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說你抓了樹根?」老狐狸聽到此處突然兩眼放光。
我點點頭:「是,抓了,不過很快就脫手了。」
「花妖沒有注意到?」
我回想了下,她那是只關注老狐狸了,似乎是背對着我:「應該沒有。」
胡三爺一拍大腿:「這就對了。」隨即哈哈大笑:「諒你千算萬算,百密一疏,天道昭昭,總有一線。」
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是老狐狸的興奮溢於言表,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我也不好打擾,只好這麼靜靜的看他高興,自己還覺得奇怪。跟那樹根有關?該不會就是什麼靈根?該不會就被我抓了一下……就救了那老樹?該不會……我不想往下腦洞了,靜靜地等胡三爺狂喜之後跟我解釋。
可是他沒有跟我多解釋,緩下來之後,對我說:「放心吧,你一點兒事沒有。」
我眉頭一皺:「沒事兒,我每天早上醒來掛樹枝子上?」
胡三爺收斂了下,摸了摸下巴上幾縷鬍子,故作神秘:「這是大大的好事兒啊,你以後儘量別出山,就在山上呆着。」
這怎麼可能,我還要回家呢,光在這山里呆着,怎麼找對象,怎麼聯絡哥們兒見感情。「不是花妖搞的鬼?」
胡三爺聽到花妖,瞪圓了眼睛:「她個小丫頭片子,哪有這個膽子對你下手。」
我接道:「都有膽子吧山神爺爺給封了。」
「那也不是她封的,下狠手的是那個賊子。」
「好吧,即便如此,若是她再來找我怎麼辦?」
「她找不到你了。」胡三爺又神秘的笑笑:「放心吧。」
好吧,看樣子他是不打算告訴我了:「那我明天早上醒來還會掛樹上麼?」
「掛樹上不是挺好麼,有利於你身心健康。」
我去……聽到這話,要不是看到他瘦老頭模樣,我下不了腳,不然早踹過去了。你家早上醒來掛樹上有利於身心健康。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山里要出亂子了。」老狐狸臉色一沉,突然變得憂心忡忡。
「怎麼了?」我張口就問。這山裏的事兒,在我責任之內,立刻就警覺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山裏的……也不是什麼事兒都歸護林員管,比如說鬼神的事兒……唉。說好的土地呢?說好的山神呢?西遊記里不都是一窩一窩的出現麼……偌大個蒙山,我咋就沒見着呢……不對……我是人,見不着也正常。
他看了我一眼:「還不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過,現在好了,有你在了。」
等……等下,信息量太大,我有點暈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胡三爺嘿嘿笑了下:「你不就是這山裏的王咯。好啦好啦,你不就是來問,睡覺的時候從床上跑到山裏了麼,我告訴你,沒事。你儘管去睡好了,在這個山里,你睡哪都一樣,之所以掛樹上,說明那地方環境最好,最有利於你。」
「等等,」我一個指頭戳自己腦門兒上:「三爺,你還記得我為什麼答應幫你不?」
「你小子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想說不要這木靈之氣麼,等這件事兒搞定了,也差不多就可以給你弄了。」
老狐狸的話,我越來越不信了,但是他方才說什麼亂子,讓我又開始猶豫。所以,這趟造訪好像沒什麼成果,除了知道我的身體沒什麼大事兒之外。但是,用腳趾頭我也能猜出他的意思了,該是跟我碰了那樹根一下有關係。說不定就是那老樹被我解封了?不可能,如果是這樣,花妖常夏肯定已經找來了。
當又一個禮拜,醒來發現太陽洋洋灑灑了一臉之後,我已經習以為常了。睜開眼,樹上的鳥就在面前跳來跳去,當我不存在似的,不過我也已經不像小時候看到鳥就想捉了。天氣有點涼了,我怕自己凍感冒,穿了很厚的衣服睡覺,而且從樹上下來的時候也摔的不疼。這段時間沒敢回家,值夜班的時候不睡着沒事兒,睡着了一次,早上想來還是睡樹上。雖然老狐狸說這是好事兒……我也想了很多,單單從我半夜睡樹上沒衝撞到什麼也沒被受什麼傷害,就應該跟什麼木靈之氣有關,雖然我依然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但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所以給表哥打了電話,讓他來一趟,我需要他幫忙。
見了面表哥調侃,說我難得主動要求幫忙,不知道如今是什麼事兒。
這事兒我本來想讓他叫黑哥來,那人又真本事,但他來歷不明,很多事情好像看的太透,而我卻蒙在鼓裏,這種感覺很不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不喜歡,所以作罷。
「哥,能不能騰出一天時間給我?」
