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沖天 第十章:神秘奶娘

    大白兔臉色凝重,插進石壁那張黃符,已在一瞬間變成了黑色。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說道:"半滿,我剛才看見那邊牆角邊,蹲着一個嬰兒。"

    "嬰兒?"我不由得一顫。

    如果她說牆角中有一個鬼,甚至有一具屍體,我可能不會太震驚,畢竟這個地方已經夠詭異了。但是她偏偏說是一個嬰兒!

    "他在幹什麼?"我問道。

    大白兔咬着嘴唇,想了想才說道:"他...我覺得他在看着你。"

    "看着我?"

    大白兔突然顯得很激動的樣子,一下握着我的手,驚慌地說道:"半滿,她的眼光好毒。我...我..."

    大白兔完全不知道如何表達,忽然蹲在地上嗚咽起來。

    "白兔,沒事。"我蹲下去,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長髮。她一定是被嚇壞了。

    "半滿。"——但我的安慰沒有用,大白兔叫了一聲半滿,已趴在我肩膀嚎啕大哭。

    密室,棺材,碎屍,一個正在哭的女人。這是怎樣一副畫面?

    我任由她哭,我知道如果不讓她發泄出來,她心底里會留下陰影。不過大白兔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

    "他看着你的眼光,真的很毒。我不知道如何表達,就是像要吃了你要殺了你一般。半滿,我覺得你就要被他殺死了......我怕,我怕的是你死了我怎麼辦..."

    大白兔在我耳邊呢喃着。她剛才暴起出手,恐怕也是情急之下的本能反應。待稍稍回過神來,心理上的防線才被壓垮。

    我不知道那看着我的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目光,但我這時候連一點害怕也沒有。

    聽到大白兔這些話,我從來沒有試過過這樣滿足。認識她以來,我們曖昧的中間始終隔着一張薄紙,大家都沒有去戳破。這是我第一次見她為我而哭——不是為了她自己,也不是為了恐懼。

    如果此刻要在這個密室死去,我們死也會死在一起。能夠和自己心愛的人死在一起,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站起來,摸出了我的撿骨刀。我發誓,從此再不許有人來欺負我的大白兔。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

    大白兔是一個堅強女孩,我相信不會一直沉浸在哭泣中。

    過了很久,她終於站起來抹了抹眼淚,說道:"半滿,對不起。"

    我心疼地說:"傻瓜。"

    大白兔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道:"如果有人殺了你,我要用雷符把他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

    我再也忍不住了,只覺得熱血上涌,哪裏管它四周有什麼棺材,什麼肢塊,此刻我只想把這個女人緊緊抱住。

    我一下把大白兔擁入懷中。學着電視的樣子,低着頭便要啃下去了。大白兔睜大水汪汪的大眼睛,沒有拒絕我。

    就在這個令人熱血噴張的時刻,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一陣桀桀的笑聲。

    我一個激靈,真的想罵娘。可隨即一下反應過來,馬上摸出剔骨刀凝神戒備。大白兔面色緋紅,掙脫我的懷抱,手上已經多了兩張符紙。

    這個密封的山洞,除了三具棺材、九根蠟燭,什麼都西都沒有。這笑聲到底從何如來?

    剛才我還以為是棺材裏有傢伙在鬧出動靜,現在揭開棺材,兩具空棺,一堆肢體而已,斷不可能再有別的東西。

    我和大白兔對望了一眼,同時看上頭頂。

    一看之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剛才一進入這個山洞,便被三具棺材九根蠟燭駭了一下,接着退路消失、開棺、看見周凱旋的屍體、神秘嬰兒。一件接着一件出現的玩意,早已經把我們的神經拉到繃直了。

    誰也沒有留意到頭頂。

    只見洞頂離地面不過三四米,也就一層樓的距離。

    洞頂上貼着一個人——一個陰深深的老太婆,滿是皺紋的臉,正對我們眯眯笑着。

    人怎麼能像壁虎一樣貼在石壁上?

    她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此時大白兔又羞又怒,剛才我們兩個在這談情說愛的情形說不定早就被人看在眼裏,以致笑出聲來。

    大白兔一聲嬌叱,手上的黃符已經如箭般射出。

    那老太婆不閃不避,直到黃符帶着雷霆之勢殺到面門處了,才輕輕地吹了一口氣,那張黃符便突然脫力一般,軟綿綿地飄了下來。


    大白兔又怒又急,可是頓了一下腳後便沒有接着出手了。再出手也是無謂的徒勞,從剛才這一招已經知道,自己和老太婆之間差的不是一點點。

    我挺身而出,擋在大白兔前面,怕她受到襲擊。揚起剔骨刀,厲聲問道:"棺材裏的人可是你殺的?"

