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風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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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以來,華妃與如玥沒少聽到有關這個楚原的閒事,可說來說去,儘是他與恩貴人的種種。 怎麼才一轉過頭來,就成了他與榮嬪有私情?
如玥與華妃對視一眼,均疑惑不解時,富開已經扭了楚原上殿。
「怎麼打成這樣了?都瞧不出原本的模樣來了。」吉嬪見過楚原幾次,這會兒再怎麼看竟然都難以辨識。
信妃道:「原本再俊朗又如何,不過是個不曉得天高地厚的登徒浪子。」
「皇后娘娘,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微臣不過是應榮嬪娘娘的要求,為她施針纖體罷了,絕沒有輕薄之意。皇后娘娘明鑑,皇后娘娘明鑑……」楚原匍匐向前,身上的血水拖出一道長長的紅痕,直停在皇后鳳座之下正前方。
榮嬪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緩緩挺直了身子,試圖掙扎着站起來。富開連忙使了眼色,便有小太監急走過來,將人又按伏在地。
如玥倒是聽明白了,分明就是這個楚原玩弄了榮嬪,東窗事發,為求自保,便死活不肯承認。
這哪裏談的上是愛慕,分明就是需要罷了。虧得榮嬪還當他才是自己的知心人。當真是極大的笑話。
「皇后娘娘!」榮嬪撕心裂肺的喊道:「臣妾有罪,臣妾願意以死謝罪。但求您讓臣妾問個明白,他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
「豈有此理,當真是不知廉恥,你把這儲秀宮當成什麼地方了,豈容得你們在這裏死混,說些不堪入耳的話!」信妃抵死也不肯,嘴裏更是不饒她們:「既然有膽子做,正反也就是個死,多說什麼也是無用。」
「不,皇后娘娘……求您了,您就讓臣妾死個明白吧!」榮嬪淚如泉湧,渾濁的淚滴沾染了殷紅的血水,一串串的滴下來,染紅了面前的青磚地。
「皇后娘娘,就讓榮嬪問個明白吧!」如玥不禁心軟,向皇后求情道:「雖不是什麼光彩之事,可總算也是心之所願。曾幾何時,臣妾與榮嬪也算有些交情,實在不願見她含恨而去……」
「皇后娘娘明鑑,臣與榮嬪娘娘絕對是清白的,臣從未對小主有過非分之想。許是……許是榮嬪娘娘誤解了臣的心意,一味將臣對待病患的同情心,當成了……當成了孽緣。皇后娘娘,由始至終,臣都不敢有半分的不軌之心吶!」楚原不住的求饒,也不住的分辯,字裏行間全是妄圖與榮嬪劃清界線的薄情絕決。
竟然沒有一絲的不舍,當真是令人髮指。
如玥鐵青了臉色,目光里滿是鄙夷之色。語氣也難免重了幾分,惋惜道:「榮嬪娘娘可聽清了吧?」
「放開我!」榮嬪抵死掙脫開按着她的內侍,跪着朝皇后面前哀哀求饒的楚原而去。
富開要上去將人拉開,卻被皇后阻攔:「如貴人說的對,讓她問個明白總算死而無憾了。」
誠妃幽然長嘆:「落花流水,不過是錯付了一腔真情罷了。請皇后娘娘贖罪,臣妾有些不適,先行告退了。」
信妃詫異不已,張了張嘴卻沒有做聲。只待皇后允諾,她便目送了誠妃退出儲秀宮正殿。說不上為什麼,信妃只覺一顆心懸在半空,翻滾出別樣的滋味……
「御花園邂逅,那一樹的桃花紛飛隨風漫舞的碎影兒里,你說過什麼可還記得?寶華殿抄經祈福的那一夜,檀香裊裊墨香鬱郁,可還記得你對我做過什麼?你既然說你是清白的,為何你不敢看我。若是對上我的雙瞳,你還敢如此言之鑿鑿,便算我胡攪蠻纏,冤枉了你去!」榮嬪嗚咽不止,聲音與容顏早已不是從前的樣子。
歇斯底里之中,透着心涼透徹的絕望。好似深入骨髓的涼意,融合了她全身的血液,一點點凝結成冰渣,噬骨噬心。
楚原瑟瑟顫慄,猶如巨石壓頂,直唬得他連頭也不敢抬起。更別說看上榮嬪一眼了。
「那倒是說話呀,你這負心兒郎!是我,是我有眼無珠錯信了你,是我。」榮嬪瘋狂的大喊一聲,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一把擒住楚原的脖頸,抵死撲了上去,狠狠咬住他的喉管。
淳嬪被眼前血腥的情景唬得整個人跳了起來,不管不顧的驚叫着跌坐在地。從她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榮嬪的臉。
大張口的動作,撕裂了她臉上好不容易縫合的刀傷,血淚模糊的容顏,扭成一團的亂眉,還有緊緊閉合的雙眼,那樣憤恨與猙獰的樣子,只一眼就從此不能消逝了吧!
