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洗漱之後千瀾才算看清了這具身體的樣子,瘦黃瘦黃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不過那臉型倒是不錯,補補也是個美人。
根據記憶,雲千瀾的母親地位尊貴,乃靈宗宗主的小女兒,不過從小身子就不好,靈宗宗主找了許多方法都沒有讓她好起來。
直到她要嫁給雲嘯天,靈宗宗主極力反對,不惜以斷絕關係威脅,而她卻是死了心的要嫁給雲嘯天。
靈宗宗主無法,一怒之下當真和她斷絕了關係。
嫁過來後,雲嘯天對她也是極盡寵愛,過了一年的幸福生活。
改變出現在雲千瀾三歲那年,是的,雲千瀾不是雲嘯天的孩子,千瀾知道的時候頓時為自己之前那些話感到一陣尷尬,都不是人家的孩子何需讓別人盡到父親的責任?
雲千瀾和她母親嫁過來的時候就有兩歲了,當時雲嘯天對於雲千瀾也表現出了父親的模樣,更是給了嫡女的稱號,還對外宣稱早幾年就和她母親情投意合,雲千瀾是他和她母親的孩子,好似真的不在乎一般。
可是當一年後,她母親將她身上一枚九品丹藥交給他後就變了,雲嘯天不在時常來她的院子,她開始以為雲嘯天忙,很知書達理的沒有去找他。
在聽到雲嘯天要娶妾室的時候,她總算是坐不住了,跑到雲嘯天的院子大鬧了一場,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雲嘯天娶她不過是為了她身上的九品還魂丹。
那是靈宗宗主尋來給她護身的,有還魂丹護身她的身體才好了許多。
九品的丹藥就算是用十個城池也換不到,雲嘯天不過是使了個美男計,她就巴巴的送了上去,將自己的命置之不顧。
她並沒有死去,而是又活了七年,直到雲千瀾十歲,她才撒手人寰。
臨死前她見了雲嘯天最後一面,雲嘯天出來的時候看着跪在外面的雲千瀾許久才離去。
不知是出於愧疚,還是雲千瀾的母親和雲嘯天做了交換,雲千瀾的嫡女頭銜依舊在,只是日子卻是一天比一天難過,直到現在。
千瀾嘆氣,這種豪門恩怨,真是太無聊了。
不過,這具身體的真正父親是誰呢?她母親愛着的肯定是雲嘯天沒錯,那雲千瀾又是她和誰的孩子?
千瀾繼續搖頭,不管在什麼時代,永遠不缺的就是這種狗血劇情。
雲漣漪坐在一邊,手足無措的看着千瀾不斷搖頭,擔憂全寫在了臉上。
千瀾最後又是一聲長嘆,在柜子裏翻出一件比較好的衣裳,淡藍色,白色打底,是最粗糙的那種布料。
這種料子,下人都不穿,不過現在千瀾也不挑了,畢竟知道雲嘯天不是她的父親,她也無可怨的,誰會無緣無故的幫別人養孩子?
換上衣裳,千瀾拉着雲漣漪就出了門,直奔雲家正堂去。
既然她不是雲家的孩子,那麼帝臨淵送來的那些聘禮也落不到雲家人手中。
她可以不怨雲家對她不好,但是,那些想要她命,三番四次謀害她的人,她絕不會放過。
一路上能遇上不少的下人,看到千瀾都是一副嫉妒加羨慕的神色,能嫁給大陸首富,那可是幾輩子休來的福。
這些人只知道大陸首富的名頭,不知道同時首富並排的是大陸公敵。
知道這一點的人看千瀾就多了一抹憐憫。
千瀾橫衝直撞,一路奔到接客的正殿,此時裏面似乎有不少人,隱隱的交談聲從裏面傳出來。
「如此,就有勞家主了。」千瀾踏進正殿的時候,一個渾厚的男音正說出這句話。
千瀾一掃殿中的情況就知道自己來的恰好,在晚一步,這些聘禮可都被雲嘯天吞了。
「喲,這給我下聘怎麼都不叫我。」千瀾拉着雲漣漪上前,一臉的笑意。
雲嘯天看到千瀾,笑眯眯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這野丫頭被戒尺打了竟然一夜都能下地行走了,是戒尺的威力減小了??
身側的杜依同樣是疑惑,那戒尺的威力哪裏是這個丫頭能抵擋的,精明的眸子裏划過一絲不甘,又讓她逃過一劫。
殿中的男人也回頭看千瀾,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次才做罷,心底實在是想不明白,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毛都還沒長齊的黃毛丫頭?
