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李文德在之前基本上很少和別人交流路線之類的,除了白晨也沒人去問他,只管聽他安排。即便是如此變態的行程,卻幾乎沒人反對。而現在,李文德卻在跟幾個人看圖紙……從我的方向看得出,似乎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回答問題。拿着圖紙的人卻不是白晨,而是姬冬梅。另外幾個,我叫得出名字的就是白晨,馬六兒,陳德江這三個人了。另外兩個不知道名字。
一個是和陳德江一輛車的老頭兒,身材不高,挺瘦,留着山羊鬍,抽着旱煙袋。
另外一個是女人,看不出年紀,比桃荼年紀肯定要大,但也比姬冬梅要小的多。說三十也行,說四十也可。給我的感覺有點像胡蝶奶奶,但比胡蝶要安靜的多,也溫柔的多,少了一份直爽多了幾分風情,妝容倒是一樣的濃。這個女人是跟白晨一起的,總是黏在一起,我有點邪惡的去想像兩人的關係。不過與我無關,只不過我跟這個女人有過對視,覺得她比白晨要有城府。
過了一段時間,李文德落單了,我眯着眼,看到桃荼走過去,和李文德在一起站了一會兒。距離稍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方位背向,我也看不出口型,無法猜測。
如果是在之前,我或許不會有任何想法。畢竟一個是主任一個是多年老部下,安排個事物,匯報個情況,這都太正常不過了。但是,不知道為何,我總有一種感覺,桃荼似乎對這趟出行並不知情,如果她不是奧斯卡小金人兒的獲得者,那就應該是之後才有了想法。
對於李文德,我更好奇,也覺得神秘。這個人給我的感覺,是超然物外,說頹廢到也不至於,反正就是對一切都打不起精神。就像高手跟新手過招,無論如何都使出勁兒一樣的感覺。
這個隊伍里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但……對於李文德來說……區別不大。
桃荼在這個當口上去找他,會說些什麼?
我不得而知。雖然想大膽的猜測,但卻無從下口。對於整個隊伍來說,我是局外人。對於我和李文德來說,隊伍包括桃荼都是局外人。
現在我已經確定,李文德應該是要送我去黑哥那裏了。但這些人去哪兒?和我目的地相同麼?這個幾率很大。但李文德為什麼不說明白,反而用勤雜的身份給我做掩飾?我不明白。
不過,我對不明白這種狀態,早就習以為常了……能夠回答的人,不回答。回答了的人,未必正確。或許……其實大家對我……也跟我對自己一樣?天知道……天山或許也知道……但我無法知道它是怎麼想的。
歡迎我麼……我何德何能。
隊伍在短暫休整後再度啟程,陰鬱的天氣又飄起小學。山勢越來越陡峭,雪地也越來越難行。說不上舉步維艱,倒也是緩慢前進。
下午的時候,遇到了第一個斷裂帶。
需要跳躍而過,李文德將背包甩過去,然後第一個跳了過去。說不上輕鬆,但很穩健。第二個是我,我起跳之前,李文德將安全繩扔了過來,讓我捆好,然後起跳。對於他的謹慎,我沒有拒絕。不過,當我一躍而過之後,還是得到了他眼神的讚許。或許,之前我在他心裏,已經是菜到一個水準了。
我過去之後,在他的指揮下,做好各項準備工作,迎接後面的同志到來。一切順利,大部分人是跳的,也有些是攀着繩索過來的。桃荼在最後掃尾。
當她最後一個跳過來之後,我負責接應。
幫她弄好行李,桃荼對我說謝謝。
我才想起,似乎跟這個姑娘也不過只是一天多時間的相熟,其實談不上多親密。但在這個情況下,又似乎是最親近的人。她有一種魔力,就跟這天山一樣,接觸了,就立刻覺得親近了。
斷崖過去之後沒多久,李文德竟然說就此安營紮寨,休整隊伍……夜行不是他的風格麼……隨後又說到,夜裏啟程,時間不定,大約在晚間十點到凌晨兩點之間。
我去……小夥伴兒們都驚呆了……不只是我,對於這個決定,包括白晨,戴昌輝在內的好幾個人都提出了異議。但……異議無效。為什麼?不解釋,聽領隊的。
李文德。牛叉吧……那些本來有異議的,雖然心裏不爽,也終歸是悻悻而去,麼得辦法。
桃荼和我把帳篷紮好,睡袋放好。
