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峰迴到躍馬小店已經差不多是晚上七點左右了,與柏特萊姆大叔打了招呼後,上樓把那份原本是寫給錫德里斯的《淺析演繹法》的稿子,交給了跟他一起回來的子爵府舍人。
「柏特萊姆大叔,廚房裏應該還有些兒飯菜吧?」李凌峰走上二樓,向正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的柏特萊姆問道。
「嗯,就在桌子上,特意給你留的。」
李凌峰聞言道了聲謝後就走進廚房,將桌子上倒扣的碗拿開,碗下面是一碟食物,有白麵包,香腸和一條熏魚,接着李凌峰又自己拿來杯子給自己倒上一杯廉價的葡萄酒,坐到椅子就吃了起來。
在他吃的時候,柏特萊姆大叔走了進來,坐到了桌子的對面。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臉上找不到一點兒愉快的跡象。李凌峰已經是見怪不怪,從上午柏特萊姆大叔就一直是這個表情。
而這一切的源頭還是要從眸詩這位百合少女說起,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李凌峰就順嘴把眸詩和娜莎的情況向柏特萊姆大叔簡單的說了一下。李凌峰有注意到,在談到眸詩的時候,柏特萊姆大叔明顯的眼睛抽搐了幾下。很明顯,柏特萊姆大叔是認識眸詩的。
這點李凌峰並沒有感到意外,畢竟娜莎已經說過,她和眸詩小時候就見過面,既然能夠見面,那麼柏特萊姆認識眸詩的父親也就不奇怪了。不過當李凌峰問起眸詩的父親是誰的時候,柏特萊姆大叔卻有些兒閃爍其詞,所以他也沒有繼續追問。
但是要說再讓李凌峰去當棍子,來個棒打鴛鴦,辣手摧花什麼的,他既不願意,也沒有辦法。眸詩雖然是百合,可是人家也沒有用什麼過激的手段,總不能像對小白臉那樣,直接把她給打殺了吧?而通過在內厄姆學院的交流,這位少女可是心黑手辣的狠角,關鍵是,這位美少女並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想要阻攔她非常困難。
反正李凌峰是無法可想,所以乾脆把難題推回給柏特萊姆大叔去煩惱,大叔才是整件事的真正苦主嘛。而李凌峰個人的觀點呢,就像之前所說的,他身為一名合格的「紳士」對於百合什麼的自然是保持着欣賞的態度。
眸詩是一位百合只是李凌峰的主觀猜測,雖然隨後眸詩的表現讓李凌峰可以肯定。但因為沒有實據,所以在告訴柏特萊姆大叔的時候,用的是不確定的口吻。讓人意外的是,柏特萊姆大叔聽到是眸詩之後,臉立刻就跨了——看來眸詩的百合之名是威名遠播。
「柏特萊姆大叔,如果真的想不出辦法的話,那就直接請眸詩小姐的長輩出面好了。」李凌峰對柏特萊姆大叔那張幾乎苦得就要滴出水的臉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開口說了自己的建議。
「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柏特萊姆大叔苦澀地一笑:「當初知道她們兩人分到一間宿舍的時候就應該果斷阻止的……原想着眸詩小姐會有些兒分寸,真是萬萬沒想到呀……」
「看來百合小姐的身份不低呢。」
李凌峰一下子就注意到,柏特萊姆大叔在稱呼眸詩的時候用上的是敬語。這種情況出現在一個長輩稱呼小輩當中,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位小輩的地位要高於長輩。
早已經猜到眸詩的身份很高,柏特萊姆大叔的稱呼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不過因為內厄姆地區的貴族也不少,所以究竟出身於哪個名門大族就無法確定了。
吃好晚餐後,李凌峰又寬慰了柏特萊姆大叔一會,不過效果不佳。愁眉苦臉地柏特萊姆大叔勉強地說了幾句自覺幽默地話後就回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李凌峰拿出《斯坦利二世時期的一段歷史》看了起來,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才合上書,從床上起身走到書桌前,拿起鵝毛筆開始寫作。
因為將給錫德里斯的稿子給了泰倫斯子爵,現在李凌峰只能重新再寫一份,交給錫德里斯。畢竟這是已經說好的事情,既然已經許下承諾,那就必須完成。言出必行是李凌峰所堅持的另一條原則。
除了《淺談演繹法》之外,李凌峰還要將答應泰倫斯子爵的關於報紙運作以及一些商業理論給整理出來,以便交給泰倫斯子爵刊載。
《淺談演繹法》因為已經寫過一遍,重新再也一遍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反倒是商業理論對於李凌峰來說有些兒麻煩,並不是不懂,而是懂得太多。就像小說那樣,知道得太多就不好選擇,容易挑花眼。
現在李凌峰糾結的就是這點,要在今天和泰倫斯子爵說的那些的基礎上再深入一些,但又不能太深入,有些理念太過於超前了。
領先時代半步的是天才,領先時代一步的是瘋子。
在商業理論基礎還很淺薄,以及經濟結構不完善的這個時代,拋出一些過於先進的理念,就像是給一個餓了好幾天的人大魚大肉一樣,對方的胃可完全接受不來。這麼做的話,其最終結果要麼內厄姆的經濟崩潰,要麼就是李凌峰被當成異端給送上火刑台。
這就是一個度的問題,同樣的問題在編寫演繹法的時候也有遇到,一直考慮了差不多一個晚上,對腦海中相關的資料刪刪減減才整理出來的。這一次差不多也是一樣的情況,甚至更為困難。
畢竟演繹法只不過是一個哲學上的理論,了不起就被人反駁幾句,而商業理論則不同,這是用在實際生活當中的。
「幸好距離截稿日還有一個星期,慢慢來。」李凌峰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乾淨潔白的紙張,腦海中不停地將曾經看過的書迅速的回放。就像是一台高速運轉的電腦,以極高的速度處理着腦海中的諸多知識。
李凌峰本身就是一名書蟲,看的書可不僅僅只是文學方面的,歷史,地理,軍事,商業,政治,心理學等等都有所涉獵。
在這樣的思慮當中,窗外如墨的黑夜已經悄然消褪,取而代之的明亮的天穹。當第一縷陽光射入李凌峰的房間裏時,那張攤開的白紙上,依舊隻字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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