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手 第228章反應

    第228章反應

    就在鍾正天從京城出發坐飛機回岳林的時候，在京城東直門附近某個十分安靜的四合院裏，受於長春所託，在認義子儀式的那天率先提出癌症病患這個話題的曾老靜靜地躺在那把伴隨了他十多年的竹藤靠椅上，閉着眼睛在曬太陽。

    他的護理人員小卓很貼心地端了把直角椅子，拿了本醫書，坐在一旁默默地陪同。

    突然，曾老徐徐地睜開微合的雙眼，精光一閃，慢：「那個岳省的小鍾，是今天離開吧？」

    卓前天也陪他一起去過於長春的山莊，自是明白他問的是誰，忙會意地點頭：「是的」

    曾老的臉上隱隱地現出一絲欣賞的笑意：「這個小傢伙，倒是自信的很，一點都不擔心。」

    卓知趣地附合：「能讓於真人相中的人，肯定不會太差。倒是您也好人有好報，之前擔了那麼大的干係，只憑着他是岳省出來的，上了一次新聞，你就敢向林首長說，現在可好了，林首長他們的情況一天好過一天，您這推薦人也是面上有光啊」

    曾老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濃：「我當初只是想賣於真人一個面子，沒想到這小傢伙的本事居然會這麼神奇，當初說好的一周見效，實際上哪裏要一周啊，才三天不到，那幾個老傢伙的不良反應已經基本上消失。福音啊」

    卓順着他的口風應到：「是等下一次來，您也可以讓小鍾顧問幫你看一看，調理調理。咱們岳省的人民，可是衷心期盼您老能長命百歲呢」

    「呵呵……」曾老終於開懷的笑起來：「你這小傢伙，就知道說一些討喜的話。我去雅齋下棋了，至宇若是回來，你讓他跟岳省的領導們打聲招呼，以後不管是誰要托路子找小鍾治病，都要跟我們一樣，照規矩辦事」

    這個話里有兩層含義，第一，領導自己或者身邊的親人，屬於公務員的，因明面上不應該有上百萬的資產，就要以同價值的收藏物相抵。如果是非公務員，照例按第一附屬醫院的明碼標價收費

    畢竟，這以物相抵的唯一目的還是為了給所有的公務員解決問題，同時也給鍾正天減少麻煩。

    卓神情一肅，謹然應道：「是」

    相類似的命令，也在鍾正天爺孫倆登上飛機的那一刻起，從玉泉山、景山、安定門、金融街等幾處院子向外發出，飛往華國幾個經濟較發達的省份，如劍省、綿省、胡省、默省。

    下午五點左右，岳省的省委王書記正在家裏接待來玩的親家父母，就突然收到曾老的兒子曾至宇的電話。

    一聽說是京城的第一奇人於老將鍾正天認做義子，王書記心中就是一跳：「沒想到這位於老對鍾家如此長情，對鍾正天如此親睞」

    再一聽，認義子的當天，現任和前任的幾位國家領導人都親自出席，王書記更是當着親家父母的面，霍然變色，震憾不已——放眼天下，只怕再沒有一個非官場中人，能有於老的面子大了一直比較低調的於老，此舉又是什麼含意？難道是警告？

    正當王書記忐忑不安之際，耳邊就聽到曾宇若清楚地傳達了第三條最重要的命令，也就是所有公務員如果去找鍾正天治病，沒有那麼多現金存款的話，可以用同等價值的收藏物相抵時，臉色剛剛變得有些凝重的王書記立刻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背後微汗涔涔，卻又是平白地多了幾分喜悅。

    以物相抵好啊華國的幾千年悠久歷史，文化底蘊深厚，相比起華國現在的官員數量，價值上百萬元的玉器、古玩、珠寶種類實在是太多了，也不用擔心會被某紀檢部門查出貪污，可謂皆大歡喜

    王書記自己雖然目前的身體狀況還算不錯，但他也不敢擔保將來會不會有哪一天也得上絕症，所以，這以物相抵的規矩，對他來說，無疑是放下了一萬個心——坐在省委書記的這個位置，每逢大壽，自然有文雅之人聰明地拿一些珍貴之物來做為賀禮，既不惹眼，又顯風雅，他手裏價值上百萬的收藏品已經不下五指之數，足夠一家人用了。

    十分愉悅的王書記放下電話，先是第一時間通知了方秘書，讓他轉告第一附屬醫院的古書記和劉院長，然後，他想了想，又立刻打了個電話給省委副書記兼代省長白書遠。

    聽說這段時間裏，白家正為了白書遠那500萬元的治療費用忙得團團轉，身為姻親的伍家和方家都有錢，也都打算暫借，但白家並不接受，準備將白書遠以前收藏的幾個雞血石和壽山石的印章送去拍賣。現在京城那邊一定下這等規矩，還是有必要通知一下白家，然後怎麼做才最有利，由白家自己衡量。

