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浩軒的此聯雖說並不是什麼千古絕對,但是想在短時間之內對出來也是着實不易的。聽了此上聯之後,大廳之內陷入了沉默,就連那帝師孫無常也是緊皺眉頭,似乎在努力的思考着。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整個廳堂之內鴉雀無聲,只有那計時用的香火,依舊燒着,冒出淡淡的青煙。林非面無表情的坐在座位上,安靜的閉着眼。
譚浩軒雙手抱胸,安然的坐在林非的對面,眼睛卻死死的盯着燃之未盡的香火,嘴角上顯露着久違的笑意。
香火緩緩的燃燒,在香爐內留下了淡淡的青灰,慢慢的,青灰沒過了香火,香火瞬間熄滅。
譚浩軒輕咳一聲,然後走到了孫無常的面前,躬身施禮。孫無常看了看已經燃盡的香火,開口而言。
「林公子,可有好聯了?這香火已經燃盡了。」孫無常看着林非言道。
聽聞孫無常的話,林非緩緩的睜開雙眼,看了看燃盡了香火,微微一笑。
「請譚公子再說一邊上聯吧,剛才實在困極,所以睡着了。」
林非此言一出,眾人哄然大笑,林非的這話,很明顯就是對譚浩軒無比的諷刺。
譚浩軒也算是個有涵養之人,雖然聽了林非的此言甚是不悅,但是並未當場發作。他在等待一個機會,等林非認輸之時,便是自己報仇雪恥之時。
譚浩軒心中早已斷定,林非是對不出此聯的。
「那就請林公子聽好,我的上聯是,回憶去歲,饑荒五、六、七月間,柴米盡焦枯,貧無一寸鐵,賒不得,欠不得,雖有近親遠戚,誰肯雪中送炭。」
「那請聽我的下聯。」林非聽完之後,從座位上站起,高聲而言:「僥倖今年,科舉頭、二、三場內,文章皆合適,中了五經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張三李四,都來錦上添花。」
林非此下聯一出,看熱鬧的才子的反映更加的強烈了幾分。再看那譚浩軒,吃驚的看了林非一眼,然後重複着林非的下聯,默默不語。
其實,在場之上,驚喜最大的莫過於那帝師孫無常了。孫無常此次前來金陵,並不是左蘇所說的正好遊歷至此,而是帶着當朝皇上的旨意而來的,目的就是從金陵地界選拔些才學兼備之人,而那徐松齡選聘教習,自然也是一個幌子。
這次來這兒之前,孫無常早已調查清楚,此次前來比試的才子們,以譚浩軒、應天龍和展懷寒三人最遊戲王拔得頭籌,那譚浩軒是京城學政大人之子,是三王爺的心腹,同皇上是對頭,自然算不得數;所以,孫無常便只能把重點關注的對象放在了展懷寒和應天龍身上,可是,通過今日比試,通過展懷寒對譚浩軒的態度,孫無常也可以看得出來,那展懷寒和譚浩軒也是一起的,那麼,三位才子中,只剩下了應天龍了。人算不如天算,雖然那應天龍在這第二輪失去了晉級的資格,但是,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名不見經傳的林非屢次拔了頭籌,怎能不讓人驚喜?更加難得的是,從林非和譚浩軒二人的表現上來看,二人,似乎天生就是勁敵。
「譚公子,林公子所對下聯你是否滿意?」孫無常看了看二人,開口言道。
「對仗工整,學生很滿意。」譚浩軒低聲說道。雖然心中不服,但是,畢竟人家的下聯對的天衣無縫,自己若是強行反駁,便是自取其辱了。
「那麼這一仗,算是林公子贏了。」孫無常捋髯而笑,「年輕人爭強好勝正常,但是二位才子若是因為這小小的文字遊戲傷了和氣,那便是本末倒置了。」
「學生記下了。」林非和譚浩軒二人應聲答道。
秦淮河,落日亭。
當丫鬟拿着這幅對子來到小姐身邊時,那小姐看了對子也是大吃一驚,她根本沒有想到,這林非能對得出如此難度的下聯,對林非的態度也有了改觀。兩輪的測試,如果說林非第一輪過關是投機取巧的話,那麼這第二輪,憑得便完全是真才實學了。這讓小姐對林非這個人有了更多的好奇,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第二輪結束,前三名分別為林非、譚浩軒和展懷寒,人告別了剩下的五位才子,登上了最後的畫舫,來到了這「總決賽」的現場。雖然沒有親身經歷,但是這第二輪發生的故事卻早就傳遍了秦淮河畔,儘管,這件事剛剛過去了盞茶的功夫。
第三場,總決賽。考生三人,評委三人。
總決賽的評委是依舊是孫無常、左蘇和李元楓。最後一場,經過了慎重考慮,賽事組委會為顯公平公正,便已改前兩輪不許旁觀的規矩,改為公開制。林非和譚浩軒的對決早已傳遍了整個秦淮河,那些落榜的才子們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終究是技不如人,也沒有多少怨言。但是一聽說第三場是公開考試,允許旁觀,便都湧上了第三條畫舫,一時間,上面人滿為患。
比試持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徐府也落實了承諾,給考官和三位才子們一人準備一個方桌,上面擺滿了酒水、珍饈和甜點。在林非看來,這總局賽,弄得倒像是領導開的茶話會。
三人落座以後,林非許是腹中飢餓了,便開始大吃大嚼起來。而反觀譚浩軒和展懷寒,倒是十分的規矩,安靜的坐在那裏,頗有一種讀書人的風範。
對此,林非嗤之以鼻,媽的,填飽肚子才是真的,這樣的斯文,能當飯吃麼?
三人落座之後,那左蘇便站了出來,開始敘述總決賽的規矩。林非在那胡吃海喝半天,反正是沒有聽到多少,只明白了一個大概的意思。三輪,三題,三人答,一人晉級,這便是全部的內容了。稍微同前兩輪不同的是,這次的題目,是考官出。考試內容也很寬泛,第二輪是對聯,第三輪,便是詩了。
「這第一輪的題目,由當朝帝師孫無常孫先生出的,線面,我們就請孫先生賜題。」左蘇言道。
左蘇言畢,那孫無常便站起身形,看看三人,開口而言:「三位才子,春、夏、秋、冬乃四時常態,我的這首詩便是詠春詩,三位才子只需按找老夫的格式,做出夏、秋、冬三季,便過了此關了。」那孫無常笑着說道。隨後拿起了筆,寫上了這幾個字:花枝弄影照窗紗映日斜。
這十個字一出,在旁邊看熱鬧的才子們紛紛提出了質疑,詩麼,在場的人都會做幾首,但是這隻有十個字的詩,他們倒是頭一次見到,直呼奇怪,不懂其中深意。而再看應試的林非、譚浩軒和展懷寒,三人亦是眉頭緊鎖,感覺摸不到其中訣竅。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946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