楚原死死掐住榮嬪的雙肩,用盡全力想要掙脫開她的撕咬,可無
論怎麼用力,深知踢踹她的腹部、身體都是徒勞。
皇后長嘆了一聲,怒斥道:「真是丟盡了皇家顏面了。富開,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華妃眉峰揚起,多有不忍之意。可更多的卻是憂心,究竟皇后何以要當着眾人的面,上演這樣一出有辱皇家顏面的丑戲呢?僅僅是以輔助皇后協理後宮的名義麼?還是殺雞儆猴,根本是發現了一些不該發現的隱秘?
不知道怎的,華妃的心絞痛的厲害,伴隨着一股沖鼻的腥味兒,侍衛手中的刀已然落下。
可就是二人雙雙斃命,內侍們也無從將兩人交纏扭曲的肢體分開。當真是令在場的宮嬪震心深醒,或許她們一世也不會有榮嬪這般轟轟烈烈的情愛吧?
就連如玥自己也弄不清,此時待皇上的心,能如榮嬪這般絕決不顧一切麼?
「快拖出去吧,別髒了皇后娘娘的地方。」信妃冷冷的聲音,果然聽不出一絲憐憫。
梁媛媛是死了,可如玥怎麼都覺得這事兒不算了了。
皇后看着奴才們將二人拖了出去,才將擋在鼻前的手擱下,吩咐富開道:「榮嬪活着時沒有給皇家體面,可相反。她忽然疾病暴斃,皇家卻還是會給她體面。至於那個楚原,只管剁碎了丟去亂藏崗也就是了。活着就是個沒用的,死了也不配厚葬。」
「皇后娘娘說的是呢!」信妃微微一笑,嚴重並未有真正的悲憫,反而來了精神似的,問道:「平日裏如貴人與梁氏交好,這又是御花園又是寶華殿的閒碎話,你會一點兒也不知道麼?」
該來的總會來,信妃眼裏揉不進如玥這顆細沙,自然是說什麼都能扯到她這裏。
如玥淡漠的搖了搖頭:「這般隱晦之時,自然是越少人知曉越好,娘娘怎麼覺得榮嬪會敢隨意對旁人提及呢。」
華妃多有不耐煩的意味,扶着鬢邊的細流蘇問道:「信妃若是換做你,會輕易宣之於口麼?你既然不會,何必來問旁人。」
信妃惱紅了臉,正欲還嘴。皇后卻對華妃嗔道:「沁瑩你自己如今也是妃位了。說話做事再不能一味的由着自己的性子,總要給妃嬪們做個樣子。這種羞恥之事再不必放在嘴邊來說。」
「是,皇后娘娘。」華妃不惱反笑:「人也處置了,總算是肅清了宮紀。皇后娘娘也可以安心了。」
「但願如此吧!」皇后揉了揉腦仁,只覺得很是乏力。「本宮也累了,你們也都回去吧!」
「皇額娘。」皇后的話音才落,綿愷便繞過雲石勁松的屏風躥了出來。
皇后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你怎麼來了?還這樣大呼小叫的沒有規矩,讓幾位娘娘看了笑話。」
此時的皇后倒是真的慈惠,眉眼間儘是慈母的溫柔。
信妃斥責宮人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緊着把這裏打掃乾淨,看衝撞了三阿哥。」
皇后道:「不礙的,讓他們收拾着。本宮與綿愷往內寢敘話,你們也都散了吧!」
綿愷歡喜的笑着,卻不忘與如玥告別:「如娘娘慢走,兒臣往後再和您說話。」
皇后笑容凝滯,臉色只稍微一僵便攥着綿愷的手轉身離去。
吉嬪先走了一步,等在宮門外。見如玥與華妃並肩而來,這才上前道:「你們說奇怪不奇怪,榮嬪被皇后娘娘捉住,是有人告的密。還有人在後花園,捉他們現行的地方,瞧見了恩貴人帶着侍婢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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