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扭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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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玥預備為鎮寧求情,可是話到了口邊卻總覺得有些不妥。 雖然說鎮寧是為了救她的玉漱姐姐和近身侍婢才闖宮的,可這件事兒太蹊蹺了,怎麼偏是這個時候鎮寧就來了?是誰送信兒給他的,又是誰算準了他的脾性是一定會來呢!
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何況由始至終,華妃都沒有出現,華妃又為什麼不肯來呢?難道一早便收到了什麼風聲,還是說她根本就知曉鎮寧與自己的事兒,才刻意漏風給他,讓他來犯險的!
如玥拿不準注意,畢竟華妃對鎮寧總算是一腔真情意。會為了自己的一時利益,棄他於不顧麼!
「皇上,臣建議先送玉貴人與沛雙姑娘回宮,再好生診治。」石黔默的話打斷了如玥的沉思。信妃卻仍然不死心道:「皇上,闖宮之事……」
「朕知曉了。」皇帝不耐煩道:「鎮寧,那這些日子便委屈你了。待朕查明真相,再做議處不遲。如玥你也是,瞧你,雙眼都是血絲手拍腫,嗓音也嘶啞了,顯然是受盡了委屈的。回去了好好歇着。」
鎮寧聽明白了皇上是有意將他收監,便道:「但憑皇上處置,奴才並無異議。」
如玥也道:「謝皇上關懷。臣妾瘦一點委屈不要緊,最重要是玉漱姐姐和沛雙能躲過這一劫。」
皇帝慨然,欣慰道:「從來你便只想着旁人,如今也不例外。朕心甚慰,你且安心便是。吉人自有天相,況且有你護着她們,相信她們一定能平安的醒轉過來。」
一直立在翊坤宮外的常永貴,總算是聽見皇上的旨意了,這才帶着人走了進來:「你們幾個,將玉貴人與沛雙姑娘送去永壽宮診治。」
睨了皇上一眼,常永貴接着道:「大人,跟我來吧。」鎮寧微微頷首,一拱手道:「奴才先行告退。」
皇上默不作聲,待內侍將受傷的兩人都妥善送走,才道:「如玥,您先行回宮去照料着吧。待人醒來後,朕必然還你公道。」
這話,皇帝反覆重申,不光是給如玥聽,也是叫信妃聽個明白。如玥感激不已,嗚咽道:「臣妾替玉淑姐姐謝過皇上。」
「玉琳,你知道的朕的脾性。」皇帝准許如玥跪安後,對信妃說了這樣一句話。信妃不明所以,心頭更是壓抑的難受:「皇上,臣妾方才也說了,今時今日,要臣妾上慰天顏,後繼子嗣臣妾都做不到。臣妾唯一能做的,便是協助皇后處理好後宮的事物,讓皇上您沒有後顧之憂。」
「若非當年那個孩兒不慎滑胎,你也不會傷心若此,昏迷了這麼許久。朕對你,一直心中有愧。也因為如此,即便是你在昏迷中,朕也依然封你為妃,讓人精心的伺候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醒過來。如今你真的醒了,已經是上天的厚賜了,好好陪在朕身邊也就是了。其餘的事,實在不該你多勞心。」皇帝的話一口氣說完,像是用盡了自己的耐心一般。
「皇上這麼說,究竟是何用意。」信妃只覺得心涼透徹,有那麼一瞬間,她忽然希望自己不該醒過來。這樣的話,皇上只會記住他們曾經的美好,想着過往的種種虧欠,而不是她醒轉之後的種種厭倦甚至厭惡。
「朕的心意你最明白了,必然不會叫朕失望的!」皇上看着濁淚肆意的信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好生歇着吧,翊坤宮是朕能給你的全部,再不會叫人輕易闖進來。朕還是那句話,你最懂朕的心意,不要令朕失望。」
望着皇上的身影,信妃只覺得恨意延綿,由如玥一人翻滾延伸到整個後宮。她並不是滑胎啊,那個孩子在她腹中已經足足八個月了。若不是為了救同樣懷孕的信妃,她就不會有早產的徵兆。何況那個孩子,她不是沒有生出來,只是那碗催產藥里擱下了重重分量的毒。
昏睡不是偶然的,可苦於她沒有證據罷了。
「鷺兒,皇上方才的話,是不是要收回令我協理後宮的旨意?」儘管信妃心中如明鏡一般,這會兒也還是想讓旁人再證實一次。
「娘娘……」鷺兒聶諾着不敢回話。
淳嬪上前一步,低聲道:「恕臣妾多嘴,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讓皇上疑心咱們。娘娘代皇后娘娘處置後宮妃嬪,實屬應該。無謂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
信妃凜起一字秀眉,淡漠的睨了淳嬪一眼,隨後便是一個巴掌蓋過來,不留情面。
「娘娘,您這是……」淳嬪吃痛,低了頭噤聲不語。只捂着一邊紅腫的臉龐不敢再說話。信妃道:「方才皇上在的時候,你裝什麼可憐,一句話都不敢說。這會兒背着皇上,倒是你的鬼主意最多。當本宮是皮影人兒麼,什麼都要按照你的方法來,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淳嬪縮了縮身子,垂首不語。可心底卻並不是畏懼了信妃的威嚴,在她看來,所有的宮嬪都不過是棋子罷了。一切始終關乎聖意陰晴,皇上如今這般厭惡信妃,只消再花點功夫,說不定淳嬪自己就是這翊坤宮的主位了。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讓皇上徹底的厭惡信妃。
而然皇上突然的到來,也卻是驚了她一跳。究竟是什麼人送去的風聲呢!
