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秘密,如果不及時彌補,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會在生日那天死去,說出去就會變成石頭。王敏哥的這句話叫我很震撼,到底是什麼東西擁有這麼大的力量?
說出去就會變成石頭,我們差不多都能想到了。但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會在生日那天死去,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不是傳說和神話,這是被幾個人的死強烈印證着的事實。
我還能想到,及時彌補的辦法就是找到我,把我活着帶到這個秘密的發源地。至於我能做什麼起到一個什麼作用就無從猜測了。
楊天講他在洛陽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張揚一直都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如雲彩般變幻不定。楊天最後說因為所有死去的或變成石頭人的屍體全都不見了,他和小柯才急急朝着太白山趕來。
楊天講完,張揚才問道:「汪隊長他,沒事吧?」
楊天說還好,就是人顯得有些消沉,我看他不像是沒主心骨的人,他不會一直這麼消沉下去的。
張揚點點頭,又問:「小趙,他變的那石頭人,也不見了?」
楊天嗯了一聲說不見了,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張揚仍舊問道:「沒什麼,都是我同事,關心關心,那個實習的女生,她沒事吧?」
肖在武在一邊嚷道:「最後這句才是重點嘛,繞來繞去的一點兒都不實在。」
張揚沒理他,看着楊天,等着她的答案。楊天苦笑了一下:「我沒見着她,所以不大清楚。我原本以為,她是怕攪和到這件事情當中來才離開刑偵隊的,離開了當然就不會有事兒了。可經王總這麼一說,凡是知道這個秘密的都會死,在生日那天死去。所以只要事情沒有解決,她跑得再遠也逃不掉的。」
張揚雙手抓着頭髮,一個勁兒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柳哲雄把手裏轉動着的兩個鐵球碰得噹噹響,說:「別扯那些沒用的,說說我們現在怎麼辦?王總,你就說說我們現在遇到了什麼情況,那紅霧是是怎麼一回事兒?你別說你不知道。」
王敏哥看了看眾人,說道:「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但只要有紅霧出現,就有異常的事情發生。好像這種霧,能改變空間的某些特質。我們,我是說我和我的那些兄弟,根本不知道武王墓就在太白山。我們就是打了一論座小墓的注意,誰知道我們在下墓以後,裏面竟然出現了紅霧。然後……」
王敏哥說到這兒忽然打住。他本來是說話很有邏輯的一個人。現在聽起來,怎麼都覺得跳躍性很大。而且語焉不詳。他打住以後,左手去拍打自己的右手。很長時間,那隻手才慢慢活絡過來。
王敏哥看了看我們,搖了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
柳哲雄皺着眉頭:「空間怎麼改變的我不知道,我知道如果我們找不到出路,會活活餓死在這裏。」
說到這兒,他朝小柯狠狠瞪了一眼。小柯裝作沒看見。柳哲雄又補了一句,這句話是衝着小柯說的:「如果有出去的辦法,還是不要耗在這裏的好。我們帶的東西都是有限的,出去之後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麼情況。我們根本耗不起!」
我忽地站起來:「你有辦法你就說,別總指着別人,沒有誰有辦法到現在還藏着掖着的。」
小柯拉了我一下,說淡定。
柳哲雄淡淡地說了一句:「當年那樣的絕境是怎麼出來的。」
我不知道二十年前,柳哲雄和小柯之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我敢肯定,絕不是小柯說的她把他們扔在深山裏獨自跑出來了這麼簡單。因為在深圳中了旅行社的獎後張揚請客的那個晚上,跟蹤小柯的那個人,代柳哲雄問的一個問題就是,小柯當年是怎麼出來的。可見小柯當年的境況,有多麼絕望。
小柯不提,我也不問。我堅信,隱瞞有時候也是一種愛護。
柳哲雄沒有明說二十年前的事情,小柯淡淡地笑了笑,她看了看楊天。楊天說我們還是多想想眼下的情況吧。
楊天提議,挑兩個人往上走試試,這幾次都是向下,還沒有向上走過。其他人剛好在這兒休息。死馬當活馬醫。萬一能夠出去,總比在這兒乾等着強。呆在這兒不動,就算有出路了也發現不了。
楊天這人說話做事兒,一點兒范兒都沒有。在我們一行人里,很多時候他起的都是主導作和,但他的顯眼程度就是中游,從來不爭風頭什麼的。
楊天說完話,肖在武馬上說:「我去,我不怕累。」
肖在武表態之後,其他沒再說話。楊天對肖在武說好,就我們兩人吧。
其實對於朝上走,我是一點兒也不抱希望。因為就算走出去了這個循環山洞,那後面也是無底深淵。銅鏈的另一頭已經斷了,耷拉進深淵裏,這一頭仍嵌在石壁上。我們根本沒有出路,除非沿着銅鏈下到無底深淵裏。
我心裏突然一動,如果往上走真能退出循環山洞,攀着銅鏈下去有沒有可能會存在出路?