    此處你我她,不是你我,便只剩下她了!

    那老太婆又是桀桀一笑,身子一滑,便已經站到了離我們最近的一具空棺材中。她佝僂的身子只不過高出那棺材一點點而已。

    一雙滿是老人斑的雙手,留着灰黑的指甲,緊緊抓着棺材邊上的木板,仿佛一不用力便會站不穩跌躺下去似的。

    她的聲音嘶啞乾澀,讓人聽了心裏毛躁得很。

    "他不該死?"她竟然問起我來。

    我咬咬牙,冷冷說道:"絕不該死。"

    她嘿嘿笑道:"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臉色一沉,怒聲道:"這個世界還是有律法的。"

    "那麼天道呢?你說人間的律法大還是天的道理大?"那老太婆竟然一下激動起來,厲聲反問。

    我愣了一下,實在想不到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東西,居然開口就說起天道這麼崇高這麼晦澀的詞語。

    真是勒了個去,聽鬼講經,我狠狠地說道:"天道就是殺人的?"

    桀桀桀...那老太婆就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咧開那口沒有牙齒的嘴巴,笑了起來。

    那一笑,真的太他媽噁心了。

    "天道也是會殺人的。"她一副與她無乾的語氣說道:"再說殺死他的又不是我。"

    "不是你?"我有點驚訝。

    "不是你,又是誰?"旁邊的大白兔已經喝了一聲。

    老太婆聞聲眼睛一瞪,渾濁的雙眼驟然噴發出一股怒意。

    "小心。"我驚呼一聲,剔骨刀猛然挑出,可仍然是挑了個空。

    "啪"的一聲,大白兔臉上已經多了五道手指印,隨即半邊臉一下浮腫起來。

    而那個老太婆就像從來沒有動過一樣,仿佛剛剛出手的人並不是她。

    看見大白兔被打!我勃然大怒,馬上就要衝上去拼命。可隨即衣角被人死死拉住,卻見大白兔淚汪汪地看着我,使勁搖頭。

    她知道我絕非這個老太婆的對手,我一上去,可能就是送命去的。

    我心裏像爆炸了一般,只覺得就要吐出血來,但我終於還是忍住了衝動。我可以不怕死,但我死了大白兔怎麼辦?

    "胡家的孩子,何時這麼沒有教養了?"那個老太婆哼了一聲。

    "你..."大白兔聞言,顧不着疼,問道:"你認識我?"

    老太婆一副不屑的樣子,說道:"區區符王,何足道哉。"她是回答大白兔,可那雙眼睛卻盯着我。

    我第一次知道大白兔的身世,原來她竟然是符王家的閨女。——符王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名頭響噹噹的,一聽就知道是世家大戶。

    我不由得想到自己身世,頓時黯然。難怪大白兔一直不肯告訴我,她是怕我自卑嗎!

    那老太婆沒有再理大白兔,卻挑釁似對我說道:"現在我的天道大,還是你的律法大?"

    我自知不是此怪敵手,周凱旋已經死了,我不會用我與大白兔的性命來為他做無謂的陪葬。此怪不知道什麼來頭,我們能出去與否說不定就要指望在她身上了。

    連大白兔都可以忍受掌臉的委屈,我不過說一句讓步的話又有何難?想到這裏,我故作平靜地道:"自然是天道大。"

    那老太婆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冷笑道:"那個小娃好奇怪,來到這裏用刀把自己切了幾十塊,一塊一塊裝在棺材中,看到老太婆我的心都一顫一顫的哇。"

    她故作驚怕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麼滑稽。

    我忍不住反駁道:"人怎麼可以把自己切下來!你既不肯認,也無謂拿死人來作樂子。"

    人死為大,作為一個撿骨師來說,對死者的尊重,是基本的職業道德。

    大白兔見我的犟脾氣來了,連忙對我使了個眼色,開口岔開話題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可曾認識家父?"

    剛才老太婆開口就道出了大白兔的出處,讓她好生疑惑。

    沒想到那老太婆聽大白兔這麼一問,居然就扭扭捏捏起來,伸出爪子一般的手,捋了捋腦殼上那幾條髒兮兮的頭髮,一副深閨女子顧影自憐的姿態。

    看得我雞皮疙瘩全起來了,只覺得胃一收縮,差點要吐出來。

    ——她明明就要躺在棺材中的人了,卻非要學人家十八歲少女那樣嬌媚地說道:"我,我只不過一個奶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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