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站在昱王府前廳。
夏翌辰走了進來:「什麼事?」
海棠已經有大半年不曾見過夏翌辰了:「聽說,世子和龍鈺公主有了婚約,龍鈺公主卻抗旨出關,世子又不來暢春閣,海棠擔憂,於是來看看世子。」
夏翌辰蹙眉,盯着海棠誠摯的眼眸,卻沒由來的煩心。
不,是有由來的。
最近的糟心事夠多了,從母親不動聲色卻算計了一把自己開始,一樁接一樁。
可是他不明白,海棠來看他,有什麼用!
「沒有其他要緊的事?」夏翌辰問的散漫。
「難道世子的情況不要緊?」海棠反問。
夏翌辰語出冰寒:「要不要緊都和你無關,你覺得你來看一眼,就能給我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還是能解決哪部分的問題?或者幫我理出一個頭緒?」
海棠愕然。
她只是關心他而已。
「世子,」她泫然欲泣,「海棠興許沒有那樣通天下海的本事,可你若實在憂心,連個說話喝酒的人都沒有——」
「我答應過一個人再不酗酒,」夏翌辰有些不耐煩,「既然沒有和解決問題相關的要緊事,海棠姑娘請回,送客。」他轉身就走。
「世子,」海棠追了過去,梨花帶雨,「世子,你這又是何苦?阿丑姑娘已經不在了,龍鈺公主又拒絕了您。世子你一直明白,我不求什麼,只要能陪在世子身邊!」
夏翌辰揮手格開想投懷送抱的海棠:「來人,把她架出去,如果有下次,我會直接把你送到東宮。我很好奇太子妃會怎麼處置你。我不喜歡嚴苛待人,前提是你必須守規矩。」
「世子,世子……」哭喊聲消失在昱王府。
拐角處,靜宬長公主有些怔然。
夏翌辰走過去。疲累地嘆息一聲:「母親,您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浠寧嗎?」
靜宬長公主靜默。
「浠寧能給我提供有用的信息,能解決疑難問題,或者幫我理出一個頭緒;我答應浠寧再不酗酒。是因為我遇到煩悶的事,她馬上能告訴我事情的關鍵,告訴我怎樣會有出路,怎樣想會讓自己輕鬆;可是浠寧從不糾纏,從不干涉,從不讓我心煩。」夏翌辰望着遠方,桃花眼有些濕潤。
「大約,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如她一般的女子了……」夏翌辰邁着悵然的腳步離去。
靜宬長公主嘆息着閉上雙眸。
九月十二,遷宮。
由於要去行宮,***傷。只能回來再治了。這段時間,浠寧就打算讀讀書,再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否則到時候真的找到墨玄,也沒有實力與之對抗。
旭梓虞騎馬在車外陪同。看着這麼多宗室子弟:「浠寧,我覺得,大乾皇帝想和你聯姻。」
「這樣呀,」浠寧在馬車裏捧着書本,語氣淡淡,「不過應該沒有皇子願意入贅,而且再也不回故國吧?」她如今一點不擔心這個問題。
「你真夠狠。這句話出來,誰願意跟你去呀……」旭梓虞數落着,才發覺自己說的話不妥。夏翌辰……
浠寧不以為意:「你說的沒錯呀,誰願意呀,人之常情。哥,回華胥之後。你要找個好妹夫哦。」
「我找?怎麼是我找?要多好你才滿意?」旭梓虞表示懷疑。
「我要求不高,你覺得那人不錯,然後脾氣好能力佳,真心喜歡我,就夠了。」浠寧好不在意地說着。卻生出許多悵然和心痛。
她搖搖頭,自嘲而無聲地笑了:痛着痛着,總會過去。
旭梓虞卻似乎在思考什麼邏輯問題:「真心喜歡你?可你是風華絕代的浠寧殿下,只怕全華胥的男子都想做你的帝夫。我該怎麼判斷,是不是真心喜歡你?」
「是呀,身份,容貌,」浠寧輕笑着搖頭,「真是難以判斷呀。罷了,不為難你了,焱楚良就焱楚良吧。」
「你怎麼回事,自暴自棄起來?誰都行,就是不准焱楚良!」旭梓虞帶了幾分賭氣的意味。
浠寧還要說什麼,青影綽卻來匯報:「殿下,四王妃送了些點心過來。」
「還送了誰?」浠寧脫口而問。
「太后、皇后、昭貴妃、太子妃、靜宬長公主和璃雪郡主。」青影綽回答。
浠寧打開點心盒子,蹙了蹙眉,拈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裏,入口即化:「行了我知道了,你們盯着璃雪郡主的馬車,小心一點。」
青影綽答應着下去了。
浠寧又拈起一塊,放入口中。還別說,這點心真是好吃呢!
