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夜風寒 第五節漸漸淡化的新年味

    新年講究的就是一個新字，轉眼就到了初五，雖然過年的這幾天，天天都是看到開心高興的臉，但是再好的日子總有過去的時候，隨着過年的氣氛慢慢消化，在家裏過年的上班族們也開始慢慢的買了車票一天接着一天的離開了。

    說到回去的行程，馬成舉還沒有想好自己具體哪一天離開，過年時候，他也跟自己老闆通了電話，除了禮尚往來的問候新年好之外，老闆還問了下他什麼時候能回去，想到回去馬成舉還打算把家裏的屋子搞好才走，但是這個房子雖然不大，他堂哥馬成軍也給他說過，最少也得過完了元宵節十五後才會開工，到時候工期也就是二十天，最多的打算，馬成軍還是建議他不要在家耽誤太多時間，回去多掙錢才是硬道理。

    但是他的父母也是希望他能在家把媒給訂了，訂好了也就不用操心他的婚事，這樣的打算讓馬成舉有些不想聽，他說要看到房子開始動工，家裏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想讓馬成舉趁着自己在家的時候，配合着家裏相親，馬成舉在這方面確實很反感，但是她的反感還是拗不過他母親的嘮叨，最後馬成舉也不想跟家裏吵架，但是他也不會答應訂親的事情，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馬成軍。

    馬成軍的婚事已經訂好了，男方家裏的意見是怕夜長夢多，就想早點結婚，女方家裏是沒有任何意見，因為他們已經打聽過很多次了，馬成軍的人品沒有問題，所以女方也是很樂意早點嫁過來。

    婚期定在初十，剛剛好男方家裏還有過年沒有用完的飯菜和大魚大肉，到時候再置辦些缺少的就夠了，訂好了婚事的當天馬成軍找了幾個跟自己玩的還可以的堂兄弟包括馬成舉在內，幾個人到鎮上的小飯店裏吃了個飯，在餐桌上馬成舉看到自己的堂哥好像沒有了一開始跟自己談起要訂婚前時那麼失落了，一頓飯吃下來馬成軍的心情都是很高興的，馬成舉本想問問自己這位堂哥怎麼了，這樣反常的情況實在有些讓他擔心，但是當他聽到馬成軍說自己喜歡那個女孩後，他也就不打算再問了，他甚至苦笑自己想的太多餘了。

    等後來他從自己母親那裏聽到了一個新聞，那就是馬成軍的未婚妻已經有了身孕，就在兩個人剛剛被媒人牽線認識的第二天，女孩也害怕馬成軍看不上她，嫌棄她的缺陷，就約馬成軍到了縣裏去玩，吃喝的費用都是女孩出的，因為女孩說自己會尊重馬成軍的選擇，就算他真的沒有選擇跟她訂婚，也願意跟馬成軍做朋友，最後兩個人一直玩到很晚因為錯過了末班車就住在了縣城裏，馬成軍在第二天早上把她送回了家。

    一直聽自己母親想說故事一樣的講着自己堂哥的事情，馬成舉也就明白了，為什麼訂親當天喝酒，馬成軍會那麼開心了，原來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馬成舉開始讓自己的堂哥幫忙聯繫給自己家廚房扒房施工隊，現金他已經都給了自己的父親，過了初七就算是完整的新年結束了，馬成舉接到了羅醫生的電話對方是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上班，馬成舉並沒有直接說自己什麼時間回去，而是只用了近期這個大概的時間。

    聽了馬成舉模糊的回答，電話里的羅雨穎有些焦急了，她接着說，你要早點回來才行，我已經答應了吳太太過年的時間裏要到她家去走走，她也說讓帶你，我是想着你在家過好了一個新年，到時候咱們陪吳太太過一個元宵節也可以啊，畢竟人家也是那麼的熱心的幫助咱倆。

