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安對這個電話號碼再熟悉不過,是他在省城的一位老朋友,這次拿下許靖文,老朋友幫了不少的忙。
「喂,老朋友啊,你好你好啊。」一接通電話,李建安就一個勁地熱情問好。
「呵呵呵……。」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老夥計,你那裏是不是又出什麼大事了?」
「大事?」李建安愣了一下,「呃,老朋友,目前我們這裏的大事就是對許靖文違法亂紀的調查啊,其他的事情嘛,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事了。老朋友,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嗎?」。
李建安警惕起來,他了解老朋友,不會這麼平白無故地給自己打這個電話問這種問題的。
「嘶,許靖文的案子天已經連夜派出調查組了,不可能再另派調查組啊。」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迷惑不解。
,省里又派調查組下來了?」
「是啊,萬省長親自帶隊,省紀委書記陪同,一行人剛出發呢,估計中午 12 點後會到達你們江雲市,怎麼,你不會不知道吧?」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驚訝,這麼大的事李建安竟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李建安怔住了,官場上廝混了半輩子的人,一省之長親自帶着紀委書記下來,他這個市委書記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老夥計,這……,我是真不知道啊。」李建安心裏有些發虛,「他們下來的目的是……?」
「唉……。」電話那頭嘆了口氣,「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什麼,以你的級別,他們竟然都瞞着嗎?」。李建安有些吃驚。
電話那頭苦笑,「別說我,就是咱們的紀委書記也不知道具體目的是什麼。萬省長一個電話就給叫去了,大家都只知道是去江雲市。不過聽說萬省長發了很大的脾氣,出發的時候還在罵娘呢。我說老夥計,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李建安這會不但是眉頭在跳,眼皮都跟着跳起來。
「老夥計,這事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該說的我也跟你說了。你還是抓緊時間做好準備吧,尤其是要弄清楚萬省長此行的目的,否則,搞不好就是大麻煩啊。」
李建安使勁點頭,「多謝了,老朋友,有機會咱們一起吃個飯。」
「呵呵,吃飯是小事,以後再說。掛了啊,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李建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最大的不安因素是他不知道萬省長一行的目的,更不安的是,自己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按常理,現在許靖文被調查,他此時是身兼市委書記和市長,獨攬大權,上面要辦什麼事,必須先只會他一聲啊。
會不會是萬省長一行剛出發,通知已經發到辦公室,還沒來得及通知自己呢。
想到這裏,李建安按了辦公桌旁的一個按鈕,喊道:「鍾楠,過來一下。」
不一會,鍾楠小心翼翼地推開他辦公室的門走進來,「李書記,我來了。」
「鍾楠,你去馬上問下市委和市政府辦公室,有沒有收到萬省長下來的通知。」李建安沉着臉吩咐道。
「萬省長下來?」鍾楠也是一跳,「好,我馬上去。」他不敢怠慢,飛快地出了辦公室,然後又飛快地回來報告,「李書記,市委和市政府辦公室都沒收到。」
聽到這個報告,李建安真的有些不安起來,萬省長親自下來啊,瞞着市裏的所有人,包括他這個市委書記在內,這是要幹什麼?
「李書記,出什麼大事了嗎?」。鍾楠也帶着不安問。他跟在李建安身邊混了這麼久的人,對官場上的一些東西還是很敏感的。
李建安沉默着沒有回答,他冷靜下來細想了一下,很快有了決定,「鍾楠,這樣,你先去給我弄五百萬,不,一千萬。」
「是,我這就去財政局。」鍾楠懂李建安要錢的意思。
「不,不能去財政局。」李建安急忙阻止,「在這個敏感時期,從財政局調出一千萬,這不行。」
鍾楠為難了,一千萬資金啊,不從財政局調從哪裏調,其他地方哪有這麼多錢。
「這樣,你去李氏集團找李程棟,就說是我說的,暫借他一千萬,記住,這件事必須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李建安一再鄭重囑咐。
「我明白。李書記,我這就去辦。」鍾楠急匆匆地回到自己辦公室,手機撥通了李程棟的電話號碼。
李程棟很快接了電話,「喂,鍾秘書啊,您派的警察是不是到了?」李程棟那裏還等着鍾楠派警察去醫院抓寧佳佳呢。
提到寧佳佳的事,鍾楠心頭就有火,但這會有求於人,他不得不放低姿態,好聲好氣地道:「李總,這事你放心,我已經給信任警局的局長招呼過了,很快就會派警察過去。」
李程棟一愣,「警局換局長了?」
「是啊,江海川被停職了,現在局長暫由宋成峰擔任。李書記親自下的指示和安排。」
聽到李書記三個字,李程棟發出一陣哈巴狗似的笑,「呵呵,還是李書記有魄力啊。」
「嗯嗯,咱不說這事,有一件事李書記正要請你幫忙呢。」鍾楠轉移了話題。
