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長輕蔑的瞅了劉長老一眼,冷笑道:「劉長老的嘴還真是開了光了,剛誇讚了平安幾句,平安就被魂幽打飛,對此,你怎麼看?」
劉長老頓時大窘。
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前一刻,平安還與魂幽戰的旗鼓相當,怎麼突然就被魂幽偷襲得手了呢?
他懶得理這個瘋女人,他目光緊張的望向擂台,卻對對林毅說道:「只希望平安無事才好。」
林毅笑而不語。
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之複雜。
平安是他那尚未覺醒的兄弟,他想試着通過一切方式,利用任何手段,讓他覺醒。
他自然知道,這種程度的傷害,根本不可能傷及平安性命。
只是,我的傻兄弟,你何時能覺醒?
你若不覺醒,我們都會死在這個世界裏。
他,還在沉眠。
他還沒有發現我們,已經進入他的世界,若是被他發現,我們的萬古佈局將毀於一旦。
平安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轉頭,向林毅望來。
林毅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平安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嘶吼一聲,手持斧頭撲向魂幽。
這一刻。
平安全身爆射出一團洶湧的玄氣,全身衣服鼓脹,頭髮飛揚,氣勢逼人,宛如一頭下山猛虎。
「來得好!」
魂幽大笑一聲。
突然伸手握緊長長的戟柄,雙腳騰空而起。
犀利的戰戟如一把天劍,劃破蒼穹,向平安劈斬而來。
這一刻。
魂幽身上爆射出滔天殺氣,他雙目中滿是亢奮,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他實在太興奮了,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那種,生死搏殺,浴血奮戰的滋味。
平安成功激起了他心底的戰鬥野性。
轟——
咔!
斧頭與戰戟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突然!
平安手中的斧柄斷了。
戰戟磕飛斧頭,鋒銳的戰戟繼續向平安斬來。
「平安,小心——」
劉長老驚呼一聲。
龍陽宗宗主駭人站起身。
所有觀眾無不瞪大眼睛,望向擂台。
這一戟一旦落下,平安不死既傷。
林毅眉梢微挑,輕輕搖了搖頭。
平安目光尖銳,驟然大喝一聲,雙手暴伸,居然以雙手硬生生夾住了鋒利的戰戟。
魂幽大驚!
「啊——」
平安大叫一聲,雙手驟然發力。
咔嚓!!!
他竟是硬生生把魂幽手中的戰戟,齊根掰斷,順手一甩,碩大的戰戟戟頭被他甩下擂台。
而後,他揮動拳頭,如風般的拳頭砸在魂幽身上的盔甲上。
叮叮噹噹……
好似打鐵一般,竟爆發出一連串金屬交鳴之聲。
魂幽根本來不及發出慘叫,便被平安一頓暴拳,給捶暈了。
嘭!
魂幽魁梧的身軀,栽倒在擂台上。
平安氣喘如牛,汗下如雨。
「勝了!平安獲勝了——」
劉長老興奮的扯開嗓子大喊一聲。
四周原本石化的眾人,立刻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
讚嘆之聲不絕於耳。
「平安真厲害,居然連魂幽都擊敗了。」
「簡直難以想像,平安的戰鬥極限究竟在哪裏?」
「簡直太恐怖了,生死攸關時刻,平安居然以雙手,硬生生擰斷了魂幽手中的戰戟,這種戰鬥方式,簡直逆天了。」
這一刻。
眾人對平安的讚譽之詞,猶如長江之水。
龍陽宗宗主挺直腰杆,想要把平安招到身旁,好心叮囑一番,畢竟下面還有最後一場戰鬥。
可誰知,平安離開擂台,再一次來到林毅身旁,顫抖着雙手,再次為林毅倒了一杯茶。
林毅一聲不響,端起茶杯,喝光杯中茶水。
水道長目光炯炯望着平安,美眸中閃爍異彩,她很認真的問平安:「平安,你是怎麼獲勝的?前一刻,你還被魂幽以戟柄抽飛,為何下一刻滿血復活,在戰斧被戰戟折斷斧柄的那一刻,竟然絕地反擊,硬生生擰斷了魂幽的戰戟柄,絕地反擊那一刻,你想到了什麼?或是頓悟到了什麼?」
水道長猶如戰地記者,採訪的很詳細,很到位,
她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四周所有人全都向平安望來。
平安囧迫的搓着雙手,憨厚一笑,道:「其實,當時我真的沒想什麼,我只看了林大哥一眼,我……我不想讓林大哥失望。」
剎那間!
四周死一樣的安靜。
任何人都沒想到,平安竟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居然只因為看了林丹師一眼,他最本心的想法,只是不想讓林丹師對他失望。
他和林丹師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表面上看,像是兄弟。
但仔細觀察,卻像師徒。
通過先前戰鬥的各種細節,卻又令人感覺兩人是主僕。
林丹師明明籍籍無名,不是修煉者,手無縛雞之力,平安為何對他如此敬重,如此言聽計從。
甚至,於他而言,他的林大哥就是他的人生信仰。
這一刻。無數雙目光落在林毅身上,
他的雲淡風輕,完全與他的年紀不相符。
即便是在數萬道目光的注視之下,他依然平靜如常,絲毫沒有驕傲之態,更無窘迫之感。
面對如此之多的目光,哪怕林毅身旁對的劉長老和水道長,都感覺如坐針氈。
反觀林毅。
雲淡風輕,舉止若常。
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就連呼吸都不曾有絲毫變化。
他真的只是一個小小的煉丹師嗎?
為何他如此鎮定。
他的鎮定甚至會感染同化四周之人。
令得水道長和劉長老都慢慢平靜下來。
水道長瞅着林毅的絕世美顏,咯咯嬌笑道:「林丹師,我發現你好神秘,就好像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深潭,令人心生嚮往,令人想要放飛夢想,令人想要一探究竟。」
林毅笑道:「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對我的褒獎嗎?」
頓了頓,林毅繼續道:「我之所以如此平靜,是因為我對這個世界無所求,無所求便無所畏。你們與我不同,你們的修煉和生存,全要仰仗這個世界,所以會心生畏懼,所以我在你們眼中看來,就像一個怪物。」
林毅這番話,令水冬青陷入了沉思。
就連一直對林毅抱有成見的劉長老,都眉頭微皺,陷入思索。
但很顯然,哪怕他們絞盡腦汁,都無法理解林毅這番話的深意。
登上過千仞巨峰的勇士,與趴在幾十米的小山頭上沾沾自喜的修煉者,其心境何止是天壤之別?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言海。
說的便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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