中途休息的時候,浠寧下了馬車,去找夏翌雪。
雖然知道夏翌雪不會吃,但她還是暗暗用水系術法幫她清了一遍毒。
小心駛得萬年船。
到了行宮之後,浠寧來到景宜宮下榻。
「聽聞今晚皇上點了昭貴妃侍寢;太后把靜宬長公主和璃雪郡主叫去陪她說話了;太子妃不知為什麼緣由又鬧了起來;四王爺和四王妃那邊沒有動靜。」青影綽匯報。
浠寧一邊聽一邊在大殿裏來回走着:「沒有動靜?」
「是。」青影綽回答。
「沒有動靜就是最大的動靜,我們去太后宮外散步吧。」浠寧說着走出景宜宮。
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有些暗沉。
浠寧一路上挑了幾朵菊花回去插瓶,便和旭梓虞討論起李氏的事情。
「她嘴巴真夠緊的,紫微營的大刑都上全了,愣是一個字沒招。」浠寧有些懊惱。
「你為何懷疑墨玄還有其他的潛藏勢力?」旭梓虞問。
「必然要有,否則在譙郡的時候,佟寧智是如何來的?他為什麼又要封佟寧智的口?」浠寧反問,「只因為佟寧智知道一些線索。不過對於李氏,那個昱王夏振遠,也真是——」
旭梓虞笑:「真是什麼?多情之人?」
浠寧搖頭:「不如說是濫情之人,聽聞今早還在皇上面前求情來着。皇上那時候臨近出發,瞥了他很久,最終還是一個字沒說就走了,直接把夏振遠撂在那。」
「也真夠諷刺的,不知道昱王府若知道這消息會是什麼反應?」旭梓虞好笑。
「能有什麼反應,早就看淡了。這樣的人,不值得。」浠寧淡淡地說。
旭梓虞見氣氛有些敏感,把話題一轉:「那個昭貴妃,還真是得寵。」
「那是宮裏屹立不倒的一枝花,」浠寧又挑了一支白菊,「四王爺之所以那麼囂張,還不是因為他母妃。」
「所以,一切的根源就是大乾的三妻四妾。」旭梓虞總結。
「這句話你到沒說錯,」浠寧點頭,「我們華胥,哪有那麼多么蛾子!」
此時此刻,夏翌辰卻在和血盟密謀:「我們現在雖拿不準四王黨的意思,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他們希望兵權能到他們手中。因此,希望翌雪嫁給太子,從而不能領兵。也希望昱王府後繼無人。這樣說來,藉助他們的手,我們能辦成不少事。」
「世子的意思是?」血殺不大明白。
「讓昭貴妃去給皇上吹枕邊風,」夏翌辰說出自己的盤算,「如果龍鈺公主和昱王府聯手,想要兵權,四王黨就沒有機會了。」
血殺恍然大悟:「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浠寧正在太后的地盤附近散步,只見不遠處容清瀾一身紫色宮裝,緩緩走來。
既然打了照面,不能不打招呼。
雙方見禮之後,浠寧客氣地問:「四王妃懷着身孕,這麼晚還出來,要小心才是。」
容清瀾笑着謝過:「有勞浠寧殿下關心,太醫說我要多走走,日後生產才能少些痛苦。因此,不礙事的。」
浠寧腹誹:就憑你的武功還有身體素質,只怕這幾個月就是不走動,也不會怎樣吧?
但面上仍舊要客氣的:「原來是這樣呀,我都不知道有這樣的事。」
「浠寧殿下還沒成親,等要當母親了,自然就知道了,」容清瀾眼中多了幾分深意,「不知浠寧殿下可曾定親?」
「怎麼,這話說得像要給我做媒似的?」浠寧繼續挑菊花。
「我何德何能給浠寧殿下做媒,不過父皇,怕是有意挑宗室子弟和浠寧殿下聯姻呢!」容清瀾觀察着浠寧的反應。
浠寧淡然一笑:「你們陛下可能要失望了,華胥水遠山高,一去恐怕就是一輩子,跟和親沒什麼不同。另外,我聽聞大乾的男子都十分自尊要強,怎麼願意日後連子嗣都不能隨父親姓,而且還不能納妾。宗室子弟,只怕更是不能接受吧?」
容清瀾乍一聽聞有些驚訝,不過隨即一想也是如此,只好訕訕而笑:「的確不是很能讓人接受……」
「我感激陛下的好意,只不過,操作起來挺困難的,再說吧。」浠寧淡然自若。
容清瀾只好轉了話題:「浠寧殿下這麼晚出來,又是為何?」
「晚膳吃多了,出來走走消食的,因為看到這些菊花不錯,便一路走了過來。」說着指了指自己身後華衣衛捧着的花盞。
「原來是這樣呀,」容清瀾微微點頭,「這附近正是太后寢宮,既然來了,去請個安也好。」
ps:
補更一
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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