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江的幫助下,我順利出院了。
不知道他是怎麼打點的,醫院的醫生和護士甚至沒有對我這麼快出院表示驚訝。
對我的疑問,沈江表現得很淡然:「我老爹以前是警局的局長,辦這點小事還是很輕鬆的。」
「……」
沈江把我和楊萌送到醫院大門,然後要了我的手機在上面存了兩個號碼:「上面那個是我的號碼,晚上9點之前我們到這裏集合……下面那個是秦箏的號碼,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問問她來不來吧。」
沈江的表現雖然很淡定,我還是捕捉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你好像很關心她的?」
「怎麼可能……」沈江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只是不想看到一個生命消失罷了……快回去吧,你的小女朋友還在等你呢。」
我苦笑,正要辯解幾句,沈江卻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離開。
小女朋友麼……我習慣性地摸摸鼻子,我倒是沒什麼好反對的,楊萌可根本沒那個意思。
……
今天是周一。明明感覺發生了很多事情,日期上不過是走了兩天。
從周六進入命運遊戲,到現在只是不到三天的時間,我卻已經好幾次死裏逃生了。再看到車窗外的陽光,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想什麼呢?」楊萌輕輕碰了我一下。
此刻我和楊萌正在回學校的出租車上。楊萌的專業今天上午還有一節課,所以要儘快趕回去。作為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楊萌可是一節課都不會落下的上課模範。
相較而言,我的上課幾乎沒什麼興趣了:都不知道能活幾天的人,還上什麼課?
想歸想,那些匪夷所思的東西還是藏在內心裏好了。即使說出來也沒什麼用。
「沒、沒什麼……」我支支吾吾的掩飾着:「李湛雲他們都沒事吧?」
「那傢伙本來也要去醫院看你的,但是起床太晚了我沒等他。」楊萌答:「不過他現在過去的話就好玩了,誰知道你這麼快就出院了。」
楊萌的表情很正常,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淺笑。
「楊萌,你難道……不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就是……我出院的事情。」我組織着自己的語言:「我的傷痊癒的速度,明顯是匪夷所思的,還有沈江……」
「為什麼要奇怪呢?」楊萌一副不解的表情:「你不說,自然有你的原因。如果你想說,不用問也會說。」
「可是你不好奇……」我想說的是:這個女孩也太想得開了吧。難道親眼看到這種醫學奇蹟,不應該尖叫兩聲表示驚訝的麼?還是說,女孩的世界我根本不懂?
「好奇當然是好奇了。但是好奇又能怎麼樣呢?總有些事情該問,有些事情不該問。不該問的事情,何必問出來讓大家都不開心呢?」楊萌垂下頭,明媚的陽光穿過她的碎發,亮的有些刺眼。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忽然之間,她的情緒低落了下去,就像降落的潮汐。
安慰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是我的強項。
「到了,SK大。」
出租車穩穩地停下。恰到好處的化解了沉默的尷尬。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楊萌的臉上依然是燦爛的笑臉。
這丫頭……我忽然覺得心裏堵得慌。這個江南水鄉般的女孩,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
「我該回去上課了,你剛剛出院,還是多休息一下的好。」楊萌把保溫桶放在懷裏抱好,說:「你們專業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各有一節課,別記錯了上課時間。嗯,差不多就是這樣,我先走啦。」
揮揮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我站在校門口的柳樹邊看着楊萌的背影消失在樓群中,才不緊不慢地回宿舍。
回到宿舍,第一眼看到的還躺在床上夢周公的李湛雲。
果然起的夠晚,現在都九點多了這傢伙還睡的一副死豬相。
勤奮的龍哥大概慣例的一大早出門做兼職去了,老段不在,多半又不知道去哪裏吞雲吐霧了。
搖搖頭動手把凌亂不堪的宿舍簡單清掃一下,我搬了張凳子坐在陽台上靜靜的曬太陽。
上午的陽光略微刺眼,曬在身上讓人發困。
不知道兩個世界的時間是怎麼換算的,說起來,這兩天晚上我一直在拼死拼活的玩第一人稱恐怖遊戲,兩天的睡眠時間加起來幾乎等於零。
雖然如此,倦意卻沒有想像中的強烈。或許是系統修復的同時,也把精神上的疲倦一起修復了吧。
疲倦或許可以修復,但心理上的變化卻是不可改變的。短短兩天時間,我經歷了十八年沒有遭遇過的奇特經歷。甚至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不真實。