楊天和肖在武走後,我們就坐在那兒等着他們兩人從下面出來。沒多長時間,我們後邊響起了腳步聲。這兩個人出去又回來了?
我們一下子來了精神,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肖在武還沒走到跟前就喊:「同志們,歡呼吧,雀躍吧,我們擺脫死循環了!」
我很少聽到肖在武也會說這麼詩意的話。不過這話從他嘴裏出來,味道全變了。莫情配合着肖在武的話尖叫了一聲。嚇得我們都轉臉望向她,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莫情臉上一紅:「呃,我就是配合着在武得瑟一下。」
我們都知道這個時候肖在武不會說謊。可都還看向楊天,等他印證一下肖在武的話。楊天見大夥都看着他,笑了笑說:「往上走吧,肯定行。」
明知道往上沒有出路,能先走出死循環還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況且往上走也沒多遠,總共就五百多米。我們一行人很快就退出了死循環的山洞,來到洞口的無底深淵前。
大家都知道往上來只有這一個結果。所以一到無底深淵的邊上,都探着身子看耷拉在深淵壁上的銅鏈。膽大的抓着鏈子站在邊上,膽小的直接趴在邊上。
幾把手電照下去,手電光能照到,目力又能視的地方,沒有發現石壁上有什麼洞口或凹陷進去能容人通行的地方。再深處有沒有我們看不見,我想就算是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攀着銅鏈下得去。
用手電照了一會兒又都泄氣地離開深淵邊沿。楊天叫大家別泄勁兒,往上走能走出來,說不定往下走也能走得通了。
不管通不通,也只能往下走走看了。大家都動身往前走,走到向下的台階跟前,柳哲雄叫大家等一下。
我們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便都站住。柳哲雄說我們先在下台階前留一個人在這兒。然後其他人往下走。我們現在肯定在死循環山洞之外,只要留在這兒這個人能看見我們,證明我們就同處在一個空間裏。那麼我們就沒有進入死循環山洞。隔一段路程留一個。前面一個留下後,最上面這個人再往前追上隊伍跟着走。這樣輪流有人觀望,總能發現我們是從何處進入死循環山洞的。
柳哲雄說的確實是一個辦法。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始終留個人在循環山洞之外,就能發現我們從何處開始進入死循環山洞的。
王敏哥接過柳哲雄的話說:「是個好辦法,我們一次留兩個人吧,這樣萬一真被什麼空間隔開不相見了,也好有個照應。」
柳哲雄提出的方法,他自己首先站了出來。張揚站出來說:「我陪着柳老闆吧。」
我們往前走二十米,手電光下雙方都在清楚可視範圍內。互相揚了揚手。肖在武和王敏哥兩個人停了下來。柳哲雄和張揚則追上我們繼續往前走。再二十米,我和小柯兩個人留下來觀望,他們繼續朝前走。肖在武和王敏哥從我們後面追了上去。
這樣輪流三次,第三次到我倆看着肖在武和王敏哥追上他們,眼看就要到二十米差不多該站住留人的時候,他們那些人一下子不見了。
二十米的距離,手電光照出去看的很清楚。他們卻忽然消失了。這就是說,他們和我們不在同一個空間了。他們進入了循環山洞。我和小柯立即喊他們,卻沒有回應。
這時候我們兩個人還沒有想到要追上去。心裏想的是一追上去就全在循環山洞裏了。就算他們進了死循環山洞,他們是可以向上走出來的。現在差不多也該站人了,他們一回頭看不見我們,肯定會往上再走出來。
然而我倆想天真了。五分鐘過去了,還沒有個人毛上來。我倆喊破喉嚨也沒有他們的回應。
小柯一邊罵着這幾個笨蛋,一邊和我拉着手往下走。直到走過了他們剛才突然消失的地方,我們還是沒看見他們的身影。手電光順着山洞能往前照出很遠,除了台階什麼都沒有。
我倆落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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