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盤操手 第二十四章 既為妖何為仙

    比起之前的四面環林，這片區域的前方已然是可以透過枝葉看到山脈，只是阻礙在山脈中央的並不是常見的紫竹，而是兩顆異常巍峨的松樹，數人環保粗細的樹根，斑斕着粗壯的根莖，碧綠的松針繁茂生長，這兩棵樹的年紀想必也是非常久遠。

    「這兩棵樹有問題，小心些。」洛霜率先開口提示，淺淺夏寂也是看出異常，正面暴露給他們的樹根太過清晰，而且這一片竹林，突然蹦出兩棵依山而升的大松樹，這實在是太過詭異。

    小心歸小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前行還是必須的，洛霜率先召喚藤妖，眾人以言不語和淺淺夏寂為保護中心的陣型向前推進，作為戰士的乘風破浪也只能硬着頭皮從最後方上前，還沒打已經是頂着盾，生怕被秒殺。

    「各位勇士，能來此地，想必實力非凡，我二仙已經是等待多時了。」突如其來雄厚的聲音赫然響徹，兩張老邁的臉龐隨着樹根上的經脈扭動也是逐漸顯現，看上去倒是極為慈祥，只是口中自稱為仙，淺淺夏寂等人也是打起了精神。

    沒有任何答話的打算，兩棵松樹倒也沒有什麼太介意，自顧自的繼續說，「不知各位勇士從何而來，能到此處，勇猛已見，但若向前，智謀也是必不可少的，我二神仙你們留下一題，如可答出，方可前行。」

    輪迴任務千奇百怪，NPC智能控制下也是如同玩家一般自主生活在這虛擬世界中，兩棵老樹突然出題考問，眾人面面相覷的同時，洛霜倒是不以為意的笑着答話，「那不知是什麼題目，說來聽聽。」

    「我二仙身後各有一路前行，一為死，一為生，一次選擇，一次詢問，我二仙開口一為真，一為假，請勇士選擇。」一道極為熟悉的題目從兩棵老樹口中吐出，這不過是一個變相的推敲題目，並不算是太難。

    如同熟悉的題目那般，只要選定死路或者生路，問其中一棵松樹對方會回答什麼，那麼就可以肯定另一條則為選定的道路，這已經是很常見的推敲題目，設計人員當初杵着這麼大兩棵樹難道就是為了玩這個，那不是太多餘了麼？

    答案恐怕很多人都知曉，淺淺夏寂自然也是很清楚，但總感覺這似乎太不正常了，之前白熊巫醫已經是做出了違背常理的逃竄，反倒是讓仇恨吸引的效果散失，重新發動怪物的智能化，不斷周旋出現的道路，實則虛之徐虛則實之，每一個看似理所當然的事情，身後都隱藏着難以理解的殺招。

    慈眉善目之下是不是暗藏殺機，淺淺夏寂不清楚，只是場中有人似乎很着急展示自己的機敏，乘風破浪冷笑一聲的同時，開口說，「這也算題目，太小兒科了，我問……」

    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以一場詭異的角度赫然呈現在乘風破浪的唇邊，無憂冷峻的臉上寫滿了殺意，只要是他在吐出一字，恐怕乘風破浪立刻就會化為幽魂，場中能夠指揮無憂的目前只有洛霜，此刻無憂的行為想必也是洛霜所意會。

    「我覺得，你少說話的時候，才會顯得特別帥氣，所以現在閉嘴，好麼？」笑容不改，只是洛霜含笑的眼中已經是有了些許冷芒，面對乘風破浪目瞪口呆的點頭，也是冷眼看向兩棵老樹，「一生一死，一真一假，仙人為普度眾生，造福萬民為己任，卻如此生死相論，輕談人命，假話連篇，明明是妖妖，談何為仙。」

    仙族為六族之上，久居天界，人間也有凡仙的存在，只是與其他種族各自為陣，如若如傳說一般，仙族是為蒼生祈福所在，那麼的確不應該拿生死指路。

    「放肆！區區小民豈可侮辱我二仙！」劇烈怒吼從兩棵老樹口中蹦出，瞬時間，原本慈祥的臉龐也是變得扭曲猙獰，墨不言的木劍和無憂的長劍同時直指兩樹，洛霜也是斯毫不客氣的說，「人仙皆在凡塵，憑什麼高高在上，我就是侮辱了怎麼樣，求天求地不如求己，有本事定生死，我倒是要看看誰生誰死。」

    異常迅速的釋放着輔助技能，洛霜根本沒有答題的打算，淺淺夏寂雖然也知道這其中有蹊蹺，卻沒想到洛霜盡然如此反感怪物這種惺惺作態的表現，之前在崑崙，仙族有事相求，洛霜倒是沒什麼表現，現在反倒是明顯有些怒火中燒。

