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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茹幾乎把老顧問從頭到手都摸了個遍,把看到的各種表象在心中排列組合,當心中有底了,這才重新回到老顧問面前束手侍立()……com
「有答案了?」
「是的,先生。」
「說來聽聽。」
「是,先生。您皮膚蒼白乾燥、頭髮乾枯、唇色和甲色淡白無華,這正是血虛之症。」
「好,繼續,你要給我開什麼方子呢?」
「先生平時愛吃什麼呢?」
「愛吃肉,愛喝酒,一天不能少了酒肉,最討厭瓜果蔬菜。」老顧問眯着眼睛點點頭,表情似乎在說「就是為難你」。
「天天酒肉您還是如此身材,想必您還有脾胃不和之症。不愛吃瓜果蔬菜,愛喝粥嗎?」
「粥哪有酒好喝。」
「您總不至於連早飯都要喝酒吧?」
「晨起一杯酒才提神吶()。」老顧問是存心為難到底了。連旁觀者面上都微露不忍的神色。
「您每天早shàng 空腹喝酒?」香茹不信。
「有什麼不可嗎?這是老夫頗為自得的長壽秘訣。」老顧問那滿臉得yì 呀。
「原來您這麼愛喝酒,那看來用酒煮的粥您大概會覺得太淡沒興趣了。」香茹開始投餌。
「酒粥?還有這種粥?」老顧問一雙小眼裏射出一道亮光。
「酒能燒菜,為什麼不能煮粥呢?先生沒吃過?」
「做食醫的有個好處,就是能吃到別人吃不着的美食,說句大不敬的話,每個季節給聖上皇后太后各位娘娘太妃及所有的皇親國戚制訂的飲食膳方,上miàn 舉例用的菜都由我們先交給廚師燒出來試吃,你說我吃沒吃過用酒煮的粥呢?」老顧問自有他得yì 之處。
「原來您吃的食物還是要仰賴廚師的技藝啊,自己會做不是?想放多少酒都行,完全不必理會廚師們遵守的烹飪原則,說什麼酒放多了影響口味,我愛吃,我愛放多少酒都行,直接用酒煮米都是我樂yì 。先生吃過沒?」香茹笑眯眯笑眯眯。
一連聽了這麼多個酒字,嗜酒的老顧問被香茹勾起了酒癮,忍了又忍,舔舔嘴角,一拍茶几,先發制人,「喂,小丫頭,我讓你給我開食方,不是叫你教我怎麼用酒煮粥。」
「先生,食醫在開方的同時照顧病人的飲食習慣難道不是應該的麼?您愛喝酒,我就專門為您開出酒方,不好麼?」
「我才不信什麼菜都能用酒燒。蔬菜能用酒燒麼?」老顧問再出難題。
「當然可以,先生既這樣問,可見一定沒這麼吃過。想我還在廚房的時候,要是天天都做重複的菜色會被人摔碗罵娘,為了伺候大家廚房必須絞盡腦汁做菜,什麼花樣都要想,那個時候根本管不了好吃不好吃,先做出東西來才是要緊事()。」既然對方不會廚活,那怎麼說就由得香茹隨便了。
老顧問更加動心,咽咽口水,把目光轉向了謝醫婆,「站那邊的丫頭,我問你,她說的有沒有這回事?」
謝醫婆趕緊上前做解釋說明,「先生,香茹曾是廚房廚藝的廚娘,她掌勺的那段日子,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她還曾做過前任總管姑姑的專廚。」
「你真做過?」老顧問又轉向香茹。
「嘗試過,把一堆看似毫不相關的肉和菜放到陶缽里一起用酒燉煮。只可惜,女醫館廚房實在材料有限,做不出多美味的東西來,酒也只有米酒料酒沒什麼好酒,當時我們還商量將來有機huì 一定要再找些好料來試煮。」香茹搓搓手面露憧憬神色。
「蔬菜用酒燒還有菜味麼?瓜果呢?也能用酒做?」老顧問有些懷疑。
「能啊,當然能。瓜果不光能生吃,還能做成點心,謝醫婆做證,她吃過。」香茹再次偷換主題。
