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晶晶的失蹤,其實與我關係不大,我救不救她情理上都說的過去,最多我不救自己良心上過不去罷了。之所以糾結是因為我自認能力不夠,過去了至多再被宰一次,而且怕是也暴露了……或許可以試試暴露之後會死多慘,但我終究不是閒的淡疼那種。
何況,已經報警了,叔叔們管得了管不了我不清楚,但同時通知了姚晶晶的父母,就她這種異類體質,我不信她父母就沒什麼準備,說起來她不是還提到過有什麼師父在麼……
就在我糾結不定的時候,出了岔子……我居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你這些天去哪了?」
報警之後,實驗室的人都去錄了口供,叔叔們很專業的問了各種問題,我一一作答,然後我發現叔叔們的表情越來越不正常,然後我也發現我的情況的確不正常。
「這三天有人跟你在一起麼?」
「沒有。」
「你在幹嘛?」
「睡覺。」
「在外面?」
「是的。」
「旅館?」
「不,露宿。」
叔叔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覺得我在忽悠,事實上這是我能說的最真實的話,難不成告訴他我死了,埋了三天又活了?估計我這麼說了,對面的叔叔會立刻掀了桌子踹過來。我還不傻,決不會這麼說。
但是這樣一來,我的麻煩就大了。姚晶晶是周四晚上失蹤的,據說她和舍友都是作息很好的那種,四人間在十點多都睡了,當時姚晶晶還在的,但是早上的時候姚晶晶就不見了。這種情況也經常出現,想來她晚上不能加班,早上一直很早起來,要說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她沒有收拾床鋪,像她這種有點輕度強迫症的人,少見。
我心裏猜測,姚晶晶該是在睡夢中給人擄走的,但我不能說……所以叔叔們開始關心我了。
如果我是警c,相信也會得出如此結論……畢竟我的情況太……
姚晶晶失蹤當晚,我加班到十一點多,學院有攝像頭監控,調出來必然看得到,學校主要路線和宿舍區也都有監控……我倒是怕了,怕他們看到我被殺的一幕……可真沒法解釋了。假設,監控沒有拍到……那麼,我的嫌疑更大了,因為之後我沒有任何的不在場證明,而且也失蹤三天……三天……夠我毀屍滅跡好幾回了……但若攝像頭沒有照到我這三天的情況,便沒有最終的定論。
作案動機我都替他們想好了……兩種。第一,仇殺,第二,情殺。第一種,莫不是因為我倆嫌隙在前。第二種,莫不過我倆曖昧在後……叔叔們啊,天可憐見,只是那時呼格案還未昭雪,頂包並不少見。
當天,叔叔們還是把我放了,但我是最後一個走的,並且補告知,案情嚴重,相關人員暫時不要離滬,保持聯繫暢通,隨叫隨到,最後來句管方外交辭令,謝謝配合。只不過走到門外,聽力早已過人的我還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
「這小子嫌疑很大,有必要監視一下。」
「恩,剛才頭已經發話了,說這些個智商高學歷高的腦袋不正常的很多,你看前些日子不就有個跳樓的麼。」
「你說的是……」
我沒有聽到後面的話,但我知道他說的哪件事……這事在學校早已不是新聞……但,叔叔們,你們不能這樣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回到學校,沒什麼心思上學,姚晶晶下落不明,一點消息也沒有,心裏也不是滋味。就在我決定讓煤球探查一下的時候,我被帶走了……去思考人生了。
「我們查過你的背景,你大學畢業後做了一段時間護林員,口碑不錯,但有點奇怪,似乎喜歡在樹林裏過夜,能說說情況麼?」叔叔態度溫和,看來是要先禮後兵了。
「個人喜好而已。」我也禮貌回答,但不是真話,沒法解釋,說我被老樹精附身了,天天埋樹里?你還是給我吃粒花生米把我埋了算了,那樣我心裏更爽快。我現在的狀況就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你這樣的態度不配合啊,我們也是希望早點找到你同學,時間越晚危險越多。」
我點點頭,看着他們:「您說的對,所以最好擴大範圍尋找。」
叔叔擺擺手:「這個我們有安排。」
我心中冷笑,安排個鳥屎,重心都放我這了吧。不過我不擔心的是,姚晶晶不會有生命危險,對方要的是月華,不會讓她死的。
像是發現了我的不屑,對面那個三十出頭的壯漢說到:「我最後再問你一次,這三天你在哪?做了什麼?」
「在學校,睡覺。」
對方看着我一本正經的說出這話,終於忍不住了,站起來喝到:「你說謊!說!你是不是把姚晶晶害了,然後埋屍了?!因為你恨她給你穿小鞋,心理承受不了!」
