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就坐在大門口,平日在院裏巡走的鳳衛已經不見了,鳳衛對付一般人還可以,但對付隱武界的高手,就有些不妥了,更何況這最先出現的,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沉重的氣息瀰漫,劉青山知道他等的人已到。
眯着的眼睛,微微的睜開了半絲,看着暖暖的夕陽,今天最後一抹璀璨光芒,眼見就要消逝在天際,雖然這樣的天氣,並不是一個殺人的好天氣,但劉青山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
在劉青山的面前,出現了三個人,輕飄如落葉,身形在空氣中,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若是換了一般人,一定會被三人的突然出現嚇到,可惜劉青山不會,看着這三個人,他卻是發出悠聲的嘆息。
三人之中,劉青山只認識一個人。
寧城白衣侯。
劉青山還記得,當初那抹白衫飄飄的身形。
剩下兩個,是兩個老人,一男一女,讓劉青山有些意外的,那男的竟然是一個光頭,身上穿着古行僧的破舊衣褂,就像是一個在寺廟裏的雜役,但劉青山並沒有小看他,腦海里不由的浮現了一個人名。
帝國十大高手之中,就有這麼一個人,在北方高手中,最為低調,也最為神秘的一個人。
「禪佛孤舟。」
是的,這個老光頭,看着平凡常人,但他卻是北方最強大的孤舟。
孤舟修行,天涯無角。
劉青山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人也會出現在這裏,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已經不是金錢所能誘動的,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他來了,那就是敵人。
「老僧孤舟,見過劉先生。」執一佛禮,孤舟的臉上,風平浪靜,似乎事間的一切,都已經不在眼中,超脫的精氣,醞釀成浪,哪怕沒有動手,就已經把劉青山緊緊的包圍了起來。
雖然孤舟的修為深厚,但可惜,他來了,就已經是一種心境的損傷,不管他有萬般的理由,他都已經違背了武者的根本,只怕這一次他就算是不死,也一輩子達不到他想要的高度。
「你就是劉青山,京城劉青山?」老嫗看不清年紀,開口說話,有些透風,大門牙都掉了兩顆,一臉如風乾的樹皮,實在讓人不太喜歡。
可惜讓人不喜歡的人,這老嫗偏偏還喜歡笑,所以顯得更難看了。
「我是毒婆婆,早就聽聞京城劉青山的厲害,今日一見,真沒有讓人失望,孤舟,今日一戰,你欠我老婆子的人情,也算是還清了。」
原來如此,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孤舟不想參與,但終是沒有修到大成,擺脫不了人世間的恩怨情仇,所以他來了。
劉青山慢慢的站了起來,雙臂抬起,雙手五指,慢慢的活動着。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都到這個時候了,說得太多,也改變不了什麼,拳頭大的才是公理,所以,他動了,這裏是他的家,不請而入是為賊,對賊還需要客氣麼?
「轟轟轟」一連三聲,三個來人臉色皆是一變。
連剛才還平靜如湖的孤舟,也是一臉的震奮。
「好,好,好,不愧京城劉青山,能與你一戰,死而無撼。」孤舟難得碰得像劉青山這樣的高手,一招之下,力量強弱已經顯現分明。
「想死,我成全你。」劉青山面色一冷,身形比風更快,作為一個超級戰士,他奉的是進攻,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劉青山的目標,其實並不是孤舟,孤舟雖然已經是敵人,但這三個人中,最讓人討厭的,是那個老嫗,毒婆婆這個名字不光是聽着的,這個老人還是黑界最毒辣的毒門門主,一身奇毒殺人無數。
這樣的人,沒遇上也就罷了,遇上了,哪怕沒有恩怨,劉青山也不會放過她。
所以劉青山最先對付的,是毒婆婆。
而且三個人中,毒婆婆力量最弱,她最厲害的是毒。
毒婆婆似乎感覺到了,那枯老的臉,浮現冷冷的殺機,枯瘦如杆的雙手,長長的黑色指甲,帶着腥臭,手指彈動間,道道黑色的煙氣,瞬間瀰漫。
這一次,接受白家邀請的人是毒婆婆,孤舟是還人情而來,至於白衣侯,則是受北方張家的指令,北方張家也是大豪,與白家狼狽為奸,一起聯合起來,共同面對帝國的壓力,這一點也不奇怪,當初在粵城相見,劉青山就知道,這張家老爺子,本就是一個梟雄似的人物。
或者年青的時候,為帝國出戰,戰功顯赫,但等年紀大了,思想開始腐化,為利益為權力而爭,正所謂老而不死是為賊。