    起來，白書遠身為岳林大學的副校長，也應該屬於國家公務員。

    同樣的，這一夜，華國內的幾大經濟發達省份，也不知有多少高官開始興奮和失眠。

    第二天一早，鍾正天正在去商學院上課的路上，劉院長就打來了電話，聲音一如以往的親切，只是又少了一些習慣性的官腔：「小鍾啊，恭喜你啊，以後又多了一個心疼你的義父了」

    鍾正天莞爾一笑，一點也不奇怪劉院長的消息靈通，當然，對於京城那邊能如此之快地把話傳出來，他則是更加感激於長春和幾位老首長：「呵呵，謝謝劉院長。其實您也一直挺關照我的。就連我義父都說，您是位合格的好院長，對下屬好，對病人也好」

    於長春雖然沒有跟他說過，卻是跟爺爺說過，因為那個救助基金的成立，對這位劉院長的識趣和居高位而不忘醫者仁心的本性相當滿意。

    雖然只是「合格」二字，但是由於長春的口裏吐出來，那自然是非同凡響，劉院長頓時大喜，很愉悅地笑了起來，謙虛了一下：「呵呵……，能入於老的慧眼，實在是愧不敢當啊其實我也就是做事稟承良心罷了……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岳林？」

    鍾正天明白他的意思，一邊開車，一邊坦然地回答：「哦，我已經回來了，現在去上課。下午我要去一趟鴻運印刷廠，明天上午也有課，我要明天下午才有機會來醫院了。」

    「哦」劉院長頗有些失望，卻不敢攔阻，又問：「聽說，京城那邊已有傳話，以後國家公務員到我們醫院來找你治療病症，可以用同價值的收藏品來抵？」

    「國家公務員？」鍾正天一愣，隨後醒悟過來，不就是指的政府機槍和事業單位的在編人員嘛

    想想劉院長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從別人那裏得到消息是一回事，自己主動匯報又是另一回事，再一看，現在已經到了商學院的大門口，正有好些名車排着隊準備進去，而上課的時間也還離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便乾脆先找個稍偏的地方熄了火，再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是的。我認義父的時候，我們岳省的曾老，還有另幾位孔老、林老幾位老首長們都來了，義父讓我給首長們治病，老首長們愛護我，不想讓我一個後輩白忙，都賜了些禮物過來。同時，首長他們也體諒咱們華國的政府公務員不能經商，無法支付那麼高的醫藥費，但我的內氣恢復也需要投入，所以他們建議，用等價值的收藏品相抵。本來我還想，明天下午到醫院的時候，跟您商量下這事，看是不是專門為此成立一個鑑定部門，一方面負責鑑定，另一方面，也負責跟那些拍賣行或者古玩商行聯絡，把這些抵過來的收藏品轉手出去，回收現金呢估計，以後這樣以物抵現的情況會越來越多」

    「呵呵……那就好只要這些送過來的都是價值相當的真品，我們當然接受，總好過無償吧」昨晚給劉院長打電話透露內情的可不止方秘書一個，自然是清楚鍾正天說的都是實話，對鍾正天還能想到相應的後續解決措施亦是十分滿意，便善意地提醒他：「對了，你知不知道，白副校長也是屬於公務員？」

    鍾正天一愣，然後疑惑地問：「白校長那邊的錢還沒有完全付清啊？」

    去京城之前，仇醫師就跟他說過，會通知白家安排今天出院啊

    劉院長耐心地解釋：「白家是書香門第，家裏沒有經商的。之前接受那治病的500萬，是因為白校長自己收藏着好幾枚很不錯的印章石，可以拿出去拍賣。不過現在既然多了這麼一條規矩，白副書記昨晚就特意找了我，想以物抵費用。當然，前期的一些小額費用，他們可以另外再出。我和古書記商量過，覺得這樣也行，而且我們也算是佔了便宜，東西要是拿出去拍賣的話，基本上價格比我們定的標準要高，就看你同不同意了」

    鍾正天有些吃驚：「我倒是沒有意見，您是院長，您說了算可這樣做，白校長不是吃了虧？」

    劉院長呵呵一笑，歡喜於他一如以往的謙恭，索性便點醒他：「你如今身份不一樣了，考慮問題，就要從另一個角度去想，是金錢重要，還是人情重要？呵呵，你要上課了吧？那就不說了，不說了，明天我們再聊。」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