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就見轎簾一挑,從中竄出一名武將,這武將身材消瘦,但雙手明顯比一般人壯實數倍,渾身上下都是彪悍,雙目如鷹,雙手如鈎,雖然消瘦,但卻給人一種龍行虎據之感,渾身上下密不透風,絕對是人中龍鳳一般的存在,至少也已經修煉到了武道巔峰強筋境界。
這武將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那年輕寒酸的書生,略微定了定後,大笑着快步走了過去:「果然是你小子,你小子我找了你好久了,還以為你已經死掉了,我可是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書生盯着武將用力看了看後才似乎認出了對方,靦腆一笑,伸出手招了招手。
「嘖嘖,鷹爺,我當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呢,原來是鴿子啊!」
這武將聽着書生的調侃,非但不氣,反倒哈哈大笑,走到年輕書生近前,用力一拍書生,書生身子一個趔趄,卻也無事,因為鷹爺雖然用力卻並沒有用真力。
那小役此時才知道自己一腳踹在了鐵板上,這書生祖宗竟然真的是太子舊識,誰不知道太子對親近的人最好?他這是找死,這一腳不白挨!沒死算是運氣了。
隨後這位鷹爺曾經的鴿子不顧形象一把摟住書生的肩膀,扯着書生就往門內走,「你爹娘咋樣了?」
書生嘆息一聲道:「我娘四年前去了,我爹也在三年前走的,世道亂,人命如蟻。」
鷹爺忽然停住腳步,扭頭瞪着書生道:「你為何沒有來找我們?你應該知道蔫壞兒在那裏。」
書生嘆息一聲道:「當初望京大亂,我們被衰兵裹挾一路南下,扛米挑水為奴為仆,我們想要去找方盪只可惜有心無力,直到我爹被那幫傢伙以石頭砸死後,我才真正找到機會逃出來!」
鴿子臉上的肉不由得顫抖幾下,冷聲道:「誰幹的!」此時的鴿子渾身上下都透出刺骨的殺機。這個時候在遭到面前,不是一隻鴿子,而是一頭鷹,一頭真正的吃肉喝血的鷹!
早到的爹早管事當初人雖然摳門,對鴿子着實不錯,那個時候的公主府沒有個摳門的管事管着早就完蛋了。
殺了早管事,對於鴿子來說,等於殺了他的父母!
早到感受到鴿子身上的殺機,雙目微微眯了眯後嘆息道:「早死了,他們不死,我怎麼能夠逃出來?」
顯然,早到不願想起這些往事,鴿子也沒有追問,亂世人命如蟻,確實就是如此。
早到的到來使得如同死宅一般的太子府一下熱鬧起來,苦嫂一直都住在太子府,聽說早到來了,也跑了出來,此時的苦嫂雖然依舊在做飯,卻也穿着綾羅綢緞,一副富態模樣,只可惜苦嫂的臉實在是太難看了,撐不起身上的漂亮衣服。
正準備出關的方盪聽着前面喧譁,微微閉目靜聽,隨後臉上露出喜悅神情,走出了自己修煉的房間。
方盪設宴,將在京都的老人全都召集在一起。
憨牛鴿子還有鄭守外加方氣、方回兒還有洪靖,黑叔,母蛇蠍三人,一直在修煉的趙敬修也參加了這次的歡宴,那總是跟在趙敬修身邊的小丫頭趙燕兒也長大了不少,不再如當初那般話多,內斂許多。坐在那裏很少說話,但一雙眼睛轉來轉去,越來越像是一肚子壞水的傢伙。
曾經的苦哈哈們現在都已錦衣玉袍,一個個不是身兼官職就是修行進步神速,在人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不過他們在方盪面前,依舊還是當初那些模樣,勾肩搭背沒個正形。也只有在這裏才能叫他們徹底放鬆,恢復本來面目。
這一餐飯並不豐盛,甚至相當寒酸,不過卻全都是出自苦嫂之手,吃着這樣的飯菜在當下這個環境中格外有滋味。叫眾人覺得今日的不易,緬懷往日苦難中建立起來的情意。
眾人久別重逢自然是一番感慨,一想到早管事已經身死,王鬍子也戰死沙場,許多人也不禁神傷,這一場酒宴就不免多喝許多。
一場歡宴從下午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早上,眾人散去,只剩下方盪還有早到。
方盪喝了不少酒,但再多的酒也不會叫方盪糊塗。
送走了眾人,方盪扭頭看向早到,早到也喝了許多酒,早到不勝酒力,一張臉紅潤無比,眼睛都有些微微發黃了,早到沒有修為,抵禦不了酒力侵襲,搖搖晃晃。
方盪看着早到,臉上的神情變得冷淡起來,淡淡的開口道:「為何要殺我?」
早到聞言,呵呵一笑,伸手抹了抹臉,一副並不心驚,甚至有種早料到了的感覺。
「你能看出來我想殺你?」早到此時不再靦腆,相反是一副不出意料之外的神情。
「你身上的殺機雖然極淡,但卻騙不過我,別的仇家我可能直接動手殺了,他們究竟為何想要殺我我根本不在意,但你不能,說說看,你為何要殺我?」
