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法則 第八章 喂，還是餵？

    「哎呀真是不得了，這個醫院有鬼啊！我靠！我剛才差點都見不到你們了！大白天居然會撞鬼，真是……」李湛雲手舞足蹈的叫嚷了好半天，才終於發現我和楊萌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聲音頓時低了下來頗為尷尬地撓了撓頭：「咳咳……那個，我打擾到你們了？」

    楊萌沒好氣地站了起來打開房門：「我到外面去看看，你們先聊。」

    直到楊萌的腳步聲聽起來已經走了很遠，李湛雲才煞有介事的坐了下來，神色鄭重的深吸了一口氣：「慕容，我剛才遇到鬼了。」

    我嗯了一聲，從桌子上拿起還冒着熱氣的水杯抿了一口。

    我一直覺得李湛雲很有說相聲的潛質，滿嘴跑火車很容易，跑完之後還能自圓其說就不簡單了。李湛雲顯然有這種編故事的能力。所以在一般情況下，李湛雲說的話我一向是秉承「十句

    話有九句是假話，最後一句還是半真半假」的準則來聽。

    「真的，我剛才路過太平間，看到裏面有人趴在地上啃東西！」

    「……」

    「你絕對想不到，那個人我從後面看得很清楚，是一個頭髮好長的女鬼，一身白色的衣服，就像咒怨裏面的伽椰子那樣，真是好恐怖！」

    「……」

    「我怕她看到我，所以隔着門聽了一下，她的聲音就像這樣……」李湛雲一臉後怕的神情坐了起來，掐住脖子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咯咯咯咯……」

    我終於忍不住抬頭看了看李湛雲。他的臉色很正常，甚至好像還真的隱隱有點被驚嚇過的蒼白。「你今天……沒病吧？好像有點發燒？」

    「我靠！你不信我？」李湛雲大呼小叫的跳了起來：「當時我都快嚇死了，那個女鬼就那樣趴在地上，然後等到有人走過去的時候她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我這次絕對不騙你！」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我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水，根本沒有相信他的打算。

    女鬼？開玩笑！醫院裏經常死人，有鬼可能是真的。但也不至於大白天的都能跑出來嚇人吧？就算真的有，這麼巧就被李湛雲看到了？李湛雲說的這一番話，我是一句都沒打算相信的。

    李湛雲還想繼續辯解，又是一陣風吹進來，楚悅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他不肯說。」楚悅在床沿一屁股坐下來，喪氣的垂下頭：「那傢伙口風很嚴，而且一點都不老實。我問了他好久都沒問出來什麼。」

    「他現在不是嫌疑犯麼？你可以隨便見到他？」我奇怪的問道。

    「他是楚家的人。楚家在軍方很有勢力的。」解釋的是楊萌。她的背後跟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這位秦醫生是來給你檢查的。」

    秦醫生也不多話，徑直走上來站在我旁邊開始檢查，我們幾個則繼續討論着。

    「楚家？看不出來嘛。」李湛雲繞着楚悅轉了一圈，口中嘖嘖有聲：「原來你還有背景啊，真是不簡單。」

    「你知道楚家？」楊萌有些意外。似乎李湛雲知道楚家是一件很不簡單的事情。

    「不知道。」李湛雲乾脆的搖頭：「只是聽起來很牛叉的樣子。」

    「……」楚悅鬱悶的瞪了李湛雲一眼，依然低着頭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嘟囔着：「那個傢伙真是可惡，不告訴我就算了，還騙我說是什麼打怪爆出來的裝備，當我是傻子啊……」

    「！！！」楚悅的聲音並不高，卻讓我全身一震：果然是這樣！王興江和我一樣是那個遊戲的玩家！不過這種事情，也只能放在心裏想想，說出去恐怕也沒人肯信吧。

    聽到楚悅嘟囔的話，李湛雲一臉古怪的笑起來：「打怪爆出來的裝備？那他有沒有得到經驗升級啊？啊，那個逃犯不會是是精神有問題吧？」

    「對啊！一定是精神病，我就說嘛，我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騙。」因為沒有問出答案而不高興的楚悅這下好像頓悟過來，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你的身體素質很好，手臂骨折可能要一段時間才能長好，其他的損傷應該會疼幾天，但是沒有大礙了。」秦醫生很快檢查完我的身體狀況，點了點頭似乎對我的恢復能力很滿意——這是必然的，比常人高處60%的8點體質，恢復能力當然也不會遜色。