    墨不言同樣知曉老樹的問題可能暗藏玄機，早已備戰良久，無憂更是能夠感受到洛霜的憤怒，如離弦之箭一般之沖向了兩棵老樹。

    千年樹妖，BOSS標誌，果然不是什麼仙，受到傷害的瞬間，怪物的名稱也是立刻顯現，巨大的枝葉手臂憑空生出，一點點綠色星芒由松葉變化，直襲向場中眾人。

    「淺淺，你和乘風他們退出去，群體範圍攻擊，誤傷太大，不語你群療CD好了就頂防禦技能過來加一下，它們無法移動，也不算什麼威脅。」當機立斷的安排着戰局，洛霜連連施法的同時，也是不忘記讓無法扛住範圍傷害的淺淺夏寂等人退開。

    比起猜題，戰鬥反倒是更為直接，密集的範圍攻擊，高防禦的身軀，卻根本擋不住幾人的連續攻擊，當屬性的木質身軀在墨不言的火系小技能的觸發下傷害暴增，比起和白熊巫醫的戰鬥來看，這次明顯要更為輕鬆一些，只是稍微耗時長了一些罷了。

    如同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我也想向你一樣永遠真面目對人，面具戴在臉上太久了，摘下來也會刻在臉上。

    不知為何，當日南疆中的洛霜，那個沒有笑臉，只有虛弱和疲憊的她再度出現在淺淺夏寂眼前，她不曾見過，洛霜會有如此凌厲異常的表現，各種翻飛的動作，密不透風的攻擊，沒有任何收斂，留情，仿若將一切發泄在這兩棵巨樹身上。

    面具戴久了真的摘不下來了麼？那麼淺淺夏寂除了躲偽飾之後，是不是也只能冰冷的去面對一切，用殺戮解釋證明所有，她收割着無數玩家的生命，為的也是自己的堅持，那麼她可曾考慮過那些損失巨大奮力一戰的玩家背後，是不是也有着無奈和艱辛。

    每個人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洛霜為何如此，淺淺夏寂不知道，但她也在這一瞬間感受到她的憤怒，是恨世事無常，遊戲中也有高低之分，還是恨自己很多無法面對的所有。

    至少失去了實力，淺淺夏寂也選擇了逃避，用不願作為包袱負擔為名，將自己隱藏，她可以奮不顧身去為了別人，卻萬分不願有任何人為自己做出犧牲，但她可能不知道的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她能決定，建寧一戰，她能衝鋒陷陣，每一個能夠前來的，或多或少為了信念，也為了她的付出。

    字字如金的百曉生，卻願意和淺淺夏寂廢話，互相嘲諷嬉鬧，是不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的面具就會破碎，那麼淺淺夏寂的逃避和偽裝，會不會讓洛霜想起自己那冰冷的面目，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兩棵巨松終究無法力敵洛霜等人的強大攻勢，縱使防禦再高也不得不以枯萎而告終，沒有它們所說的兩條道路，山脈之間赫然只有一條山洞的出路，淺淺夏寂也是緩緩走向垂下雙手的洛霜，密語說，「求神不如求己，沒有人可以主宰任何一個人，也沒有權利去決定他們的生死，你已經可以做自己了，何必計較那麼多，想面對的就去面對，你不說誰知道？」

    「囉嗦。」些許疲憊的面容，洛霜的嘴角卻微微揚起的說，「用你現在這幅模樣來和我說教，不覺得太少年老成了麼？」

    「比起洛霜阿姨，我是蠻年輕的。」淺淺夏寂很認真的揚起笑臉，換來的卻是一個爆栗和冷哼，只是那份淡漠的憤怒也是在洛霜臉上隱去。

    沒有什麼比難過的時候一份安慰可貴，也沒有什麼比一個可以知曉自己難耐的人更加難得，虛擬的世界原本就是面具下的隱藏，卻同樣可以肆無忌憚的暴露自己的宣洩，孤獨不可怕，只要有一個人願意去陪你走出這份寂寥。

    就算冰冷的鏡子裏，洛霜還是看不清自己的笑臉，但至少有一個囉嗦麻煩不休的淺淺夏寂存在，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在一個人清閒。

    「這個給你吧，你應該能用。」言不語突如其來的開口，打斷了淺淺夏寂還想回擊洛霜的話語，一雙精緻小巧的繡花鞋赫然出現在言不語的手中，組隊物品不用交易可以直接給予，一般爆出來的東西都是歸屬於乘風破浪等人，淺淺夏寂也沒想到言不語會給自己東西。

    「玩偶繡鞋，莫名遺失的繡花鞋，似乎以松針穿線縫製而成，輕盈小巧，不失舒適。速度加50，敏捷加10，躲閃加10，便捷，輕便的繡花鞋配以植物莖葉為線，蝴蝶紋理具有被動提升玩家技能閃避百分之五，不忍，繡鞋自行合身，穿戴如此繡花鞋者必定靈巧，被動降低玩家仇恨率百分之二十。裝備需求：無，裝備耐久：30/30，玩偶套裝之一，可與玩偶繡衣，玩偶繡帽觸發套裝效果，效果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