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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海川那略帶激動的樣子,宋成峰愣了下,「從案犯李飛身上搜出來的啊,有什麼問題嗎?」
「李飛?」江海川先是一怔,隨即急問:「他長什麼樣子?」
「也就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而已,像一個學生。」宋成峰迴答道:「說真的,如果不是事實既在,我還真不相信他敢謀殺人,身上還帶着這麼多的兇器。」
「少年,學生?怎麼可能?」江海川眉頭皺起,他不敢相信當初發射飛刀重傷四個匪徒的人會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
「老宋,這東西你確定是他自己的嗎?或者說,可能他是從別的地方撿來帶在身上的。」江海川猜測的口吻道。
宋成峰看着江海川的樣子,有些疑惑江海川此刻的表現,對這件案子他好像很感興趣,難道他是想插手這件案子。
江海川是局長,要插手這件案子無可厚非,但李書記可是親自指派他宋成峰辦這件案子的,而且還特意囑咐不讓江海川插手,所以宋成峰這會有些為難。
「江局,案犯自己已經承認了的,所以這沒有什麼可質疑的。」宋成峰斟酌着語氣,「江局啊,關於這件案子,李書記那裏……,那個……。」
宋成峰實在不好直白地說出來。
江海川當了這麼多年的局長,宋成峰話里的意思他怎會不明白,當即解釋道:「哦,老宋啊,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沒有別的意思,這件案子你們專案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是放心你的。」說着話,他將手中的證物還了回去。
「好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繼續忙。」說完,江海川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江局。」宋成峰叫住走到門口的江海川。
江海川停住腳步,轉過身笑着問:「有什麼事嗎?」
宋成峰走過來,遲疑了許久,才以一個老朋友的口吻輕聲道:「老江,咱們共事也有多年了,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江海川淡然一笑,「老宋啊,你我之間你還有什麼話不可以講的,說吧,沒關xi的。」
宋成峰點點頭,「老江,聽說最近你跟許市長走得比較近,許市長還想拉你進常委。這個……,咱們是老朋友了,聽我一句勸,咱們江雲市當家的是李書記,許市長的話嘛,那個……,呵呵……。」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而是用兩聲輕蔑的「呵呵」代替了。
江海川心底有些生寒,許市長要拉他進常委,這事只是那天晚上許市長隨口跟他談了一下而已,根本沒有明確啊,再說,當時他還委婉地拒絕了呢。這事怎麼連宋成峰都知道了,還被人誤認作成了許市長的人。
官場太可怕了。
江海川強壓住心底的不平靜,淡淡一笑道:「常委不常委這個無所謂,咱們頭頂着國徽,能夠為老百姓辦實事,保一方平安,維護一方正義,這就夠了。」說完這句,他嘆了一口氣,臉色鄭重地道:「老宋啊,既然話說到這裏,我也要提醒你一下,關於李飛和李帥這件案子,雖然是李書記督辦的,但咱們也不能違反規定,不經過司法審判就直接將案犯送往看守所關押,這是不符合咱們辦案程序的,希望你們儘快糾正過來。」
說完這句後,江海川徑直跨步離去。站在後面的宋成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了,還是死腦筋,遲早要吃虧的啊。」
……
江海川回到辦公室後,直接電huà呼叫他的司機。
「小蔣,備車。」
小蔣叫蔣羽濤,退伍軍人,在部隊裏開過車,退伍後通過工勤人員招考進入警局,被江海川看上就成了他的司機。
吩咐蔣羽濤準備好車,江海川用鑰匙打開辦公桌前一個柜子的鎖,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把飛刀。
這把飛刀是從四個匪徒身上拿出來的,和剛才他在宋成峰看到的一模一樣,他現在要去看守所找李飛確認,飛刀到底是誰的。當然,他是不會相信這把飛刀是一個十多歲少年的,哪怕是那個少年自己承認了,他也不敢相信。
將飛刀放進一個皮包里,江海川走出辦公室,直奔單位車庫。
車庫門口,一個精壯的年輕小伙子已經把車開了出來,看到江海川出來,急忙下車為他開門。
「江局,咱們去哪裏?」蔣羽濤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問。
「南山看守所。」江海川鑽進副駕駛座上坐好,吩咐道。
「好嘞。」蔣羽濤幫江海川關上車門,迅速做到駕駛座上,發動車子朝着南山看守所而去。
……
南山看守所,刑警隊長魏威帶人將烏鴉押送到這裏交接完手續後,乘車往回趕,剛離開看守所不到兩百米,迎面看到了江海川的車子朝這邊疾馳而來。
「魏隊,你看,那不是江局的車嗎,他怎麼親自來了?」車裏一個人的眼尖,老遠就看到了前面的車牌號,當即大聲道。
「停車。」魏威大聲命令,司機趕緊剎車,然hou幾個人火速下車等着路邊。
江海川的車子開到幾人面前停下,他沒有下車,只是拉下車窗,朝幾個人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魏威急忙回應,「江局,我們已經將重犯烏鴉安全送達看守所,沒想到您為了這事親自來了,我們……。」
「我來是因為另外的事,跟你們無關。」江海川打斷魏威的話,「既然你們任務已經完成,回去吧。」
「額,這個……,是。」魏威本想問一下江海川為了什麼事親自來這裏,但看江海川臉色不大好,只好將要問的話吞了回去,然hou目送這江海川的車子遠去。
南山看守所歸市警局直管,所以江海川這個局長親自到來,看守所的領導頭頭們,一個個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跑過來迎接。
江海川不喜歡排場,更不喜歡一幫人前呼後擁的迎接,跟幾個負責人寒暄了幾句後,便讓他們各忙各的去了,他自個到了一間審訊室等着,讓人帶一個叫李飛的人去見他。
……
暴力犯牢房,經過昨天一天一夜的鬧騰過後,今早是出奇的安靜,連出操都看不到一個人。
這讓負責出操的獄警十分不滿,大聲呼喝人去看下暴力犯們怎麼回事,真想造反嗎?