千瀾只看了那男人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在正殿眾人的身上繞了一圈才定在雲嘯天身上。
正殿的人也不是很多,雲嘯天和杜依,還有那個胖子管家,其他不是穿着雲家服飾的下人,就是和那男人一樣的服飾,玄青色的袍子,衣擺上繡着一個不知繞了幾個彎的帝字,金色的絲線幾乎佔了整個衣擺,讓人想忽略都難。
不過,這麼一看,那衣裳還真有幾分好看,至少比雲家那些人穿的要好看一些。
「女兒家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就可以,你個姑娘家不宜拋頭露面。」雲嘯天想了下才說出這番話。
千瀾嗤笑一聲,眼中是滿滿的嘲諷,「雲家主,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要讓我把話挑明呢?」
那男人看了看雲嘯天又看了看千瀾,來之前就有了這雲大小姐的資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寫着雲千瀾生性膽小,軟弱,在雲家一點地位都沒有。
可此時站在殿中,腰板挺直,一臉嘲諷的少女明顯和資料上對不上號,難道是收集資料的人偷懶了?不行,回去得好好整頓一番,男人在心底下着結論,這下可苦了那些收集資料的人。
他們收集到的資料都是以前雲千瀾的,千瀾來這個世界不過一天,一半的時間在房頂上度過,一半的時間在昏迷,哪裏有資料給他們收集??
雲嘯天臉色鐵青,當着帝臨淵派來下聘的人也不敢發作,只能憤憤的瞪着千瀾,妄圖以視線恐嚇千瀾,可他不知道,千瀾混跡在商場的時候,見識過的不比他少。
俗話說,商場如戰場,她哪裏會被雲嘯天那點視線給威脅到。
「禮單。」千瀾直接無視了雲嘯天吃人的視線,衝着旁邊的男人伸出枯瘦的手,手心向上,一臉的理所當然。
「雲千瀾,你不要太過分。」雲嘯天終究是忍不住了,這禮單在誰手中,那聘禮就是誰的,絕不能讓雲千瀾將這些聘禮帶走。
千瀾微微偏頭,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讓人能明顯的看出嘲諷之色,「雲家主,出嫁的是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我是你爹,你是我女兒,你說有什麼關係。」雲嘯天心底就算再不想承認這個關係,但是現在為了這些聘禮他也顧不得這麼多,雲家的財務已經是刻不容緩了。
「爹?」千瀾輕喃一聲,瘦黃的臉蛋上散發着一股奇異的氣勢,讓人不由自主的收斂起輕視之心。
「對,你是我雲家的嫡長女。」雲嘯天想也沒想,直接接話。
千瀾冷笑一聲,眸子半眯看着雲嘯天,蒼白的唇瓣輕啟,「雲家主,你忘了,我身上流着的血可不是你雲家的。」
盡似挑釁的語氣,不屑的神情,驚人的話語,就連那男人都是一臉差異的看着千瀾。
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啊…
而雲嘯天心中的隱痛被千瀾說出來,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老子養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些聘禮你想都別想。」強硬的語氣,霸道的語言,雲嘯天被怒火沖昏了頭,忘了這下聘的人還在這裏站着。
那男人也是一臉的尷尬,他見慣了大場面,都能應付自如,今日卻被一個小小的下聘給弄得下不了台,現在想起爺那一臉高深莫測不懷好意的笑,他才知道,這趟差事果然不容易。
其他人也是一臉的黑線,當着下聘的人說聘禮的歸宿,這樣真的好嗎?
雲漣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腿不斷的打顫,要不然千瀾一直沒有放開她,她現在恐怕已經跌坐在地上了。
「雲家主,何必要讓我把話說出來呢?到時候大家都難堪,再說,這點嫁妝對你雲家來說算什麼,雲家主你也不要那么小氣,好歹我也是你養了十幾年,沒有親情總有點感情的吧。」千瀾突然換上一副憂國憂民的委屈臉,語氣誠懇得親人信服,只是那話…
你這都不挑明得不能再明了?現在難道不難堪?還有你也知道雲家養了你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好意思將嫁妝收進腰包?
你要問千瀾,她一定會一臉嚴肅的點頭,要不是雲千瀾命硬,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雲—千—瀾—」雲嘯天實在是不知道怎麼來形容此時的心情,宰了千瀾都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叫這麼大聲做什麼,我聽得到,你放心,等收了聘禮我分分鐘都不會待在你雲家,跟你雲家在沒有任何關係。」千瀾一臉掏了掏耳朵,氣定神閒的說着這些話。
雲漣漪一副我受到了驚嚇的表情,拉着千瀾的手驀然一緊,見千瀾看她,趕緊搖頭,一臉的害怕之色。
今日千瀾是怎麼了,和家主頂撞不說,還這麼大膽的要聘禮。
雖然這個大陸上對於聘禮歸誰不是很在意,但是一旦涉及到大數量的驚人聘禮,那必定是要歸女方家族的。
誰會願意賠了女兒又賠嫁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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