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印象中的麥教授是一個既聰明,又呆板的普通人,如今看來,我又看走眼了,在他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不少故事。
麥教授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倒真想像人們認為的那樣,一輩子渾渾噩噩的過着,可事實上並不是那樣的,這些年來,一直有一個結在我心中沒有解開,現在她終於找上門來了。
我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但有很多話卻不能對人說起,所以我很了解他心中的感受,當即也沒有打斷,便找了一個地方,隨意坐了下來。
麥教授看了看窗外,說道:「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是摩梭男青年最為激動的時刻,也是梳妝打扮後的摩梭姑娘最為陶醉的時候。因為他們的走婚夜生活又要開始了。每當這個時候,漂亮摩梭姑娘的花樓外,總是響起各種各樣的聲音:鳥叫、貓叫、蟋蟀叫、唱情歌的聲音,那是摩梭青年們來求愛了,我就是其中的一員。」
走婚夜生活?難道摩梭族真的存在嗎?
四十多年前,在中山別苑之中,加藤左曾經將《堪輿驚世書》一一為我解答,閒暇之餘也曾縱論天下異事,他就曾經說過關於摩梭族的故事。
在雲越邊境的原始叢林中,生活着一個古老的部族,他們的生活與先前的護龍一族一樣神秘,數千年來,他們精研巫蠱之術、降頭邪法,聲名之大,曾一度凌駕於苗疆巫蠱、南洋降頭之上。héiya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元末明初,天下大亂,群雄並起,都想在這亂世之中分一杯羹,摩梭族中就曾出現過一位奇人,叫做猰貐侯。
此人自從出世那天開始,便一發不可收拾,短短半年間,就成為了除明教之外的第一勢力。
明教便是朱元璋勢力的前身了。
說也奇怪,不管猰貐侯走到哪裏,去幹什麼事情,始終都有他一人而已。
誰也無法知道他是怎樣以一己之力拔城奪寨的,反正只要他想要的城池,一天之內必定能拿下。
而那原本富饒的城市,也會在一夜之中化為死城,不僅無一人生還,甚至連畜生、走獸也不剩下一隻,更有甚者,數十年後整座城池都寸草不生。
有人傳說此人乃是大羅金仙轉世,可以撒豆成兵,天下萬物都要受他調遣,所以不管他走到哪裏,都已隨時擁有百萬雄兵。
也有人說他來自陰間,掌管着一方可以號令陰兵的鬼璽。鬼璽一出,便能向閻王爺借無數陰兵。
各種各樣的版本眾說紛紜。
按理來說他既然有這樣的本事,那想要坐上皇位簡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可就在元兵大敗之後,此人也銷聲匿跡了。
有人說他根本就是個譁眾取寵的說書,所有故事都是他編出來的,一傳十十傳百,一些愚昧的人就信以為真了。
也有人說他不愛功名,甚至連朱元璋的江山都是他讓的,事實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但摩梭族這個名字卻徹底被人們記住了。
迄今為止,摩梭族仍然保持着走婚的傳統,所謂「男不娶,女不嫁」、「暮合晨離」說的就是這一族人。
他們之間沒有婚姻的牽絆,按理來說人丁應該很興旺才對,可事實並非如此,在建國初期,摩梭族的人數已不足一萬。而麥教授就來自這個神秘的部族。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麥建國的本名叫做麥二格那嚳,意為『被選中的人'。
摩梭族的傳統向來是以女為尊,男性一直以來都只被當做配種的工具而已,麥教授年輕的時候,也是走婚大軍中的一員,就是在一次走婚之中,他遇到了那個女孩兒,兩人真心相愛,不願片刻分離,便分別交換了信物。
那面紋蟾古鏡就還是在那個時候,那個女孩交給他的。
在摩梭族的傳統觀念之中,二人的想法可算是太過叛逆了,終於。麥建國離開了那裏,改名換姓,來到了保定府。
麥教授本想着以後出人頭地,再回去找那個姑娘,可很快就被外邊的花花世界所牽絆,久而久之也就將那女孩拋在腦後了,之後娶妻生子,過起了平凡人的生活,可就在前不久,一個女人出現在了他的夢中,並詛咒他斷子絕孫,孤獨終老。
那個在他夢中出現的女人,便是當初跟他做過露水夫妻的摩梭族女孩了。
如果是在我們民族,這一定是現實版的陳世美,可摩梭族向來講究緣分,對感情的事情從不強求,那個女孩何必為此要詛咒他全家呢?
