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光照到的石壁,離我們還有兩三百米遠。我的心沉了下來,不但是我,其他人也是。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楊天叫大家別泄氣,也許到石壁跟前會出現峰迴路轉,跑,不一定能活,但是不跑,就一定會死。
峰迴路轉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很渺茫。因為我想起了張橋與劉虎這兩個殭屍人對王敏哥比劃的手勢。他們一隻手指着後面,另一隻手來回搖着,就是在告訴王敏哥,此路不通。
十二生肖石像就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追着,就算前面是絕路,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會停下。有句話叫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很快我們就來到了石壁跟前,幾把手電撒開來沿着石壁底下搜尋,一點兒突破口都沒有發現,整個石壁是一體的。
我們又朝石壁上方和洞頂照了照,希望能有奇蹟會出現。但現實往往很殘酷,不是小說或電視劇。事實證明,這條通道已到盡頭。肖在武往石壁底下一靠,頭一歪說:「算了,別忙活了,歇個幾十秒等死吧」
柳操雄走到肖在武跟前,一把抓過他的長槍。肖在武冷不防被奪了長槍,問柳哲雄:「你幹什麼?」
柳哲雄也不理他,操着長槍在石壁上扎來扎去。我以為柳哲雄瘋了,就靠這麼一破玩意兒想戳穿這石壁根本就是痴人說夢。宋石富卻說,這個石壁上應該另有通道。
王敏哥問他:「這話怎麼說?」
宋石富說這通道盡頭出現這麼一塊石壁不太合理。整個空谷里都沒見過這麼大的石頭,而且這面石壁太平滑,明顯有人工修造的痕跡。如果這個通道真到了盡頭,又何必修這麼一座石壁?
「為了隱藏通道?」肖在武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拿手在石壁上到處亂敲。
我搖頭苦笑。用手敲在這麼大的石壁上,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來。石像轉眼就到了跟前。我們只能退,退到貼着石壁再也無路可退。柳哲雄拿着長槍也沒扎出一條通道來。
雖然石像動作不夠靈活,我們也絕不敢從它們的縫隙間鑽過去。因為手電照過去,我們看的很清楚,後邊還有兩個傢伙舉着原本應該墊在石像下面的底座。一個是豬頭,一個是牛頭,這是兩個出死力的動物。
那底座和一個大飯桌差不多大小,最低也得有幾百斤重。只要被它們砸中,連緩氣的餘地都沒有。還有,離開了石壁的依靠,那是四面受敵,一點兒阻擋都沒得,不管被誰手裏的傢伙事兒劃拉一下,不死也得少半條命。
這些石像,下手毫不留情,一時間砸得石壁到處冒火花,四周一片咣當作響。我們在石壁下面東躲西藏,險象環生。石像和石像之間,也會因為相距太近而撞來撞去。三兩下之後,一些石像乾脆退後守着。
手電隨着我們的躲避晃來晃去,對石像的進攻我們也判斷不准。一個不留神可能就把小命交待在這裏了。
在我的手電晃動間,那個老鼠頭舉起大刀就朝我劈來。我看它舉刀的高度,就沿着石壁滾開一步遠距離。那把大刀直接劈在石壁上,在火星中碎成幾截,順着石壁落了下來。
老鼠頭手中一截刀把直接朝我捅過來,一寸短一寸險。這下石壁幫不了我的忙,我連忙兩腿一張,往上跳了起來。那碗口粗的刀把就從我褲襠間穿過,撞在石壁上。
我冷汗直冒,小兄弟差點兒給玩沒了。我躲是躲開了,卻在下落時騎着刀把身子朝一邊歪去。老鼠頭往上一挑刀把沒挑起來,我直接摔在了石頭地面上。心中暗驚,石頭刀把插進了石壁里?這得多大的氣力。
我被摔得七葷八素,還沒有爬起來,這傢伙的一隻大腳就踩了下來。一個人一把我往一邊一拉,我看時竟然是柳哲雄,這老頭手裏的長槍也沒有了,金絲眼鏡卻還穩穩地架在鼻樑上。
老鼠頭一腳沒踩到我,往後一抽刀把從頭頂上扔了。腳一伸朝我踢過來。我靠着石壁,只能往一邊躲避。柳哲雄卻迎着老鼠頭的腳衝過去。
我眼看着一隻石腳踢在了柳哲雄身上。心想這下柳哲雄完了。在石壁和石腳的擠壓下,如來佛祖也救不了他。但隨着咣當一聲響,石腳踢在了石壁上,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柳哲雄竟然避了開去。
