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三人與香茹又坐了一會兒,見時間不早這才告辭,臨走前香茹請她們把自己的包袱全部帶走,身邊只留幾件內衣,並讓謝氏她們明早給她帶一包粗布衣裳來,另外還有她這些年攢下的『私』房錢和各種值錢頭面等玩意兒她也一併給了謝紫嫣,只拿了幾吊零錢和一把銀角子放在身上,擱擱攏攏大概二十來兩銀子的樣子,頭髮單用一根木簪綰起,故意把自己『弄』得一副寒酸樣。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次日一大早,謝氏三人再來驛館,她們這次在驛館外面等到香茹出來,因為路線關係,那兩位姑娘跟香茹不同路,三人都是各走各的,也因此謝氏她們才有時間再說兩句話,把香茹要的衣服給她,順便把一路相隨的周伯周嬸引見給香茹認識,告訴香茹到古桑縣後周伯兩口子會暫住在向家分行,有事去那找他們。
周伯周嬸都是謝家家生子,老實本分,忠誠可靠,謝家派他們跟隨也是為了放心。香茹跟兩位老人家行過禮後,掏出自己的那張官憑路引『交』周嬸藏好,以免自己回到家裏不慎『露』出馬腳。一切『交』待完畢,香茹告別謝氏等人,坐上驛館的馬車,出發還鄉。
路上一切順利,除了天冷難耐之外,其他倒還好,天氣一直晴到多雲,沒碰上颳風下雪,馬車每日在官道上撒開歡地跑,五天後的傍晚抵達了古桑縣驛館,只是這時縣衙已不再辦公,所以還是決定明早再進城。
香茹送到驛館後,驛兵們『交』接完畢,京城驛兵護送任務結束。明日由本地驛館擴送香茹進城去縣衙辦辦理手續,而周伯老兩口自出發後香茹就沒再看到他們,想是老人年紀大了,加之可能他們的馬匹腳力比不上驛館的馬匹,被落在了後面。
次日一早,香茹梳洗打扮妥當在驛館吃過早飯,坐上馬車,由驛兵護送進城直抵縣衙,在縣衙『門』口放下香茹,把文書一併給她,讓她自己進去找戶曹『交』接文書辦理入籍手續。
手續時間很快,總共也就兩刻鐘,戶曹驗過文書,核對戶籍資料後幫香茹辦完了入籍手續,香茹就拿到了自己的身份文牒,恢復何大妮的原名,再聽完戶曹『交』待的一些事項後,告別戶曹走出縣衙。
站在縣衙『門』前的大街上,何香茹,不,現在開始是何大妮,望着陌生的街景突然心生恍惚,不知下一步該往哪走,是先回家還是先去認認向家分行的位置。
想來想去,何大妮覺得要是一回來就滿城打聽向家分行有自己意圖的風險,縣城太小,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一天就能傳遍全城,她不冒這個風險,還是先逛逛街好了,那麼大的一家鋪子『門』臉肯定很大,應該很好找。
何大妮自幼進宮,如今一朝回來早已物是人非,她當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家現在的地址,香茹也不急着向路人打聽,而是挎着包袱沿縣城大街慢慢溜達。
古桑縣因為形成了一個生『藥』材的集散地,所以外地商人特別多,也就吸引了周邊村鎮很多的壯勞力都來這裏找活干,因此何大妮這一身寒酸打扮走在街上絲毫沒有引起路人注意,像她這樣的人在這縣城裏實在太多。
何大妮像個初來乍到的外地人,一路打聽着來到縣城的鬧市商街上,緩步從街頭走到街尾,看到了繼母娘家的梁記『藥』鋪,也看到了向家分行的招牌。
何大妮在向家分行『門』口站了一會兒,記下鋪面『門』臉及周圍環境,店裏的夥計見何大妮不是客商也懶得出來招呼她,任她在『門』外隨便看。
何大妮看完自己想看的,又掉頭去梁記『藥』鋪,父親何大偉在繼母娘家的梁記『藥』鋪里當一名坐堂大夫,自己家在哪上這來找就對了。
何大妮站在梁記『藥』鋪『門』前,左看右看探頭探腦,一副想進去又不敢的模樣,裏面的夥計看得不耐,出來問她,「喂,姑娘,你到底要不要進來買>
何大妮怯生生上前,先來一個端端正正的宮廷派頭的萬福禮,把那夥計唬得連退兩步,瞪大了眼睛猛盯着何大妮,一時『弄』不清楚面前這姑娘是什麼路數。
&哥兒,打擾了,煩請打聽一下,這個梁記『藥』鋪還是十數年前的那個老梁記嗎?」何大妮行完禮又規規矩矩地詢問。
&娘問得奇怪,咱這梁當然還是當年的老梁,一直沒變過。姑娘這是——?」受何大妮那一禮的影響,夥計也跟着拘束起來。
何大妮立刻面『露』笑容,「那請問,梁老爺在店裏麼?」