第一天是和一頭超大版的老鼠玩捉迷藏,第二天就直接遇到了索命的厲鬼。想到今天晚上要進行的事情,我不由得把衣服拉緊了一點。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名為『無法瞑目的眷戀』的支線任務,應該是和五個鬼魂直接面對。
想想都覺得可怕:一隻鬼魂就差點讓我們團滅,5個的話……嘖嘖,我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趁現在還有命在先寫把遺書寫好。
「我靠!慕容?!」
一覺睡到十一點的李湛雲終於從床上爬起來了,然後就大呼小叫起來。
與此同時,我聞到了食堂方向飄來的飯菜香氣。
真準時……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敢再晚起一分鐘麼……
「慕容,你不是重傷不治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李湛雲飛快穿好衣服從床上跳下來。
「重傷不治……你嘴裏能說點好話麼?」我沒好氣地說:「你的生物鐘這麼準時,食堂一開飯你就醒了?」
「呵呵,這是勤學苦練來的。唉,你這麼快出院,我還說下去醫院看你呢。」
「是想逃課吧?」我毫不客氣的拆穿李湛雲的話。下午的課不是專業課,少上兩節其實也沒什麼。
「這你也猜得到?」李湛雲一邊刷牙一邊含糊不清的繼續說:「等下去吃飯麼?」
「不去,沒胃口。」
我舒展着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當然不會有胃口。直到現在我還清晰的記着昨晚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和那個白衣女鬼慘不忍睹的臉。畢竟是親身經歷過的,和從來只在電影裏看到的血腥恐怖鏡頭完全沒有可比性。
「那我自己去了。」李湛雲正要出門,忽然回過身來猥瑣的笑了笑:「對了,你和楊萌的關係發展得怎麼樣了?她早晨不是還去看你了麼?」
「……」
「不說算了。」李湛雲滿不在乎的拉開門:「聽說計3班的簡辰也對楊萌有意思,你可要小心點了。」
簡辰?我聽過這個名字。
整個學院大概沒人不知道這個名字的。尤其對女生們而言。
印象最深的大概是在去年的聯歡晚會,那時候那個相貌媲美日韓偶像劇明星的少年正在表演作為壓軸節目出場的小提琴獨奏。
家境優渥、才學不凡,而且帥的足以在學校刷臉吃飯。這樣的傢伙自然很理所當然的成為所有男生咬牙切齒的對象和女生們傾慕追求的不二之選。
既有錢又長得帥而且還多才多藝的人在學校並不是沒有第二個,偏偏簡辰這個傢伙的性格還是溫文爾雅,待人接物禮貌的讓人無法挑剔。這樣的男人,自然當之無愧的成為了整個學校單身男人的公敵。
只是……那傢伙對楊萌有意思?
這樣完美的男人,任何一個女生都沒有辦法拒絕吧。我要不要……不對,這種事情和我沒什麼關係吧。人家喜歡,我有什麼理由干涉?我揉揉太陽穴,苦惱的拍了拍額頭。
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不如養養精神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吧。
我依次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東西:鼠爪已經寸步不離身了——前端的利爪收起來的時候這東西看上去完全就是模樣怪了點的手套;至於戒指,雖然戴法貌似有些講究,不過我為了方便隨意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何況幽靈之戒指也還算不上真正的戒指。亡者的契約和那束接任務的頭髮被我小心的藏在外套裏面的口袋裏,連帶重度破損的初級金屬透視分析儀一起。
說起來這個命運遊戲連個背包的設定都沒有,還好我的東西比較少,如果是像沈江的精鐵臂鎧那種大塊頭的裝備可不太好攜帶掩藏。
系統的提示音是這個時候陡然響起的。
「安撫郭素蘭的亡靈子任務完成。」
「任務當前完成度20%。」
聽到這個聲音的一剎那,我忍不住整個人直接跳了起來,差點把凳子都撞翻了。
但我現在關心的已經不是這個問題了。這是什麼情況?現在可是白天,怎麼會聽到系統提示?而且……子任務完成是什麼意思?還是說其實沈江那邊已經開始做任務了?
立刻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我直接撥通了沈江的電話。
電話響了十幾秒,接通了。
「沈江?怎麼回事?」
「……我查到了一些資料,而且碰巧完成了一項子任務……事實證明在現實世界也可以進行任務完成。」沈江咳嗽一聲繼續說:「這樣的話我們說不定可以儘量把任務放在現實中完成來避免那個世界的危險性……具體的等你來了之後再說吧,我還需要一點時間查找剩下的資料。」
沈江沒有多說很快掛斷了電話。
我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出乎意料!絕對的出乎意料!
原以為那個世界只是與現實世界平行的另一個世界,現在看來……有問題。我現在所處的,是純純正正的現實世界、我生活了19年的世界。如果系統可以直接在這個世界提示,難道說之前所經歷的那些,都是這個世界中存在的東西?
或者再進一步,那些碩鼠、白衣女鬼,其實就是隱藏在我們身邊、在晚上才會出現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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