我才真正接受現實……我和她確實是要住一個帳篷了。桃荼見我神情不自然,本來覺得很正常的臉,也開始窘迫,語勢凌厲的對我道:「大團出來爬山,混帳很正常好吧,一人一個睡袋,又不是……」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頓了一下,桃荼用手指指着我鼻尖說:「你腦子裏少想些歪歪事兒,趕緊吃飯趕緊休息,後面的路更難走。」
說罷轉身去弄伙食,不再理會我……
我該怎麼跟她解釋……其實我什麼都沒想,只是覺得有些尷尬而已……不過,我發現一個事兒,桃荼說後面的路更難走……這麼說,她知道這條路咯。
「為什麼要夜裏走?」我走到正在熱飯的桃荼身邊,問到。
桃荼本來有些尷尬,見我問了這個問題,沉默了下,看到其他人都離開有些距離,壓低聲音對我說:「等時辰。」說了這句話,給我使了個顏色。
我沒再多言,她是讓我閉嘴。看來是個不能解釋的情況。
等大家都吃過飯,桃荼才進到帳篷里。見我躺在睡袋裏,還沒合眼,尷尬了一下,隨即催促我趕緊睡覺。她自己也鑽進睡袋,很快就進入了夢想。我非常佩服她這種說睡就睡的能力。
跟女人同帳而眠,這種經歷……成年之後,貌似還沒有過,不過我本以為會有點激動……但事實上,這個環境下,一點兒也激動不起來。聽着桃荼均勻的呼吸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睡着了。
晚上是被桃荼叫醒的。
「差不多了,醒醒吧。」桃荼沒有起身,只是叫醒我。
我睡的正酣,被叫醒有些遲鈍。說實在的,其實我不想睡覺,而且不睡覺也行。我更希望能夠到地下去脈眼中大肆鯨吞樹氣……這種強盜行徑會被桃荼鄙視麼……但就算李文德很可能知道了我是樹語者,不代表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讓別人也知道。包括桃荼。
「跟主任在一起這麼久,才知道……他是這個身份。」桃荼難掩興奮之情。
我卻迷茫的很:「什麼身份?」
桃荼朝我眨眨眼,貌似恢復了之前的靈動:「不告訴你。」
call……賣關子,我挑着眉毛瞪她:「做人要厚道……」
「那你告訴我,你是來幹嘛的?」
我清醒了一下腦子,看着躺在對面的伊人:「我說我是來開會的……你信麼?」
桃荼愣了下,然後說到:「我信。」
這下輪到我愣了:「真的?問題是我現在一頭霧水啊。」
桃荼見到我這副表情,怔了怔,捂着嘴輕聲咯咯笑起來。
「別笑!哥跟你說正事兒呢。我有個朋友說是約我開會,結果被騙到這裏來打黑工,已經夠慘了。」
桃荼忍着笑,在睡袋裏打滾兒,半晌才停下來對我說:「你還真是實在!……不過,你肯定也不是普通人!」
「怎麼說?」我單手枕着腦袋問她,「我覺得我挺普通的。」
「普通人不來開這會。」
「為什麼?」
桃荼捂着嘴笑:「因為這是不正常人大集會!」
我愣了下:「聽上去感覺像大腕兒里的場景。」
「大腕兒?」桃荼似乎沒看過這個電影。
「別管它,說說是什麼會?我正要去參加,卻一概不知。」
桃荼止住笑,偏着頭想了想道:「總而言之呢,就是一大不普通的人聚集在一起,切磋一下技藝,交換一下東西,互相聯絡聯絡感情,一個小圈子的不定時集會而已。」
圈子……我琢磨了一下這個詞,「這麼說來,我們這個隊伍里的人還不算圈內人吧。」
桃荼點點頭:「還不算,最多是圈外等着想進來的人,但要經過考核的。不合格的人會被踢出去,以前圈子裏的人要是違反了規矩也會踢出去。」
「像某私人會所。」
「類似吧。」
我想了想問:「你是圈子裏的人?」
桃荼也想了想回答我:「生在圈子裏。」
我明白了。
「主任也是圈子裏的人?」
桃荼想想說到:「也算也不算。」
這個答案我不想接受,不過按照桃荼的說辭,黑哥說的也沒錯。全國性業內研討大會……tnnd,這貨絕對可以做傳媒了,這都能忽悠成如此。「有vip通道?」我突然想起了黑哥的話。
桃荼愣了下說:「有。」
還真有,我也愣了下:「在哪兒?」
桃荼沒有回答,有人敲了敲帳篷。「是主任,我們趕緊起來吧,要去叫醒其他人,時辰到了。」
說罷,不再跟我聊天,開始麻利的收拾東西。我也只好放棄了繼續追問的念頭,幹活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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