負責看管暴力犯牢房的獄警匆忙跑往牢房,打開牢門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牢房裏,二十多號人齊刷刷地靠在兩邊牆壁上倒立着,一個個鼻青臉腫,身露出皮膚的地方也是青一塊紫一塊。
他們也不知道這樣倒立了多久,很多人都累得氣喘吁吁,胳膊不停在打晃,汗水從身上嘩嘩淌下來,流進鼻子和眼睛裏都不敢擦一下。
唯獨有一個人特例,就是昨天進來的那個被要求好好照顧的新犯人李飛,他一個人躺在靠窗邊的舒適大鋪上呼呼大睡。
「怎麼回事?麻五呢!」獄警氣憤地吼着問。
問一聲,沒有人答應。
「問你們話呢,都他媽啞巴了,誰讓你們這樣做的,都給老子滾下來!」獄警的吼叫變成了怒吼。
但還是沒有一個人聽他的,依然乖乖地倒立着。
「草麻痹的。」獄警火了,衝進來想踹人,但是想到這裏面可全都是暴力犯,有的人甚至是判了死刑,沒多久就等着挨槍子的,這些人可不管你是獄警,反正都是死,拉一個獄警墊背更好,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發生過。
想到這個可怕的後果,獄警猶豫了一下後迅速又退了出去。
「報,報,報告警官。」這時,終於有一個塊頭比較大的傢伙說話了,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分散了一部分力氣,整個人這麼倒立着,晃得更加的厲害,不過他依仗很好的身體素質,依然咬着牙道:「我們在鍛煉身體。那個,麻五,麻五昨晚上吃壞肚子拉稀時不小心,摔倒在糞槽里昏死過去了。」
獄警聽到這話,急忙朝着牢房深處的糞槽望去,果然看見糞槽子裏,躺着一個漆黑的身影,不是麻五還是誰。
看到這一幕,獄警再看向呼呼大睡的李飛,心裏全明白怎麼回事了。
麻痹的,昨天送來的人交代好好照顧他,本是想讓暴力犯們好好照顧他一番,沒想到結果是反過來了。
昨天xià午以及晚上的慘叫和打鬥聲,還以為是暴力犯們在收拾李飛呢,實際情況恰恰相反,是李飛在收拾他們。
他妹的,這不是件簡單的差事啊。
這名獄警正頭疼不已,後面響起了腳步聲。
「小周,又來新犯人了,你管的。」
叫小周的獄警漠然回頭,看到兩個獄警押着一個雙手雙腳都戴着鐵鏈的犯人走了過來。
不用問這人犯了什麼事,就憑雙手雙腳戴着的鐵鏈就知道,這人肯定是個猛人,又是關進暴力犯牢房。
「小周,這傢伙大號烏鴉,前兩天綁架柳家千金,後來又劫持市長兒子,再在安泰醫院劫持院長逃走的四大悍匪之一,可要看好了。」押送的獄警一邊鄭重地囑咐着,一邊將烏鴉押過來,推進了牢房。
「好了,人交給你了,我們走了。」兩人揮揮手,轉身離去。
小周望了一眼剛被押進來的烏鴉,烏鴉雙眼一瞪,嘴裏發出一聲嘶吼,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撲過來,讓小周心頭打了一個寒顫。
這傢伙肯定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兩個。
烏鴉雖然是悍匪中最末位的一個,但好歹也是悍匪,殺人如麻不敢說,殺的人超過十個指頭是有的,那種血腥味就是殺出來的。
小周分管暴力犯牢房,見過殺人犯無數,看犯人的眼光是有的,這傢伙是真的猛人。
他不敢再看烏鴉,急忙「咣當」一聲將大鐵門給關上,然hou鎖死。他這裏門剛鎖好,後面又有人喊起來。
「小周,別忙鎖門,昨天那個送進來的李飛帶出來,江局長要親自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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