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回宮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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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玥跟着眾人緩步向一側退避,給瑩嬪的車輦讓出來一條路來。 茉蕊不甘心的跟在如玥身後,嘴上的話也是不含糊:「如貴人這話,我可聽不明白。什麼紕漏,又什麼急功近利的,說來說去像是在兜圈子。」
「瑩嬪娘娘萬福金安。」宮嬪們請安的聲音,蓋住了如玥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常在明白就明白,不明白我也無需解釋。」
「哦?一向牙尖嘴利的如貴人,也有語盡詞窮的時候,當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茉蕊的語調肆意放縱,像是故意要與如玥為難一般。
如玥倒是敏感的察覺出了什麼,別過頭去看向瑩嬪車駕的方向。
「你說什麼?」沛雙立在如玥身後,氣惱的攥緊了拳頭。
茉蕊忽然轉過身去,一個巴掌蓋在沛雙面頰上:「放肆,本宮與你家小主說話,你竟敢插嘴不說,還當着本宮這樣大呼小叫的。作死麼?」這一巴掌許是因為倉促,力道又猛又重,將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引來。
襲兒不動聲色,使勁兒朝沛雙背上就是一捏。
才受了一巴掌,又被襲兒狠狠捏了一下,沛雙痛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卻聽耳畔響起了瑩嬪嬌媚且不懷好意的聲音:「本宮才回宮,如貴人這是要唱哪出戲呵?」
果然是衝着自己來的,如玥淡然自若。
只是表情純真刻意顯得自己不明所以,再疑惑的與瑩嬪對視一眼:「臣妾不明瑩嬪娘娘所指,還請娘娘明說。」
「哦?」瑩嬪的聲音蜿蜒清脆,猶如石塊落進水池裏一般:「本宮才回宮,如貴人就在這裏吵鬧,是不滿本宮還是不滿皇上的聖意?」
「吵鬧?瑩嬪娘娘聽錯了吧?由始至終,臣妾都沒有說過一句不應當的話,何況身旁這麼多位姐妹都瞧見了,不過是瓜爾佳常在不滿意,動手打了臣妾的婢女。怎么娘娘您不問問常在發生了何事兒,卻來問如玥?」
這一席話,如玥說的十分討巧,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
芸答應不懷好意的瞪了茉蕊一眼,上前一步不緊不慢道:「瑩嬪娘娘明鑑,臣妾離着近,也聽見是瓜爾佳常在刻意為難如貴人的婢女沛雙。由始至終,如貴人都沒有說一句不滿娘娘的話。如貴人說的對,娘娘還是問問常在究竟有何不滿,要在您回宮的時候大打出手的好。」
榮貴人聽了芸答應的話,也少不得走上前來施禮,道:「臣妾也瞧見是常在先動手打人的。可見不滿娘娘回宮之人,必屬瓜爾佳常在而非如貴人。」
瑩嬪淡然的睨了榮貴人一眼,又看了看茉蕊,漫不經心道:「那本宮有什麼地方,讓瓜爾佳常在你看不過眼了。今日眾位姐妹都在,你不妨說出來與大家聽個明白。」
「娘娘,臣妾不敢。臣妾不過是聽着沛雙說了錯話,這才忍不住氣,動手教訓她的。」茉蕊一臉的委屈,似乎根本就是沛雙的錯。
襲兒徑自走上前一步,攔在茉蕊身前,正面與瑩嬪相對:「娘娘有所不知,常在所指的錯話竟是讚嘆娘娘今日這身石榴紅的旗裝真真兒好看,勝過夏日裏枝上的真花。許是常在妒忌,這才出手打了沛雙。我家貴人、芸答應、榮貴人都離得近,瑩嬪娘娘若不信,大可以問問看。」
瑩嬪不想襲兒已經回宮了,方才沒看清楚,這下見了心裏還真是「咯噔」一下。過往種種,在王府的歲月是如何挨過的,唯有襲兒是最了解的人了。
如今她果然幫襯皇后娘娘扶植如貴人上位,那必然是連如貴人也心中有數了。
可見不能硬生生的得罪如貴人,沁瑩心裏,根本不想牽累鎮寧。即便今日,她已經不能走在他身邊,可那份純真美好的情誼,更本是不會忘記的。
可是,他一定以為,自己只是利用他吧?