    窗外的天色昏暗下來。

    我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空，旁邊幾個傢伙已經聊的火熱起來。

    楊萌和楚悅是舊識，李湛雲和楚悅都有些自來熟的特質，所以這兩個傢伙居然一見如故，甚至都要稱兄道弟起來。

    李湛雲現在正向講述的，是他剛才撞鬼的經歷。對於這一點，楊萌和楚悅所持的態度和我一模一樣，根本沒打算當真，倒是楊萌點點頭評價了一句：「故事不錯。」

    「……」李湛雲不滿的轉向我：「慕容，你說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知道我從來不說謊的。」

    「是是是。」我慢條斯理的喝着水：「如果相信你的話，豬都會上樹了……」

    「……慕容你居然這樣誣陷我！太讓我傷心了。」李湛雲一臉痛苦的樣子捂住臉，一副悲痛欲絕的做派。只是在場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有安慰他的打算。

    「哎呀，餓了。」楚悅從床上跳下來：「我們一起到外面吃飯好不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館的羊肉麵很好吃的。哦，對了，慕容不能去。」

    「對呀對呀，剛受傷的人要注意飲食，不能吃太過葷腥的食物，真是可惜啊。」李湛雲惋惜的搖着頭，但是抖動的肩膀根本掩飾不住一臉壞笑。

    好像是聽到了他們倆要吃飯的要求，一個警察忽然推門進來，手裏提着一個膠袋。

    「今天我們也要在這裏守夜，多叫了幾份盒飯，你們要不要一起吃？」這個警察是剛才給我做筆錄的警察之一，我記得他姓宋。

    「好啊好啊，警察請客一般人可吃不到。」李湛雲立刻答應了下來。倒是楚悅不屑地撇了撇嘴：「警察的飯有什麼稀罕的，我上次還在警局吃飯呢。」

    宋警官笑着放下袋子：「這幾份盒飯都是素菜，比較清淡的。小楚，我們副局最近幾天總是說骨頭有點松，你這兩天要不要去陪他練練？」

    「免了，和他打放不開手腳，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的一把老骨頭拆散了。」楚悅沒好氣的擺擺手。

    雖然不清楚宋警官口中的副局是什麼人，但看楚悅滿不在乎的樣子，楚家的實力恐怕還真不弱。不過楊萌……我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楊萌，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個女孩的背景恐怕不簡單。雖然宋警官沒說什麼，但他看楊萌的眼神，顯然是下級看上級的那種。

    等宋警官出去，楚悅撥開袋子看了幾眼，便不滿的站了起來：「都是盒飯，不好吃。我自己到外面去吃吧。」

    這小子說着就真的拍拍屁股自己出門了。

    楊萌微微不好意思：「他總喜歡和別人不一樣，不用理會他。我們也吃飯吧。」

    我點點頭，卻忽然發現一個問題：我的整個右臂上都打滿了石膏，左手雖然還好，但吃飯的話實在是不太方便。

    楊萌顯然也發覺了這個問題，她猶豫了一下，抬起頭：「那個……如果你不方便的話……需要我餵你麼……」

    說到最後，楊萌的臉上已經升起一片紅雲，聲音也低的像蚊子哼哼了。

    咳咳，這個……餵？我訕訕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貌似我從會拿筷子以後就沒有被人餵過了吧。

    李湛雲忽然福至心靈一般，拍拍腦袋猛地站了起來一邊拉門往外走一邊丟下一句：「我去找楚悅一起吃羊肉麵好了，你們不用顧慮我了！」

    我、楊萌「……」

    「咳咳……不用麻煩你了吧。」我雖然不是左撇子，但左手拿筷子還是做得到的，雖然用不慣，但吃一頓飯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正考慮用什麼藉口勸楊萌早點回學校，楊萌卻已經打開盒飯：「沒什麼好麻煩的，就當是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看到我還有些遲疑，楊萌甜甜一笑：「如果不是你抓住那個逃犯，說不定我們現在都被劫持了呢。」

    心跳開始加速，我更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更是以秒為單位迅速升高。

    楊萌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停在那裏看着我，好像在等待我的決定。

    時間停頓一分鐘，我終於下定決心，低下頭吞下勺子裏的米飯，用力一口咽下去。然後……「咳咳……」

    「怎麼了？」楊萌手上一停頓，緊張的問道。

    「沒事……吃得太快，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