聽到李書記讓自己幫忙,李程棟那個激動啊,「鍾秘書,您說哪裏話呢,李書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就是,怎麼能叫請我幫忙呢。」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事情緊急,鍾楠也不想囉嗦,「馬上借我一千萬,半小時內打到我的賬上。」
「一千萬,半個小時內到賬?」李程棟愣住了,一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啊,關鍵是要半個小時內到賬,太急了。可是,這是李書記交待辦的,不能辦也必須辦。
「好,鍾秘書,我馬上叫人去辦。」李程棟一咬牙,接下了這個任務。
鍾楠很滿意,「李總,爽快,李書記會好好感謝你的。」
「呵呵,鍾秘書客氣了,能為李書記辦事,這是我的榮幸啊,怎麼敢要李書記的感謝呢。」李程棟客氣地回應着,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道:「對了鍾秘書,昨晚上跟您說的事,那個,還麻煩您多多費心啊。」
他所說的事就是有關新成立的海飛集團的事,昨天寧佳佳的事辦砸了,所以他今天也不好意思問,現在對方有求自己,正好提出來。
「這點小事,等下我就給工商局和警局打個電話,區區一個海飛集團,分分鐘就解決了,你還是抓緊時間去辦一千萬的事吧,李書記急用,耽誤不得。」
「好好,那就多謝鍾秘書了。」
李程棟激動地掛了電話,然後火速將李有錢叫來,用最快的時間將一千萬打給鍾大秘書。
……
市警局,局長辦公室。
江海川將辦公室的檔案材料整理好,整整齊齊地放在辦公桌上,等着新任局長前來交接。
宋成峰走進辦公室,望着局長的寶座,心中感慨萬千。前一刻他還是被調查的對象,下一刻他轉身一變,成為了局長。而江海川前一刻還是威風凜凜的局長,說對他停職調查就停職調查,誰知下一刻,他就被掀下局長的寶座,變成了一個無職無權的「廢人」。
這就是站隊的重要性啊,這一次,宋成峰站對了,而江海川站錯了,於是他得到了回報,而江海川則付出了代價。
老實說,宋成峰和江海川同事這麼多年,他對江海川還是有感情的,不過這點感情在江海川下令將他停職調查的那一刻起,已經煙消雲散了。
「老宋,這裏交給你了,希望你坐上這張椅子後,真正對得起這個位置,對得起你頭上的國徽,我走了。」江海川不想多說什麼,事情到了今天的這個樣子,多說無益。
「等等。」宋成峰叫住要走的江海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老江,咱們這麼多年同事了,甚至同生共死過,你在將我停職調查的時候,就一點也不念我們之間的這些情分嗎?」。
江海川虎目射出一道精光,盯着宋成峰,「老宋,我給過你機會,可惜你不要,硬要頑固到底,我愛莫能助。」
「還有,情分是情分,國法是國法,二者不能混為一談。咱們穿上這身衣服的時候,就應該明白這一點。」
「你犯了國法,就必須為此負責,就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再給我一次決定的機會,我還會這麼做。」
「我江海川做了一輩子的警察,自問行得正,走得端。對得起國家,對得起群眾,對得起我穿的這身衣服,對得起我頭頂上的國徽。所以,我無怨無悔。」
說完,他決然轉身,昂首闊步地大步跨出了局長辦公室的大門。
可是,當他走到外面一看,愣住了。
外面的過道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警察,他們望着自己的局長,眼裏儘是不舍和留戀。
江海川的為人大家心裏都清楚,所以,無論他還是不是局長,在他們心裏,永遠都是他們最值得尊敬的局長。
「同志們,我走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不用送。再見!」說完這句,江海川不想再多說,轉身大步離去。後面,曾經的下屬們望着他遠去的背影,有的人眼裏流下了不舍的淚水。
「江局長,你是我們永遠的局長,是我們最好的局長。」所有警察發出的喊聲匯成一股聲音的洪流,遠遠地傳出去,在警局大樓的上空久久迴蕩着。
看到這一幕,宋成峰雖然有些不滿,但也不敢去犯眾怒,只好等江海川走後,才朝着外面大聲道:「好了,江局長走了,都散了,回各自的崗位去吧。魏威,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刑警大隊隊長魏威再次走進這間熟悉的辦公室,只不過以前他進來是面對江海川,這會面對的是宋成峰,他還有些不習慣。
「宋,宋局。有什麼事嗎?」。魏威問。
「帶上你的人,跟我去趟市第一人民醫院抓捕一個罪犯。」宋成峰剛才接到鍾楠的電話,任務是去市第一人民醫院抓捕寧佳佳,至於抓捕的理由,鍾大秘書讓他自己去想。
鍾楠是李書記身邊的紅人,他交待的任務,一定程度上來說就相當是李書記交待的任務。
所以上任局長第一天的宋成峰不敢怠慢,決定親自出馬將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的,以此來表達他對李書記的忠心。
「是。」魏威作為下屬,只能執行命令。
隨後,由宋成峰親自帶隊,刑警大隊跟隨,一行人乘着兩輛警車,呼嘯着朝市第一人民醫院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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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抓捕寧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