一句,信不信我讓人打的你哭爹喊…呃……」後面的話小胖子周童生生的咽了下去。看着出來的兄妹倆,他怎麼能不認識。爺爺和楚王爺相約下棋的時候,帶的就是這小子。當時自己的爺爺都快把對方夸到天上去了。
「閃開!」小雲鸞一把就把就胖子周童推到了一邊。直接把小女孩兒文婉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很是擔心的問道:「小姐姐,你沒事兒吧?」小女孩兒文婉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這時小男孩兒文翰也趁機衝到了自己妹妹的身邊。
「周童,你是自己離開呢?還是讓本少爺請人離開?」小雲天面無表情的說道。
「小…。我們自己離開,咱們後會有期!」小霸王周童很識實物的開口說道。說完帶着自己的幾個手下,如來時一樣匆匆離開。心中暗罵:真是晦氣!好好的一件事,竟然被楚雲天這個小屁孩兒給破壞了。你給我等着。除非你們兄妹能保護他們一輩子。否剛早晚小爺把他們兄妹那塊金鎖片搶到手。
周童可不敢隨意在楚王府的人面前自稱小爺。誰不知道楚王府的厲害。而且,十歲的孩子按說也不小了,他心裏清楚明白的很。在京都城裏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反正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來日方常。周童帶着自己的手下簡直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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