沁瑩心裏的痛,一點點的沉寂下來。臉上驕縱的神色,也緩緩沉澱。
看在如玥眼裏,心中已經明白。襲兒果然是一劑良藥,專治瑩嬪這樣的症狀。
明知道瑩嬪與茉蕊是故意聯手找茬,如玥心裏的火氣還真有些壓制不住了。
可能怎麼樣,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雖然自己只是個小女子,也不能明知道危險還往上撲吧?此時唯有忍氣吞聲,算是委屈了沛雙那丫頭。
如玥稍微回頭,看了沛雙一眼。
只見沛雙徑自上前跪倒在了瑩嬪腳下,痛哭流涕:「瑩嬪娘娘,奴婢冤枉啊。娘娘光輝猶如天上的嫦娥,清麗脫俗,奴婢不過讚嘆了一句,怎就挨了打了?娘娘要為奴婢做主啊。」
瑩嬪聽見周圍的宮嬪眾口一詞,這會兒連沛雙也委屈的嗚咽不止,一時間還真不好開口維護茉蕊。
本就是才懷疑到瑩嬪與茉蕊身上,不想兩個人都這樣按耐不住了。如玥心中微微有些得意,臉上卻委屈的不行,推波助瀾道:「臣妾護不得自己的宮婢,當着這樣多姐姐的面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日妹妹哪裏還有臉面管治自己宮裏的事兒,豈不是都要勞動常在替我做主了?還望瑩嬪娘娘給永壽宮一個說法。」
「是呀娘娘,不能就這樣憑白的算了。一個常在,再怎麼也不能僭越了貴人的身份啊。」榮貴人憤然的剜了茉蕊一眼:「自己才剛從宮婢越級晉封為小主了,一轉眼的功夫就瞧不起昔日的身份。人心還真是多變啊。」
芸答應慣來瞧不過這些地位比自己更低微,卻驟然受寵的宮嬪,少不得多幫如貴人說些好話:「可不是麼瑩嬪娘娘,您才回宮,她就這樣按耐不住,難不成是將對您的怨懟宣洩到旁人身上。其實心裏必然是衝着您去的。」
「胡說!」茉蕊聽了生氣,憤然喝道:「有功夫滿嘴胡嚼,還是安分的守着你答應的位分,好好度日吧!」
「答應,答應怎麼了。再不濟我也是出身八旗的千金,你算什麼?包衣奴才罷了!」芸答應想來是不肯吃虧的。偏就是茉蕊還敢當着眾人的面,戳她的痛處。這還不氣的芸答應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夠了。」瑩嬪不悅道:「一路上舟車勞頓,異常顛簸。回到宮裏還聽見你們在這裏嘰嘰喳喳個沒完,頭頂上的太陽又大,是想曬死我麼?吵吵吵,沒個安靜的時候。瓜爾佳常在,本宮不管你對我怎麼不滿都好,趕緊回你的景仁宮閉門思過去。」
許是大家瞧不出什麼來,但永壽宮在場的三個人都看出了不尋常的端倪。
瑩嬪顯然是有心要維護茉蕊,否則怎麼會一下車駕,就衝着如玥來了。輕而易舉的就能推測出是如玥的人為禍。
茉蕊揚起手來打沛雙的那一巴掌時,如玥可是真真切切盯着車駕,瑩嬪根本就未曾瞧見。
沛雙捂着臉,淒婉的哭泣不止。
如玥看了心疼,也慶幸這一次沛雙能忍住氣。倘若是沛雙耐不住脾氣,與瓜爾佳常在爭執起來,那無論是誰對誰錯,身份擺在那裏沛雙都必然要遭受瑩嬪的責罰。
瑩嬪又何嘗想自斷羽翼,好不容易身邊此時有了茉蕊幫襯。只是無奈當着這樣多的人,實在不得不懲戒茉蕊。倘若真讓人瞧出端倪,豈不前功盡棄。
一想起她與茉蕊聯手陷害了皇貴妃,瑩嬪的心底就陡然不安起來。皇貴妃那樣陰狠的手段,她不是沒有領教過,會就這樣罷休麼?
只可惜皇貴妃繼位中宮了,地位越加穩固,想要憑藉一己之力將其剷除,還當真是太不容易了。
總歸是瑩嬪發了話,眾人這才怨聲載道的返回自己宮中去。
茉蕊心有不甘,卻無計可施。好像自己要做什麼,每走一步,如貴人都能參透一樣。當怎是氣人!
如玥與襲兒一左一右的扶着沛雙往回走,才走了幾步,沛雙便又回復了原先嬉皮笑臉的樣子:「好了小姐,姑姑,沛雙沒事兒,不用扶了。」
「那怎麼行,方才那一下子,當真是不輕呢。」襲兒嘆息道。
「不會啊,就是耳朵有些嗡嗡聲,現在也不是很痛了。」沛雙撫了撫自己的臉:「回去上些消腫的藥膏就無礙了。」
「我不是說你這一巴掌,是說方才揪你的那一下。」襲兒愧笑道:「事出緊急,也是擔心你沉不住氣,這才使勁兒捏了你一下。現在還疼得厲害麼?」
「難怪!」如玥這才明白過來:「我當你今日怎能這般沉得住氣,原是有姑姑點醒了。」
沛雙撇了撇嘴,不滿道:「小姐,在您眼裏沛雙就這麼愚笨麼。那兩個人分明就是故意的,還真當誰都看不出來麼!」不待如玥開口,沛雙又道:「何況昔日芩兒姑姑在承乾宮為護着小主挨打,今日沛雙一樣也能做到。左不過就是一巴掌,能少一塊肉去麼。奴婢又是習武的身子,早就習慣了這些傷痛,不礙的。小姐您別擔心就是了。」
「擔心卻是不會。」如玥一本正經道:「待會兒上藥,你別吱吱哇哇的亂叫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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