&找我們東家?那您進來吧,我領您去跟掌柜的說。姑娘怎麼稱呼?」夥計領了何大妮進店往柜上走。
&姓何,京城來的。」夥計點點頭,來到柜上跟掌柜的道:「這是京城來的何姑娘,說要找我們東家。」
掌柜的一身藍布棉袍,『花』白頭髮,右手拿着筆,上下打量何大妮幾眼,端着架子問道:「何姑娘找我們東家有什麼事嗎?」
何大妮又先對掌柜的行一個標準的宮廷萬福禮,同樣把掌柜的給唬一跳,接着又從懷裏拿出身份文牒打開來遞給掌柜的驗看,才慢條斯理地道「我是何大妮,宮裏出來的醫婆,昨晚到的驛館,今早已在縣衙辦過手續,這是戶曹剛給我的身份文牒。沒想到時隔十年,物是人非,我已經找不到我家所在,經過貴鋪時想起梁老爺是我繼母父親,所以才冒昧進來一問。煩請掌柜的代為通傳一聲。」
說完,何大妮又是一禮。
掌柜的和夥計聽完着實吃驚不小,再看身份文牒的確清楚地寫着何大偉家長『女』何大妮,見多識廣的掌柜的跟着就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就是何何家那個有出息的大丫頭?」
&出息不敢,不過我正是何家『女』兒,我父親以前開醫館的,掌柜的知道我?」何大妮裝『迷』>
掌柜的沒先回答何大妮的問話,沖夥計直吼,「何大夫呢?」
&裏屋給人看病呢。」
&不趕緊去叫?他『女』兒回來了!」
&是是!」夥計一溜小跑報信去了。
掌柜的吼完夥計,轉頭又是一臉笑呵呵地對何大妮,快步走出櫃枱,把身份文牒還給何大妮,又引她到窗下就座,「姑娘,請坐,稍等片刻,你爹馬上出來。
&櫃的,我父親怎麼會在這裏給人看病??我家醫館呢?」何大妮「啥都不知道」,剛回來就聽到家裏的消息,自然都要打聽清楚。
掌柜的跺跺腳,一言難盡的樣子,「哎呀,姑娘呀,你家可遭了大難了,等你爹出來請他詳細跟你說吧。唉,這幾年你家過得苦哇。」
&底是怎麼回事?」何大妮要追問,掌柜的卻擺擺手不再多說,招了另一個夥計過來奉茶,他則回到柜上繼續做事。
何大妮走了這麼久也着實有些累了,拿起茶杯擺出宮廷禮節的架式慢慢喝着,全然不管店裏其他夥計病人和客商投注在她身上的好奇目光。
片刻後,先前那個報信的夥計跑了回來,他身後跟着兩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一個鬢生白髮形容憔悴穿着洗得發白的舊藍布棉袍,一個則是『花』白頭髮卻穿着『花』樣『精』致顏『色』半舊的錦青棉袍。
兩人焦急地跟着夥計跑出來。
&大夫,就是這位姑娘,您的大『女計對那位穿舊袍的男人道。
何大偉哆嗦着雙手來到何大妮身前三步,睜着一雙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何大妮,何大妮放下茶杯也打量着對方。
看來這幾年家裏的日子的確過得不好,自己這位便宜老爹明明不過四十多歲,相貌卻蒼老得跟他身後的那位老者有得一比,要是不說,還以為兩人差不多年紀呢。
&你是大妮?」何大偉看着輪廓酷似自己前妻的何大妮,心裏早已『激』動卻不敢立刻相認。
&是大妮,您是我……爹……?」香茹也表現得像是猶疑不定的樣子,緩緩起身,雙手籠在袖子裏。
&是大妮!大妮啊,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何大偉眼淚汪汪,完全失態。
「『女』兒見過父親。」何大妮眼眶微紅,藏在袖子裏的雙手狠掐手腕嫩『肉』,疼出盈盈淚光,吸着鼻子哽咽着給父親行大禮。
圍觀的夥計病人客商們也都紛紛用袖子拭淚,真是太感人了。
&偉啊,要不你今天就這樣吧,帶大妮回家好好休息,她從京城回來,一路上也辛苦了。」身後的老者上前道。
&謝岳丈,大妮,來,這是你外公。」何大偉擦擦眼淚鼻涕,喚香茹認親。
&過外公。」香茹行禮。
&好好好,好孩子。來人啊,趕緊備車,送何大夫何姑娘回家。」
夥計請了何大偉和何大妮去後院,套上一輛大車,鋪上稻草,扶了何大偉和何大妮坐好,從後院出去往何家走。
前面看夠熱鬧的人群則立刻把消息傳到街上,很快周邊鄰居商鋪就都知道何家大『女』兒從宮裏回來的事了
入>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3.92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