早到直接坐在了方盪對面,似乎在緬懷曾經,沉吟了一會後道:「方盪,你錯了,你是我的救父恩人,我並不想殺你,這是前提。」
「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人非常賞識我,那個人是夏國太子,還有一個人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叫顧白。」
「所以你要殺我?為大皇子報仇?顧白也死了?他的死應該與我無關吧?」方盪疑惑的問道。
「談不上報仇,我說過了,我並不想殺你,你是我的救父恩人,就算有仇,我也絕對不會殺你。」早到再次強調。
「不錯,我對你有殺機,但我並不想殺你,我只是希望不要再看到你,叫你離我遠遠的而已。」
「這個願望本來很容易就能實現,只要我走遠點,就不會聽到你的名字,但,不知道是我太單純了還是你太強大了,這片大陸,無論我走到哪裏,耳邊都是你的名字,沒有一處不在談論你,沒有一人不知道你,最後我終於發現了,只有我走遠是沒有用的,逃避根本就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我決定叫你走!」
方盪詫異的看着早到,「你有辦法叫我走?」
早到一笑擺動了一下衣擺道:「是的,我今天就是來送你一程的!」
方盪疑惑的看着早到,早到不像是瘋了的模樣,那份鎮定和智珠在握不是假裝出來的。
「你?憑什麼能趕走我?」
早到一笑:「你可知為何有這麼多的門派還有修仙者都給你送丹藥?」
方盪看向早到,隨後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我聽說有一個年輕書生在八國會議上獻了一條送瘟神的毒計,難道那個人就是你?」
早到伸手將桌子上的茶盞抓起,這茶也不知道是誰喝剩的涼茶,早到一口乾下去,酒後灼燙的肺腑變得清涼不少。
早到深吸一口氣道:「悶的難受,咱們出去說。」
說完早到走出酒氣塞滿的房間,來到院子中,空氣一下就變的新鮮起來。
「方盪,你覺得我恨你?其實不是的,我不想給大皇子報仇,我也不想給顧白報仇,人活在世,怎麼可能不死?他們將自己卷進着亂世漩渦之中,就應該做好了付出生命的準備。」
「我之所以要送你走,是因為我覺得,這亂世因你而起,只有送走你,這亂世才能平息,你可還記得你剛剛走出爛毒灘地的世界是怎麼樣的?玄天大陸上十國平穩,戰禍極少,你再想想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每一個世界轉變的關鍵處都有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這一場腥風血雨都是你一人掀起,旁人只不過是在大浪下勉強求生罷了,送走你,這天下再亂幾年就能徹底太平了。」
方盪從未從這個角度上考慮過問題,因為方盪雖然自忖自己現在整個人間無敵,但卻還沒有驕傲到覺得自己改變了世界。
現在被早到這樣一說,方盪覺得似乎還真有道理。
「這麼說來,我應該感謝你?」方盪看向早到道。
早到臉上卻升起一絲愁容,「感謝說不上,我只希望,你不會太過恨我!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證你的弟弟妹妹還有洪靖等人的性命,任誰要殺他們都必須踏過我的屍體。」
方盪覺得早到的言語越來越玄了,似乎已經將他方盪吃得死死的。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是不是準備去找仇家挨個宰殺,以此來保證你的弟弟妹妹的安全?」
「不錯,我正有此意。」
早到搖頭道:「如果殺人就能解決問題,這個天底下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問題了,你早晚要走,殺一個人就會豎立十個敵人,你表現得越暴戾,你的敵人就會越多,所以,我在這個時候來找你,幫助你,阻止你。」
「你,憑什麼?」這個問題方盪問了第二遍了。
早到沉默片刻,然後扭頭看向方盪,淡淡的道:「方盪,你的人道大劫到了!」
隨着早到一句話,方盪身上猛的炸響起來,接連十道炸裂巨響,方盪驚訝的發現他身上一直沒有開啟的十道竅穴此時全都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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