    馬成舉先是猶豫了一下，他本來還想等着跟趙娟一起回去，因為他不想這麼快就失去自己這段感情，就算是自己不能去趙娟家裏也可以到她的省會城市跟她一起坐車回去上班。

    電話里沒有了馬成舉的回應，羅雨穎有些不安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馬成舉會拒絕，她接着說，你可是當時在吳太太家裏也答應好的，你可不能忘了，要是對吳太太失信，到時你可就做不了他的生意了，我也不好跟她交代，她可是個有錢人，我們以後在她身上還可以得到更多工作上的收益，就算你不為自己的業績着想，你也要為我這個做私人醫生的想一想，我可是要天天給她看病的，要是到時候她把我換了，我可就找不到她這樣一個好的病號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晚點再給你打電話。

    羅雨穎就要掛電話了，馬成舉突然對着自己的手機話筒說，好吧，我答應你早點回去，不過我得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到時候買了車票通知你。

    好的，羅雨穎在電話終於笑出了聲，她掛了電話，馬成舉拿着自己的手機，無力的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這兩天一直是陰天，眼看着像似下雪可就是不見有雪花飄過來，馬成舉拿起電話想給趙娟打過去問問她的車票買了沒有，但是一直打電話，一直佔線，他煩惱的把電話摔到了床上。

    次日，天空確實飄落了像米粒般大小的雪花，應該還不算雪花吧，因為它落下來不像一朵花，就像白糖顆粒，然而一個上午的時間這些不像花的雪，把整個路面和村莊的院子裏都變白了，馬成舉很早就被自己的母親叫醒，但是他一直躺在床上沒有起來吃早飯，很快他的母親收拾了鍋灶但是在刷洗乾淨的鐵鍋里，馬成舉的母親留了一碗早上肉菜和兩個饅頭，為的是等着馬成舉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要是肚子餓了還可以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雪，下的不大，但是北方卻在不停的晃蕩着沒有關嚴實的窗戶，馬成舉在夢中醒了過來，然後靠在床頭，慢慢的拿起手機，外面刮來的冷風，讓他只想躺在自己的被窩裏，一點也不想離開，這溫暖的被子讓他忘了自己的飢餓。

    手機屏幕上他找到了趙娟的手機號碼，他想在這個下雪的日子裏，能夠跟趙娟說說話，電話打過去，對方接了電話，而聽筒里的聲音有些稚嫩，詳細的問了一下，才知道接電話的不是本人，而是趙娟的妹妹。

    當對方說自己的姐姐不在家，而是去了縣城給自己的父親買藥去了，馬成舉才失落的掛了電話，他沒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又是這樣的意外，收拾了電話。

    馬成舉終於想從床上走下來了，因為他雖然可以忍住肚子的飢餓，卻難耐自己的生理反應，在床上躺了一個晚上加一個早上，他早就有些想去廁所了，可是自己要是一起來他也就不想再躺回去了，就在他辦完事回來，就把自己的床上收拾了一下。

    他站在院子裏，看着空地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雪，他笑了，他突然這覺得這一刻仿佛回到了自己小時候那種過年的情景，那時候在家裏過年會有很多人玩着很厚的雪，然後大家玩滾雪球，還有更刺激的就是在路上走着突然跑起來。

    靠着很快的速度慣性讓自己的腳在雪地上滑過去，就像溜旱冰一樣的刺激，但是這樣的結果就是在雪地上溜旱冰的人因為身體站不穩而會把自己的屁股摔得咬牙疼，儘管身體很不好受，但是大家的心情卻是非常愉悅的，在夥伴們的一陣哈哈嬉笑聲中，摔倒的小夥伴也就忍住了疼痛，好像自己只是在地上坐了一會兒而已，並沒有什麼不好受的皮肉之苦。

    回到眼前，馬成舉看着家裏的院子，腦子想着趙娟的家會是什麼樣，也許跟自己家裏的裝扮差不多，應該也有院子，不知道他們那裏下雪沒有，如果下雪了也許也跟自己的家的院子裏一樣的白，他走在雪地上，這雪還有些薄雙腳踩在上面聽不到小時候那種嘎吱嘎吱的聲響。

    你站在這兒做啥了，馬成舉的母親從外面串門走了回來，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兩手抱緊放在身前，頭上戴着圍巾包裹的很嚴實，她一進門就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冰冷的雪地上，立刻有些心疼的走了過來，拉着馬成舉的手往屋裏去。