大家的目光立刻又投注在了謝醫婆身上。
謝醫婆不得不再次解釋說明,「是,她曾經用橙子做蒸蛋吃,非常好吃,燉出來的蒸蛋嫩滑中帶着橙子的香甜,一點雞蛋的腥味都沒有。」
「有那麼好吃?」
「好吃得不得了,只要是喜歡這種吃法的人,一定吃過還想吃。」
老顧問眼珠轉了轉,抿抿嘴唇清咳兩聲,「罷罷,今日就算過關了,等過完節我就給你安排個新師傅。」
「謝謝先生!」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香茹「先聲奪人」,立刻大聲致謝()。(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謝醫婆第二個反應過來,跟着趕緊緻謝,「謝謝先生,謝謝院使大人,謝謝院判大人。」
上座的院使和院判三人根本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一開始老顧出了道不可能答出來的難題,結果這丫頭根本不在主題上的三言兩語勾起了顧問先生的饞癮,把難題解了,考試結束。
哎~,這丫頭有點意思,腦筋轉得挺快。
「啊,既然先生說沒問題了,那麼此事就這麼定了。恭喜謝醫婆了,門下愛徒前途無量。」院使大人作為太醫院最高領導出來做最後總結。
「謝謝大人,香茹能轉投太醫門下我就放心了。靈芝告退。」
謝醫婆領着香茹行禮退下,倆人抬頭挺胸保持着端莊的儀態出了太醫院的地界,一跨入女醫館大門,儀態立馬垮台,她倆再也繃不住嚴肅謙遜的表情,跳起腳來滿臉喜氣地徑直從大門口跑回所住的院子。
夏季的這個時間天光還大亮,很多人都在外頭乘涼,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平時儀態端莊的謝醫婆居然像個野丫頭一樣提着裙子一路狂奔,臉上還笑得那麼開心。
兩位夏醫婆和茜草也在外面坐着,一邊跟人聊天,一邊等着去考試的那兩人回來,見此情景,心下恍然,肯定是有好消息,趕緊起身跟上一塊去了謝醫婆的屋子。
滿院子的人好奇不已,嘰嘰喳喳議論是怎麼回事,只是香茹考試的事屬於絕密信息,所以那些人沒一個猜對的。
「怎樣怎樣?是不是過了?」
進到屋裏,房門,兩位夏醫婆和茜草緊張凝視着謝醫婆和香茹()。
謝醫婆和香茹兩人相視一笑,轉過臉來面對那三人,笑容更加燦爛,「嗯,通過了!說等過了節就安排師傅。」
「啊,太棒了!」
茜草奔過來與香茹抱成一團跳腳轉圈,旁邊三位醫婆也歡呼雀躍,冰山美人般的小夏醫婆難得激動一回。
「就知道香茹一定能行。題目怎樣?不難吧?」情緒發泄之後,大夏醫婆問了一個一般情況下都會問的問題。
「呃……」謝醫婆和香茹面面相覷,不知該怎樣解釋。
「怎麼了?」另三人滿臉問號。
「怎麼說呢,今天這考試其實好懸啊,多虧香茹機靈,不然真過不了。」謝醫婆招招手,示意大家圍着圓桌坐下,茜草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每人斟了一杯涼茶。
「出的什麼題目?」小夏醫婆問道。
「就一題,那老顧問叫香茹以他為題,給他開個全天的食方。」
「啊?!怎會這樣!」三人皆驚。
「這不純粹刁難人麼?要是現在就會開食方,還用得着求他們拜師傅麼?」大夏醫婆拍桌子埋怨。
「別激動呀,雖然題目難,可香茹還是過關了呀,想知道她怎麼辦到的麼?」謝醫婆拍拍香茹的肩,香茹不好意思的低頭。
「哎,對呀,香茹你怎麼過關的?快快,真急死我了,你別學你師傅那慢性子。」大夏醫婆就是沒耐性啊。