劉青山的身形,裹在一團青光之間,根本不畏任何的毒煙。
如一抹天刀之勢,朝着毒婆婆劈去,任世界萬般變化,不如一刀斬之。
孤舟臉色微變,身形往前,擋在了毒婆婆的面前,他知道,以毒婆婆的力量,接不下這一刀。
以氣御刀,這已經是大成之法,孤舟心裏還是十分震撼的,最主要的是劉青山太年青了,這樣的年青人,擁有如此力量,的確也讓人忌憚,想來白家花費這麼大的精力對付他,也是有原因的。
「蓮花佛氣。」
「萬劍光芒!」
不止孤舟來了,白衣侯也來了,白衣侯來,不僅僅是因為張家的指令,更因為他曾經敗在劉青山的手下,一個修武者,想要不斷的提升,就要打破心裏的障礙,而劉青山就是他修行路上的一塊拌腳石。
如果踢不掉,那麼一輩子,他都會活在劉青山的陰影下。
他這樣做並沒有錯,他唯一錯的地方,就是選擇了不應該來的時間,若是錯過今天,白衣侯正式向他挑戰,劉青山也許會手下留情,但是此刻,他不會,所以他的刀,充盈着殺機,龐大無比的氣勢,一波更比一波強。
帝國十大高手,只是一個開始,除了他們,劉青山還需要面對隱武界的更多高手,所以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而且,劉青山相信,今天,這些來人,絕對不會有人對他留情。
「啪啪」數聲脆響,劉青山身形退,孤舟與白衣侯也退,不過毒婆婆也平安而退。
「你比當年更強!」白衣侯臉色有些難看,本以為這一次三人同行,可以把劉青山壓制,但沒有想到,這一刻的劉青山,比當年在粵城的時候,更加的強大。
他在進步的同時,這個男人也在變得更強。
「所以,你根本就不該來。」劉青山的聲音更冷,雙臂抬起,意識一動,兩柄由氣化實的短刀,已經握在了手中,這是真實的兩柄刀,屬於劉青山本體神兵,刀一出,一抹湧入三人心底的寒意已經散發。
劉青山的雙刀,很少出手,但一出手,就必要殺人見血。
毒婆婆最為緊張,她或者也沒有想到,劉青山強得這般的逆天。
一個孤舟,帝國北方最強者,一個白衣侯,十大帝級高手之一,還有她,毒婆婆,用毒之技,她也自認不差,在三人聯手之下,這個年青人,這個京城劉青山,還強悍到如此地步,似乎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雙臂揮,雙手合又分,團團的紫色毒氣,越來越濃。
四周已經破掉的花壇,所有的植物在這種毒氣下,瞬間枯萎,變成了黑色。
「嘩」的一聲,劉青山動了,這一次隨着一起動的,還有他的刀。
孤舟沒有注意劉青山的人,而是凝視着劉青山的刀,這刀實在太可怕了。
白衣侯臉色凝紅,恨恨的看着劉青山,緊咬着牙關,在強大的氣息面前,他不退,他誓死不退。
一柄劍,揮出萬道雨影,配合着孤舟的伏魔圈,形成了致命的殺招。
「叮叮叮」風鈴聲響起,似乎在寒雨之夜,這風鈴聲異常的,可以侵入人的靈魂。
「啊」的一聲慘叫,毒婆婆慘烈的聲音響起,一雙手臂已經被雙刀斬斷。
「快退。」孤舟臉色大變,驚聲大叫。
不過他叫得再大聲,也幫不了毒婆婆,一抹冷咧的刀光閃過,一顆醜陋的頭顱已經飛起,從殘破的大門滾了出去,順着山路,不知道去了哪裏,而屬於毒婆婆的無頭屍身,噴出鮮血,終於撲地倒下,命喪當場。
「小秀!」孤舟悽然厲吼,看着被斬斷頭顱的老嫗,悲痛欲絕,雖然到了他這樣的境界,幾乎已經到了泰山崩眼前而不驚,但毒婆婆在年青的時候,卻是他的情人,雖然兩人一輩子,有緣無份,皆是孤苦終老,但這份壓抑的情感,在這一刻迸發。
愛是一種力量,恨也是一種力量,愛恨交纏,孤舟變得有些瘋狂。
手中的伏魔圈,舞得密不透風,朝着劉青山當頭罩來,似乎要把他撕個粉碎。
三人攜手而來,一人被斬,連白衣侯這個無關的人,也產生了幾抹悲情。
手中的劍,幻化六道劍花,花花相連,花花綻放。
劍意相融,白衣候已經修至圓滿,隨着毒婆婆的死,他悲然的心中,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戰意愈濃。
相比起毒婆婆的來意,白衣候與孤舟只為戰而戰,對手越強,戰意越濃,他們的意志就會受到更強大的磨練,這是每一個修武者最期望的。
只是像他們這種帝級的高手,一般的時候,很難找到對手。
雙刀旋舞,與兩者相碰,空氣發出「滋滋」的聲音,產生了電極火花,雖然這會兒,夕陽光芒還在,但這火花,還是耀人眼目。
三人皆是後退,劉青山站在台階之上,這是他最後的守護,在背後的家裏,有他心愛的女人,有他最親的親人,容不得任何人的傷害。
這種守護的力量,是世上最強大,最無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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