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孤獨 13章投軍潁川郡

    潁川郡，轄六縣。挨靠中嶽嵩山，遠眺洛陽，北扼黃河古渡鴻溝，也就是中國象棋盤上的楚河漢界，南通宛城，魯山國，葉國，息國。大十字官道交匯，兼有潁水，淮源之舟楫便利，歷朝歷代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傳說中的夏朝建都城如地。流傳至今的中國古文化里許多經典掌故都發生如地。說起來物寶天華，人傑地靈，其實是群聚效應，一個地方權勢越大，能搜刮的財富越多，越好的東西越豐富，能分配的利益越大，吸引越高智商和越高武功的人越多，地方也越發達。

    統治這片土地的是夏禹郡王和他的獨生女，郡主夏青。

    麥高揮手告別了樑上飛，戀戀不捨的告別了大小喬，沒說頭，想問點別的，沒敢說出口，算了，人家興趣在自己，僅僅因了自己是個被通緝的「壞人」而已。獨自一個人走，想着，全然顧不上欣賞雨後瑰麗的江山景色。

    麥高沒聽見，此時此刻，大小喬的姐妹私語。

    「姐，丟魂了？」

    「哦，沒，我在想，天涯非遠，江湖再見！」

    「剛才為毛不說？」

    「沒想起來。」

    「姐姐，有點不像你喲！」

    「我原想他是一個高猛威武的傢伙，膀大腰圓，雙目如炬，扎刺頭髮絡腮鬍，一幫子小弟前呼後擁，唾口唾沫砸個坑。」

    「你說的那是張飛，草莽英雄，不會吧,你喜歡內個類型？」

    「喜歡不喜歡談不上，膽敢同大勢力爭雄的，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姐是在誇他捏還是損他？」

    「都不，就覺着他挺特別。」

    「哇唔！錯失良緣哦！」

    「妹你找打！」

    「♀星世界那麼大，再碰面也不知何時何夕嘍！那剛才你幹嘛不跟他要個聯繫？姐姐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啊！」

    「不是不好意思，他現正在被通緝中，恐怕引起他的誤會。」

    「要說也是的啊！」

    ……

    啊？麥高悶頭不哈的前進行，依稀間聞人說話,還女人，猛抬頭，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偏離了正道，走進一大片荒草蕪坡，田埂不是田埂，道路不是道路，穿過山窪里泥不渣渣的沼澤，赫然望去，潁川城遠遠的矗立在平野之上！

    這是一個偏門，城樓子不大，兩個守兵正忙着檢查過往行客，每一個都檢查。堅持崗位，忠於職守，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令人肅然起敬。

    「哎，哎，下一個！」

    「哎，哎，三個銅錢！」

    「哎，哎，少半個也不行！」

    「神馬？木有？回家去！」

    艹！收稅的還是劫路的？兩個煞門神！輪到麥高，貓頭鷹一樣的眼睛狠狠盯過來，「幹嘛的？」

    麥高訕笑道，還邊鞠躬，「路過，我路過，打醬油的。」

    「回家做飯麼？」

    「哎，哎。」

    「左衛門，別理他了，小屁孩一個，沒油水。」

    你個大屁孩！麥高沒敢說出口，所以沒打引號。

    由小城門洞轉進潁川郡城。不是主要商街，冷冷清清人不多。樓居巍峨，飛檐斗拱，高屋建瓴的好high派，麥高走看想，住這裏真不錯嘿，大城市裏的大房子，鬧市中的僻靜處。七拐八不拐的走近一個門樓子，軒昂敞亮，富麗堂皇，兩名禁衛兩把閃着明晃晃光芒的長刀擋住麥高的去路，「閒雜人等迴避！」

    麥高抬眼瞧，斗大的鏤陰刻紅字在明*艷的藍天下熠熠生亮，像紅燈照，怎麼轉到郡主府來了？一邊靠遠着迴避，一邊感嘆我等人物無論到哪個世界無論到哪個地方都落個閒雜人等，算了，此處不歡迎爺，自有管不着爺的去處。