我心裏一片清明,冷靜的看着暴怒的大叔,或者我該叫大哥。
「你不承認麼?」
他這麼一說我就笑了,「承認什麼?帶有色眼睛的是你吧,警cha大哥。」
對方似乎被我的冷靜震到了,也是若我真的是殺人兇手,這種心理素質也算極品了。
沉默對峙了一會,我覺得沒必要浪費時間了,他們已經先入為主了,我解釋也徒勞,何況證據不利於我,所以我也起身:「這樣吧,我保留對你的誹謗進行訟訴的權利,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先離開了,另外我會找律師,哦,對了,我會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這是我作為公民應盡的義務。」
可能是覺得我看上去挺木訥一人,本來不愛說話,偏偏現在說了一堆,叔叔愣了一下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理,不就是覺得我反差太大,增加了可疑度麼……
「還有什麼事麼?」我問到。
叔叔沒說話,我禮貌道別。出了門打電話給表哥,大致說了情況,讓他處理一下,我心裏很亂,不想跟這些人搞。
老樹不在,樹的請求我不知道理解錯了麼,若是對了,又怎麼辦?地下的樹氣稀薄成這樣,魔都號稱不夜城,的確地上的部分夜晚是亮了,但是地下的部分卻成了無人區,這……就是代價麼。拿起脖子裏的樹枝,依然翠綠,但毫無回應。嘛……算了,老樹畢竟沒死,蒙山上的靈根只不過被封印了而已。反倒是我自己,到現在還渾渾噩噩,心裏明明知道自己的情況,卻老是提不起勁兒。
想要變強。
這話早先沒有,魯東一役之後,突然萌發了,迅速的生長。握了握拳,我心裏有些焦躁……找不到合適的方法。
煤球從靈台出來,窩在我肩上。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姚晶晶,雖說對她沒什麼感覺,但我覺得叔叔們不靠譜。要麼……讓煤球去找找,然後把線索想個方法透給警c?
很多時候,不用我說。煤球就理解了我的想法。站起來,扭頭看着我。我也看了它一眼,說到:「一切要小心,安全第一,切莫戀戰,找到之後馬上回來。」
煤球回應了我一聲喵,就不見了蹤影。
出了警局,迎面碰上一個道士模樣的人。自從自己出了狀況之後,我對於這種人還挺敏感,抬頭看了一眼。恩,倒還真的是個道士模樣,道骨仙風,山羊鬍子。跟玄沌子一樣也是一襲長衫,不過是象牙白色的。我覺得此人高調,本能覺得沒什麼好感。大概是一種人類的嫉妒心理罷,世風日下,信口雌黃,真假莫辨的事兒太多了。不管他是真道士,還是假道士,也都與我無關。
只是……當天下午,我剛回到學校。就再次見到了此人,還是面對面。
「肖喆,有人找。」
我在學習室瀏覽網頁,師兄胖子在門口叫。起身出門,發現是一對中年夫妻。
「你是肖喆?」
那中年男人個頭不高,說話倒還是禮數很足。我點點頭。
男人推推眼鏡:「不好意思,我是姚晶晶的爸爸。」
我怔了怔,仔細一看,眉眼之間還真挺像,不得不說姚晶晶果然女兒像爸。「叔叔好,找我有事?」
「我們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看着中年男子殷切的邀請,猜測他的目的,不過還是點點頭,人家女兒失蹤了,找我了解下情況,很是正常,我不能不近人情。「等我跟實驗室說一聲。」
跟師兄打過招呼之後,隨姚晶晶父母來到學院門口,我以為這裏也差不多了,門口大廳不小,還有可以說話的接待區,幾張沙發。但是沒有,兩人直接出了門外,然後我看到了一輛帕薩特。那個年代的私家車保有量還沒有隨後幾年的井噴式增長。這樣一看,姚晶晶家裏也算富足。我倒是有點欣賞姚晶晶了,就這樣的家庭,她不但沒有一絲小姐的架子,反倒是勤奮的很,刮目相看。
陝a……
我推過不過,坐在副駕駛上。開出去十幾分鐘,到了稍微熱鬧的商業區,一路上,誰都沒說話,直到姚爸爸領我進了一間茶室,雲軒閣。這種地方,我也就是跟表哥談生意的時候來過幾次。
進門之後,接待的小姐對兩人點點頭,隨後就引我們三人進了二樓一間的包房。我第一個進,進去之後發現,裏面已經有人在了。不是別人,就是上午從警局出來,迎面碰上的道骨仙風。
「這位是肖喆同學。」姚爸爸對道長說,又對我說:「這位是懸壺道長。」
我去……這名號,懸壺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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