這其中定然有許多友情,不過麥教授既然沒說,我也就不好多問了。
當麥教授將這個故事講完,我才問他,「你的意思是誰,這一切,包括麥太太的死,都與那個女人有關嗎?」
麥教授沉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雖然近幾百年來,摩梭族已經不在使用巫蠱之術了,但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並沒有消減,只要他們想用,就隨時可以用。」
饒是我見多識廣,也着實被嚇了一跳,這種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手段,堪稱逆天,即使是《堪輿驚世書》中也沒有這麼變態的秘術。我又不禁開始好奇那個女人的來歷了。
說起來真是可笑,麥教授跟那女人的關係非同一般,可卻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連樣貌都記不清了。
麥教授說摩梭族的每個女人都有這種能力,也正是因為如此,數千年來,不論世界多麼混亂,戰爭多麼殘酷,摩梭族總能置身事外,沿襲至今。
我又問你打算怎麼辦。
麥教授冷哼一聲,說:「本來我是不想搭理這一切的,所以才委託你將這東西帶走,沒想到她始終不肯放過我,即便是死也要將我最深愛的人從我身邊帶走,這仇我說什麼也要報。」
如果不是我親耳聽到,說什麼也不會相信這番話竟是從一個全國知名的學者口中說出來的。
麥教授說我本名叫做麥二格那嚳,意思是被選中的人,而元末明初的那個猰貐侯也是被選中的人,摩梭族眾女輕男,我雖然沒有學習過巫蠱之術,但天生就有這種能力,她們既然小瞧我,說不得,我也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麥教授並非再用鋼銼打磨鏡子,而是在那上邊雕刻一些東西,饒是我見多識廣,也無法分辨哪些銘文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想來必定是某種禁忌符文。
這是他的家事,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但摩梭族在越南邊境,又流行巫蠱、降頭之術,說不定能從那裏找到破解藏屍窖的方法,更何況我十幾個鄰居不能這麼白死,我說什麼也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麥教授說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一個普通角色,現在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這面紋蟾古鏡是摩梭族時代流產下來的寶貝,裏邊不知道封印了多少巫師的法力,本來我已經將它交給你了,料想以你的本事應該能夠將它處理妥當,可誰知我昨天下班回家時,竟在門口又見到了它,上邊的光芒愈加慘綠,顯然又害死了不少無辜的生命。我此去不為報仇,只想破解她留下的詛咒。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一定對麥教授的話深信不疑,但看到了他剛才打的臉色,知道了他的身份後,我又不得不猶豫了。
摩梭族的行為處事向來神秘,而麥教授既然是被選中的人,自然不是普通角色,數不得光憑他一人,就能像那猰貐侯語言,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我本不是一個怕事的人,但實在不想一念之差以致遺禍後世。
我又問他這紋蟾古鏡是什麼來歷,世界上會不會還有一塊一模一樣的。
麥建國說雖然我骨子中是摩梭人,與生俱來的具有一些能力,但根本沒有細心鑽研過巫蠱之術,對這些東西當然也不甚了解。甚至關於摩梭族的傳說,我也是離開那裏之後才聽到的。我小的時候從來沒有見到有那位族人用過巫蠱之術,不過像紋蟾古鏡這種東西,部落中倒着實不少。
我又問他小時候有沒有聽到過什麼傳說。
麥教授說年代太過久遠,我已經不記得了,但依稀記得族中老人說過,總有一天,猰貐侯會重臨人間,振興摩梭族。
一線天中的龍十子要復活,如今猰貐侯也要復活,這似乎是某種預示,難不成真的要天下大亂了嗎?
麥教授說他準備一下,下個月就會動身前往摩梭族。
估計那時候姚文元訓練的部隊,基本上也可以出山了,這次越南之行我肯定是要去的,到時候說不定也可以隨着麥教授去摩梭族走上一遭。
離開麥教授家後,我卻陷入了迷茫,我竟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通緝犯,學校是肯定回不去了,恐怕大白天都無法出門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尋求端木幽蘭的幫助。
說起來真是臉紅,我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要讓一個小女孩來庇護,這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我的朋友本來就不多。
她雖然也是警察,但屬於內勤,基本上除了寫文案之外,沒有什麼可做的,因此工作也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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