    沿着青石鋪路向南溜達。

    果然不愧為郡城，樓高牆寬，青*樓酒肆雜貨店，鱗次櫛比，來來往往各色人等，推車的，抬轎的，挑擔的，趕驢的，吆喝賣大米的，你碰我吵的，煞是熱鬧嗟。

    潮濕的空氣被太陽一個蒸騰，荏荏苒苒的四處飄蕩，格外的一種味道，沖洗的乾乾淨淨的青石路面，青色瓦檐，凸顯出整個郡城的青色領銜調，像一幅水墨畫。

    索性麥高逛起街來，綢緞鋪，裁縫鋪，染坊，胭脂店，刺繡莊，不進，瞎耽誤工夫，沒錢也沒興趣。青*樓「紅*袖舞」，起名不錯，陽春白雪的名，令人嚮往，令人濕意，下里巴人的事，不進，沒錢也沒習慣。

    麥高正是坊間所說的沒錢人的正派。

    兵器店，這個必須的，滿懷激情的走進去，哇唔！粗陋短兵器如雲，糟棘長兵器如林，要貌相沒貌相，要特色沒特色，全不怎麼樣，真的不咋滴，一個字，質次價高！

    藥鋪，不敢再滿懷激情的走進去，果然，預料中的失望，沒貌相沒特色不說，還沒說明，如同賣賭石的，好賴人家賣賭石的還有個發財小概率，這裏沒有！無論是藥草，藥片還是藥湯，一個字，太貴！兩個字，白菜貨，白*粉價！內個店小二還叉拉個腿，蹬住櫃枱不住的彈，得兒，得兒，得兒，職業病，反正進來的人都不買。

    武學書店，這個不怕貴，只要是絕學沒問題，砸鍋賣鐵也認了，可惜！砸鍋賣鐵也只能買到普通的平裝本。打開看還不如不看，臨摹本，封，里，都粗陋，草紙如砂紙，抄字像狗爪爬，一個簡單動作不重複十遍不收場，濫竽充數，狗尾續貂。正失落間，來了個小個子猥瑣老頭用肩膀撞麥高的腰，神秘兮兮把手圈在嘴邊說，說神馬聽不清，麥高不得不俯身聽，「小子，我看你前庭飽滿，地閣方圓，筋骨暴強，頭尖頂結構完美，必是一代武林領*袖，將來維護♀星大陸的和平重任就交給你了！喔，我這裏有一本絕學書，「脫胎換骨」，金字塔頂尖的絕頂，唯一里的唯一，原價，13金還帶零頭，今天算你有福碰見我了，讓你撿個大便宜，13銀！怎麼樣？」說着猥瑣老頭用老天爺恩賜的神態仰望麥高。尼瑪，還前庭後*庭的，垃圾吧倒掉你，什麼時候輪到你降大任於我，就憑你一個乾巴瘦小老頭？騙子，騙我？你還不夠老，「叫我先瞧瞧！」麥高話剛起頭，便一把搶了過來。小老頭慌了神，今天出門怎沒看黃曆，碰上個賴毛，比自己還賴毛，天下大任交給誰也不能交給賴毛，趕緊上前撕扯，扯犢子沒用，麥高半轉身，低腰用屁股扛着小老頭，掰開書看，沒曾想還真有點內容：

    兩眼看天

    氣沉丹田

    吸氣300息

    呼氣300息

    劃破皮膚

    取出經脈

    搓洗300回

    立竿見影

    大功告成

    嘔！麥高吐了小老頭滿頭。

    這個店進完那個店出，感興趣的物件沒有一件，印象最深刻的是每個物品價格後面掛多少個零。原住民實誠，賣價用整數，一目了然，不像現代人溜奸耍滑頭，價格尾數掛88，甚至98，甚甚至99，有用嗎？全世界一家用當然有用，全世界每一家都用不一定有用，一家用是技巧，全都用是繁瑣。

    正在逛街進行時，突遭一聲猛喝，「閒雜人等迴避！」還沒完沒了了還，熟悉的聲調硬生生的塞進耳朵眼裏，麥高望向大街中當間，一支旌甲鮮明的隊伍浩浩蕩蕩涌過面前。

    先前的十多個騎將手擎彩色旗幟分做二路縱隊開路，接着一名女將，端的是麗亮，白馬銀靴，明盔亮甲，背上插兩根金鞭，神采奕奕，英姿勃發，身後緊跟的大纛旗上斗大一個圈裏「夏」字，篆體繡金線，高高飄擺，威風凜凜。整體給麥高的感覺有點像當初秦漢時劉邦遇見秦始皇的那番話，「哇！壯哉偉大，大丈夫生當如此！」不過，眼中這位女將非大丈夫實巾幗英雄也。