可他就是避開了。老鼠頭放棄了我,挪動一下姿勢,又是一腳朝柳哲雄踹了過去。柳哲雄就站在剛剛我被這傢伙用刀把插褲襠的地方。我這次又沒有看清楚,柳哲雄是怎麼避開的。
柳哲雄伸手指了指剛剛被老鼠頭踹過的地方,那裏露出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洞口。原來剛剛那刀把插過來時,這裏已經被插開了。柳哲雄故意又引老鼠頭踹了一腳,徹底打開了一個通道。柳哲雄吸引住石像的注意力,我趁機鑽了進去。
我稍一安全點兒,就想到小柯,馬上從洞裏探出頭來。一邊叫着小柯,一邊轉頭朝兩邊查看。柳哲雄抽空兒貼着石壁一撅屁股,把我撅回了洞裏。
他在外面對我喊道:「老實呆着!別淨添亂!」
我縮回洞裏。打着手電觀察一下,這洞像一個放倒的罈子,石壁邊上則是罈子口。越往裏走空間越大。裏面有風吹來,嘩啦啦叮叮噹噹的聲響。像是金屬器物碰撞的聲音。
我一個人不敢往前探看,就像柳哲雄說的,萬一又給他們添亂。我不知道柳哲雄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我先前非常恨他。但一會兒工夫,他把一行人一個一個送進了這石洞裏。
也許是因為,石像威力雖大,速度確實有些不咋地。我們中並沒有人受多大傷。肖在武被石像劈斷的武器砸了一下,額頭上多了一個包。
張揚,小柯,莫情,楊天,他們四個,一點兒事兒都沒有。石像根本沒有攻擊他們,一絲一毫都沒有動他們。我突然明白了,楊天給他們的符。他們幾個人需要混過長毛陰兵來追我們時,身上都揣了楊天給的遮活氣的符。
我這話一提出來,肖在武立馬對楊天大吼:「我身上也有,怎麼不管用,你大爺的你給我的是個假的吧,太坑爹了。」
楊天不和他一般起急,淡淡地說道:「老楊家從來不賣假貨,這得看看你自己哪兒與他們不一樣。」
莫情輕輕地說:「他比我們拿了一把手電。」
沒錯,肖在武就比他們幾個人多拿了一把手電。怪不得那個老鼠頭會先對我下手,我也倒霉催的拿了一把手電。另外兩個拿手電的,就是宋石富和王敏哥。
等外面沒人了,那個老鼠頭才從洞口伸出頭來,身子極力往裏探,想要鑽進來。因為身子不靈活,這洞口本身又離開地面有一定距離,竟被卡在了那兒。
外面的石像咣咣噹噹砸起洞口來。因為洞口的形狀像個放倒的罈子口,所以洞口越擴大石頭就越厚,越不容易被破壞。但在這些大傢伙的打砸下,洞口還是一點一點被擴大。
我就近用手電照着老鼠頭,怎麼看都不像是活的。我實在想不通,這東西怎麼會自己動起來的。要說是什麼靈物控制,那也太扯了。
我拿這個問題問楊天,楊天只說在這地下空洞裏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楊天這話等於沒說。事情既然發生了總歸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後來還真被我們找到了。這是後話,也是我們推測的成分居多。但那是唯一無關鬼神的解釋了。
這邊石像砸得咣當作響,另一邊金屬碰撞的聲音也連綿不斷。我們在罈子形洞口處呆了一會兒,一致決定還得往前走。石像再撞一會兒,就能把洞口撞大到它們能爬進來。
肖在武突然說別急,我們都把手電滅了,楊天每人發一個符帶上,不就可以喘口氣了嗎?急急慌慌往前走,誰知道前邊是什麼坑爹玩意兒。
大家都停下來望着楊天,楊天馬上給沒符的人每人發符。發到柳哲雄那兒,柳哲雄略一猶豫,還是接了。發完符我們就把手電滅了。手電一滅,外面果然就安靜下來。
外面一安靜下來,洞的另一邊的風聲和金屬碰撞的嘩啦叮噹聲就更加明顯。黑暗裏,宋石富擔心地說:「我聽着聲音,怎麼像是金屬鏈子的聲音。」
我說鐵鏈子就鐵鏈子吧,總比石像強多了。
宋石富憂心沖沖,說鐵鏈子是沒啥,可是這鐵鏈子一直在響,它拴的什麼東西?這麼大的響聲,得多大的鏈子,拴多大的東西,這東西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來了才使勁地掙扎,它會不會把鏈子掙斷。
我們一時間都不作聲了。原本不知道另一邊是什麼狀況,可經宋石富這麼一說,我們馬上覺另一邊應該就是他說的這種情況。
沉默了一會兒,肖在武說要不要打開手電看看,那些笨蛋走了沒有?
王敏哥說不用看了,沒走。
肖在武說着你怎麼知道沒走就打開手電。那個老鼠頭仍在那伸着。手電一亮,老鼠頭石像轉了一下腦袋,外面的咣當聲又響起來。肖在武連忙滅了手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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