「皇上不是說了,等玉貴人醒過來,一切就分明了麼!那好啊,本宮就讓她永遠醒不過來。」信妃自言自語道。
「娘娘,您是想……」鷺兒只消信妃的心意,這些年也不離不棄的跟在信妃身側。「只是娘娘,究竟哪一種方法才更為穩妥呢!」
「那個石御醫可靠麼?」信妃並不了解石黔默的為人,遂問。
「不可。」淳嬪道:「娘娘您有所不知,石黔默是先皇后留給如貴人的人。到底也算是忠心的。何況若是此時動手,咱們不是更惹人懷疑麼!再說,區區一個玉貴人,她能說出什麼來,娘娘實在不必為她費心。」
不動玉貴人,便是有人指證信妃挑事兒。信妃不穩,自己再趁機博得皇上的好感。淳嬪的腦子裏翻來覆去想得也唯有得寵。
「本宮自有分寸,滾回你的廂房去吧!省的礙眼。」信妃憤憤道,心裏算是厭惡透了這後宮裏的女人。皇上不信她了,不在意她了,甚至給她的權利也能盡數收回,何況是身份呢!那麼她還能依仗什麼?「鷺兒,你去請誠妃過來,本宮有話要與表姐說。」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先讓紫昭她們扶娘娘您回屋歇着。」鷺兒乖巧的喚來翊坤宮的小丫頭,才轉身離去。
淳嬪隱着笑意,緩緩的退了出去。心裏只待看着這齣好戲也就是了。
信妃看着紫昭走來,又是一計上心頭,嘴角不免卷翹。
永壽宮裏,如玥將玉淑安排在離自己最近的廂房裏。而沛雙便直接安排在了自己寢室的耳房中。時時看着她們,如玥的心才能安些。
襲兒不忍看見如玥不住的落淚,寬言道:「小主,石御醫醫術精湛,醫德甚高。他既然說了玉貴人和沛雙不會有事,那您安心便是。成日裏這樣哭泣,最傷眼傷身了,若是連您也病倒了,誰來照顧她們,誰來為她們討回公道呢!」
「我心中都明白,襲兒,我真的明白。」如玥含着淚,絕決道:「自打玉漱姐姐為我說話的那一日開始,我便有心疏遠於她。她是是非之外的人,根本無心爭寵,卻因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捲入是非之中。我以為疏遠了她,旁人便不會責難於她。
是我太傻太天真了,低估了任性的醜惡。後宮裏的人從來不會有同情心,更不會惋惜會心疼。她們只會一味的恃強凌弱,只會一直欺負低眉順目的人。我再也不會冒險,軟折腰肢向她們俯首,或是縱容隱忍!可是我的軟弱帶來了什麼,她們的高抬貴手麼?沒有,什麼都沒有!非但如此,我還差一點失去情同姐妹朝夕相伴的沛雙,差一點失去肝膽相照患難與共的玉淑姐姐。我再不能逃避,再不能隱忍下去了!我要她們為此付出代價。」
芩兒一向隱忍,縱然如此,也附和道:「唯有依仗強強勢,才能凌弱。小主,您唯有真正的得到皇上的恩寵,且聖眷不衰才能高高的凌駕於眾人之上。位分不是必然要爭的,可若是您有位分在身,她們也絕不敢這樣欺辱您。」
如玥悲慟卻格外清醒:「今日我所求,唯有玉淑姐姐與沛雙的平安。明日我所求,卻是隻手遮天,整個後宮的權勢傾倒於我一人手中。」深吸了一口氣,如玥冷冷道:「須防仁不仁,這幾天永壽宮的安危要格外注意。給她們的藥,也要石御醫親自在咱們宮裏熬製才行。我倒是要看看這個信妃還有什麼伎倆!」
襲兒與芩兒總算露出了笑顏,二人的心裏皆是溫溫熱熱的:「奴婢必定輔佐小主,得償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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