    街道兩旁響起陣陣喝彩，不管軍中女將是真威武還是舞台般威武。

    麥高問身旁一對正在忙着親親我我的戀男戀女，「內個，打擾一下，……咳，咳，打擾兩下，……這誰呀？好家勢！」

    戀男被拍着肩，不得不忙中抽嘴，略感吃驚的回道：「你不知道？夏青郡主！」

    麥高依舊一副不明事理的樣子，問說：「這要去幹嘛呢，閱兵還是武裝遊行？」

    戀男的嘴角掛上一絲嘲諷，「難道你是從鄉下頭一次進城？」

    麥高露出天真本色，連家鄉口音都冒出來了，「你咋知道咧？」

    戀男戀女被麥高徹底逗樂了，戀女模仿着麥高的口音指着他笑道：「你沒知識沒常識還不看告示。」

    話說這兩年魯山國迅速崛起，山野不大點的國，吞併了四鄰周邊大小國家的十一個縣另加七座名山，其勢滔滔，如浪捲雲涌。上個月魯山國又攻下了潁川郡的白沙縣，整個天漢國朝野震動，老皇上特頒專旨敕令郡守潁川王夏禹，勒刻日奪回白沙，驅敵以國門之外。可不曾想，頭一回前去圍剿的兵將死傷慘重，落荒逃回。沖天一怒是紅顏，今日郡主親自披掛上陣，誓要斬敵復城，不勝不歸！

    有氣勢，像男子。

    麥高連忙和戀男戀女商議說，我的雙雙親親誒，別光顧親了，親不完的親，啥時不能親，啥時都能親，咱們趕緊着投軍去，趁機會多掙點軍功掙經驗。

    戀女敢情還沒有從欲*海裏面游出來，睜圓一雙惺忪美目不滿麥高，「好大青春時光，用在掙軍功，掙經驗這類庸俗事上豈不可惜哀哉！」

    「嘔！」麥高的小夥伴們讓麥高驚呆了，完完全全整個顛覆了麥高一直的理念，自打進了♀星網遊，自己把這裏當賺錢，當生存，當事業，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豬差，乾的比驢多，為每一個點滴進步感力，為每一個挫折心酸沮喪，還以為全天下人不都這樣？今天算是漲姿勢了，也漲劍勢了，原來人和人不同的差大了，許許多多玩家眾來♀星世界就是打盤純粹消遣的，尋滋刺激，恣意縱容，當賭場，當風月場，當殺場，怎麼好玩怎麼玩，不惜花大把錢花大把時間，只要好玩。麥高想想都羨慕，不過想歸想，羨慕歸羨慕，麥高自知自己苦逼命沒有那好命，早有那好命早不當那苦逼礦工了。另外，還有理念不同，無論哪個世界，既來之，則不能安之。