    我沒事，媽，我在屋裏睡的有些腰疼，就出來走走，在院子裏跺跺腳暖和一下。馬成舉說着就把自己母親讓到了凳子上，自己就坐在了對面。

    你要是想取暖，乾脆還是躺回到床上，不用起來，到時候做好飯我叫你，你去躺着吧，今天還是冷，你就好好躺着，馬成舉的母親看着自己的兒子，一臉的幸福。

    我不睡了，怎麼能睡一天了，我得出來走走，到我堂哥那裏玩會兒。

    是去你成軍哥家裏吧，我剛剛從他家回來，他們家這會都在佈置新房呢，你過去也好，去幫幫忙，剛好你也在家，過去了他們也沒得什麼說。

    行，那我現在去看看，馬成舉說着就站了起來，剛走到門口，就又聽到母親在後面喊道。

    你別急啊，你早上還沒有吃飯吧，我在鍋里給你留了飯，你先去吃點，還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讓你去外村拿東西，到時候一忙就可能要忙一下午了，到時候你餓了咋辦，馬成舉的母親擔心的看着兒子，準備到廚房裏去拿吃的。

    不用了，我還不餓，到時候要是不忙了，我就早點回來就可以了，不用吃飯了，要不然一會兒吃完飯再過去，就太晚了，馬成舉說着就走出了自己家院門。

    在自己堂哥家裏馬成舉也並沒有怎麼幫忙，因為他的家裏也不需要裝修，只有幾間老房子，都是舊瓦房只把牆壁用塗料刷新了一遍，換了新床和一些不是很貴的沙發，除了房門是新換上的，再有就是家具是新買的，其他的都還是老樣子。

    經過一番裝修之後，原本有些破舊的院子也變得鮮艷和新穎了起來，走進馬成軍家的院子裏到時洋溢着喜慶的氣息，就連那不知道什麼時候飛進院子裏的小鳥，也在雪地里嘰嘰喳喳的唱着歡快的歌聲，不停的找尋着地上的食物。

    這一天雪下不大，就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地上的白面給化了，馬成舉也把自己準備回去上班的事情給家裏說了，父母一時也是叮囑他回去要好好上班，不要擔心家裏，馬成舉最後提了一下準備給家裏裝修廚房的事情，他的父親告訴馬成舉，拆舊房蓋新房的事情他已經打聽過了，過完年最遲到過了十五就可以動工了。

    馬成舉在臨走之前跟請了自己的幾個關係不錯的堂兄弟吃了一頓飯，馬成軍也在場，他先敬了馬成軍的一杯喜酒，因為結婚那天馬成舉已經在火車站了。

    喝完酒的這晚馬成舉在家裏收拾了下行李，第二天早上他的姐姐過來，帶着他的姐夫，這次他的姐夫來走親戚明顯的要比以前懂禮貌了很多，沒有了過去那種看誰都不順眼的臉色，也沒有了之前到了馬成舉的家裏就感覺好像他根本就看不起自己的老丈人。這次一進門就是笑臉相迎的朝馬成舉的父母打招呼。

    看到自己女兒跟女婿兩個笑臉呵呵的走進家門，馬成舉的父母突然還有些不習慣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婿竟然會開始學會尊敬老人了，而且看上去好像對自己的女兒比以前要和氣了很多。

    但是馬成舉見到了自己的姐夫依舊是沒有正眼看他，要不是看在自己親姐的份上，他都有些不想在家裏吃飯了，雖然他對自己姐夫很冷淡，但是他的姐夫卻好像不在意這些，而是有些討好似的故意笑着跟馬成舉說話，而馬成舉卻一直拿着手機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他姐姐有些看着自己弟弟不喜歡跟自己丈夫多說話，她就使了個顏色給自己的丈夫，省的一會兒自己弟弟真的煩感起來，就有些難堪了，她最後讓自己丈夫去洗菜去了。

    馬成舉也很清楚自己的姐夫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想跟自己套近乎了，他的姐姐也告訴他，只從上次馬成舉給了她那些錢，除掉還債一部分還給家裏買了電動車，剩下的就過年用，這樣下來她們家也就不那麼拮据了，看到自己老婆的弟弟在外面混的不錯，馬成舉的姐夫也想好好的巴結一下，因為他還想着以後再讓自己的老婆給馬成舉借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