「做什麼?」陸爽看我一眼,「解釋解釋。」
「你看了就知道了,找個夜視攝像機,」我靠在樹上,想着該不該跟他說:「我最近常夢遊,你幫我拍下來,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夢遊?」
看他一臉的疑問,我不想解釋:「總之,越快越好,最近騰出一天時間來,晚上來就行。」
我表情一定很難看,表哥也沒多問,深吸了一口,把還剩半截的煙掐滅,說:「行,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表哥的電話,他人晚上就到了,照例帶了吃喝的,卻沒有帶酒,招呼着其他人吃,我倆說是要談事兒就悶在了房間,我有心事,睡不着擺弄表哥帶來的設備,他為晚上的活動補覺。十一點,我叫醒他,自己躺下睡。為了不給我心裏壓力,他在一邊兒看片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入了睡。
一夜無夢,或者說,好像做了很多夢,但什麼也記不住。醒來的時候,不出意料,還是樹上,只不過每天都換地兒,每天我都憑着自己的判斷摸回護林所。但是,等我想起來跟表哥的計劃,卻有點失落。沒有看到他人……還是我自己。跟往常一樣,翻身下樹,摸回護林所。
遠遠的看到表哥在護林所的門口的高地上四下張望,我便喊了幾嗓子。
「怎麼回事?」我問。
表哥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問:「沒什麼事兒吧。」
「沒事兒,」我懶得跟他說,這樣的情況天天在上演,習慣了。「什麼情況?」
「別提了,還拍攝呢。」表哥說,昨晚他雖然在看電影,但也一直觀察的我,發覺我快睡着了,攝影機就已經打開了,但是,等我睡着沒多久,我就起床了,換了別人還真得嚇一跳,也就他陸爽膽兒肥,拿起攝像機,準備跟拍。我也沒理會他,輕輕開門,在這之前都很正常。但是當表哥追出門去的時候,連他也嚇了一跳,我翻身從走廊上跳了下去……
說到這裏,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攝影機的畫面是不會騙人的,雖然有些抖動,但是很明顯的,我是直接從樓上跳下去的,到了地上身體還很輕盈的,一個腳步踏地,之後腳下一墊,就竄了出去。這些都被拍了下來,表哥雖然吃驚,卻也反應很快,二樓不高,他也搭手跳了下去,不過當然是落地有聲,站起來想追過去的時候,哪裏還有我的影子。當晚陳哥值班,聽到動靜提着警棍出來,看到是表哥,忙問怎麼回事。表哥只能謊稱在拍黃鼠狼,陳哥跟他打趣,說你們城裏人真會玩兒,拿着夜視攝影機大半夜拍黃鼠狼子。表哥怕我出事兒,拿着強光手電沿着腳印兒追出去很遠,但沒多久連腳印兒都沒有了。擔心的一宿沒睡,好在我提前跟他說,到了早上就會回來,算是沒有報警搜山。不停追問我去了哪裏,讓我怎麼解釋?
第一跟蹤計劃失敗,表哥想出了第二作戰計劃,然後下山去採購設備了。一天之後,表哥帶着便攜式gps定位追蹤器和一個小型的隨身佩戴的微型攝影記錄儀,只不過像素低的多,也只能很短的時間。
隔天早上,我再度從樹上醒來,伸個懶腰,已經不再無奈,邁着輕快的步伐回到護林所,表哥的車子已經在外面了,他抽着煙靠在車上,似乎等我回來,見到我之後,竟然是少有的凝重。
「上車再說。」表哥見到我也不多說,知道我今天休息。到了車上,扔給我一台電腦,自己開車,「看看gps定位記錄路徑。」
不用找,軟件已經打開了。看着不斷延伸的路徑圖,我自己也皺起眉頭……如果這上面真的是我夢遊所經過的路線,那還真是令人膽寒,因為——相當於我在短短六個小時的時間裏,幾乎是不停的在巡山,而地圖上有些地方,徒手根本是過不去的……山崖,溝壑。而照這個速度,我基本上可以參加國際級別的馬拉松賽事了,而且……穩拿第一名。
「接上你身上的攝影機。」表哥提醒我。
攝影機拍的圖像沒有什麼特別……跟普通的航拍有些相似,只不過抖動更嚴重,拍攝高度也相對較低,但如果說是人攜帶拍攝的,那就只能用兩個字……恐怖。那山崖……我是走上去的麼?!航拍的話,垂直上升也該拍到的是崖壁,而我攜帶的這個,竟然拍到的是抖動的天空……
「今晚我們再做個實驗。」表哥惡狠狠的說到,車子慢慢開進了一個郊區的倉庫。門是自動的電子門,門衛看到了我們,跟表哥打了個招呼。「這是我的一個倉庫,也是用私行的地方,」說着看了我一眼,「本來這種黑暗的東西不想讓你知道,不過你早晚也要知道的,情況特殊,反正你現在的狀況也不怎么正常了,咱們就陪着玩玩兒。」
我沒給反應,想着他這句話的意思,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陸爽一直比我會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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