    永遠不服輸是男人的精根！

    麥高遊說戀女，「掙多軍功掙多經驗可以提高自己的實力。」

    戀女說麥高，「又費心又費勁，提高那麼點實力又當如何？」

    麥高內個淚牛滿面，循循說教，「實力提高了可以在江湖上縱橫捭闔，快意恩仇，抱懷美人歸。」

    「喂，說你哪，」戀女笑說戀男後，又轉向麥高，「我家戀男已經抱懷美人歸，我倆現在浪漫江湖，快意恩愛，又何必再折騰那麼多周折。」

    妥！麥高勸人家把現狀當未來的目的追求，人家吃飽撐得費那勁！

    戀男倒覺得麥高說的有理，親吧，啥時候都可以親，掙軍功多掙經驗那要逢時機，於是相說戀女，「掙多軍功，哪天當個大將軍豈不更好玩？」

    熱戀中的女孩子全都花痴，「你喜歡，隨你好嘍。」說完瞧麥高，「但願你早日抱美人歸！」

    麥高咧巴個嘴，似笑非哭的，道說：「我哪裏能有戀男的好福氣，除非哪天碰上個傻子女，只講感情不現實，可這種傻子女太過稀有，比處女還難碰見。」

    戀女眼睛閃一亮，說：「聽你這麼一說，我班上有個同學真是的，曾經宣佈，感情唯一，不及其餘。人吧，還長的特漂亮，准準的到了紅顏禍水級，怎麼樣，給你說說？」

    麥高一時腦溢血，天上還真能掉下個林妹妹？那是高富帥哥賈寶玉，千萬別搞錯了自己！果然，戀女說那位同學聲明自己列出的條件不高，名演員都行，一般名氣也可以考慮。

    艹！別做夢娶媳婦了。

    三人來到設在南城門口的官軍招募點。

    招募官是個文官，寬袍大袖的，問一聲：「姓名？」

    「麥高！」麥高搶在第一時間報上名。

    「哇唔！」戀男戀女同聲發音，兩雙眼睛重新打量他。

    麥高念經樣申明，「我是一個好人，不是一個壞人。」

    「我們知道，秋水涼的野*戰排做壞事做多了，在整個潁川就是一大害！」

    麥高撥拉撥拉左心室，還好，沒再「被壞蛋」了，又朝招募官報告一聲，「麥高！」

    「姓名？」招募官不管不聞麥高的報名，兩眼直管直直盯住戀女緊緊地看。麥高扛了一下擠在身邊的戀男說你也不管管。戀男努努嘴回說我管得過來嗎，難道你讓我整天打架就不干一點別的正經事了。

    「喂喂喂！報名啦！」麥高敲得桌子嘭嘭響。

    「報名？」招募官總算瞥向麥高一眼，誰知緊接又回歸戀女，指北針一樣的，只是在麥高臉上晃了晃過去，「哦，報名，姓名？」

    「戀女。」真夠調調的，敢情小兩口進遊戲裏來度蜜月的。

    「戀男。」

    「麥高。」

    總算招募官把三人的名字錄上名簿。

    「……喂！你也太色了吧！掩飾一點行不，好歹你是個官誒！」

    「色了咋滴了！官又咋滴了！無官不色，我色我本色，哼！」招募官抬起鼻子孔朝麥高轟過去，差點把一泡鼻涕也帶了過去，「現在，開始入伍考試。」

    嘔！當個破丘八還考個尼瑪試。

    招募官把湧出的鼻涕吸溜回去，轉斜視麥高為正眼看戀女，捏巴捏巴嗓門，輕柔地問曰：「請問，潁川郡王叫什麼名字？」

    「夏禹。」

    「非常正確！」正確就正確唄，用得着非常還帶感嘆號！

    「潁川郡主叫什麼名字？」問的是戀男。

    「夏青。」

    「你說，潁川郡有多少人？他們都叫什麼名字？」招募官惡狠狠地瞪向麥高。

    老掉牙的課題，跟我玩，你還不夠老。

    「整個潁川郡兩個人，夏禹郡王和臣民，如果你有任何疑問，自己去問夏王爺去。」

    招募官滿腦門大汗，我問王爺問題我問得着嘛我，再者說了，這個問題我敢問嘛我，問不好要掉腦袋的！

    招募官灰常鬱悶，╭(╯^╰)╮哼！這回當然是輕輕的，不帶鼻涕的那種。

    .

    麥高和戀男戀女三人怡笑呵呵的走出城門樓子。

    戀女指着告示欄告訴麥高說，看見沒，♀星大陸上凡是大點的事情都在各個城門口貼有告示。

    麥高赫然看到一個大大的榜單，名曰天下排行榜：

    第一名

    xx，等級，1，幫派，無

    第二名

    李大白，等級，1，幫派，春秋幫

    第三名

    拓跋宏，等級，1，幫派，紅葉幫

    第四名第五名沒注意看是誰，一下子也記不住那麼多，總共就這五個人入級。第一名，兩個x隱藏姓名，估計是自己，在這個爭名逐利，賣身為榮的偉大時代，試問天下何人不騷包？嘿嘿，自己不是不騷包，不是不想騷包，是不敢騷包。

    「你笑得怎麼這樣猥瑣呀？」戀女撇嘴向麥高。

    麥高警醒，抿掉嘴角可能有的口水，注意形象，遭了鄙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