「唉,其實我現在還沒想明白怎麼就過關了呢,我一句切題的回答都沒有呢()。」
「什麼!?」兩位夏醫婆和茜草又哇哇叫。
「那個老顧問什麼提示都不給我,只叫我以他為題開個食方,我當時判斷他有血虛和脾胃不和,就問他平時愛吃些什麼。他說愛酒肉不愛瓜果蔬菜,還說晨起一杯酒提神,他那麼愛喝酒,我就拿話引他,說除了肉菜,蔬菜和瓜果都可以用酒來做。然hòu ,他就說我通過了,就這麼簡單。」香茹兩手一攤,她還納悶着呢。
「什麼呀?他出題奇怪,你答題也奇怪,你們倆不是在玩猜謎語吧?」二位夏醫婆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奇怪不奇怪,反正香茹是通過了,那顧問當着院使和院判三位大人的面說她通過了,我們就別在這瞎琢磨了。今天是個好日子,要慶祝,茜草,你去廚房要些米酒來,如果有新鮮酒釀,咱們一人一碗,解暑又愜意。」謝醫婆心裏那高興勁兒,恨不得今晚大醉過去才痛快。
「哎,我這就去。」茜草說完就咚咚咚咚地跑了。
「師傅師傅,我日後就要去太醫院上kè 了,天天這麼進進出出的,恐怕瞞不住人了。怎麼辦?」香茹想到了不太爽快的事。
「那就不用瞞了。」三位醫婆異口同聲,似乎不太明白香茹提這茬的用意。
「嗯?不是說為了大家安生,要多加注yì 麼?我和茜草還要不要在外人跟前演戲啊?」香茹一頭霧水,這又是啥子情況?
「以前說的話從現在開始通通作廢,那時你地位卑微,而且時間緊張,對你的未來大家心中沒底才如此小心算計。現在你的師傅是太醫,方姑姑算老幾?容姑姑見了你都得點頭哈腰,就算你名冊的事被人捅了出來,也跟你沒任何關xì ,倒霉的都是別人,沒人敢動你一根毫毛。」
「名冊?什麼名冊?」正副本名冊的事,二位夏醫婆並不知曉()。
「哦,沒什麼,這事我沒說起過。香茹本來就是女醫館的人,她父親是郎中,可是她的正副本名冊內容不一樣,被人在謄抄的時候故意寫成廚子,所以當時進了廚房沒能來藥房。」謝醫婆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番。
「居然有這種事?怎不早說?要早說,多早晚就把她弄進來了,哪還用得着後頭花那麼多心思,又是演戲又是算計。」大夏醫婆拍桌子怒道。
小夏醫婆自己堂姐的胳臂上輕輕拍了一巴掌,「話不是這樣說的,這事被我們揭出來算怎麼回子事?紫嫣姐姐為了查看正副本名冊肯定也是花了一番工夫的,別人只需輕輕問她一句她怎麼有資格去查看名冊?你叫她怎麼解釋?我們雖花了些時間,起碼太太平平地把人弄進來了,這不是比什麼都好?」
「是呀是呀,我已經進來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提了,咱們今天慶祝,不醉不歸。」香茹也趕緊過來做和事佬,哄住大夏醫婆。
「也罷,就這麼着吧,放過那些不要臉的。回頭吃了飯咱們就把這消息放出去,你等着瞧,保管這消息一出,一大群人來跟你道喜,她們不管說什麼話送什麼禮,你都只管收着,臉上笑得好看點,畢竟你還在這裏住,面子上總要過得去,也免得人說你得yì 忘形,謙虛點。」大夏醫婆收拾好情緒,又叮囑一番。
「我明白,越往上走越要謙虛謹慎夾着尾巴做人,只有那什麼都不是的才一天到晚一副小人得志的囂張嘴臉。」
「這才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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