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藥劑店的時候,蕭邦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跟在弗雷克斯的身後,但是走出藥劑店的時候,蕭邦卻是一臉的得意洋洋,而弗雷克斯則是一臉的肉疼和喪氣。
他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蕭邦這混蛋肯定不安好心,但最後還是不小心的被他給算計到了。
不過,蕭邦也有他的道理,正如他所說的,如果只是想要去到巨魔沼澤的外圍,那自然是不需要用到這麼多的東西,但是要進入巨魔沼澤的核心處,誰知道裏面有什麼危險?
自然是要有備無患了!
要說到武技,弗雷克斯一拳就能夠讓蕭邦永遠說不出話來,但是要說到耍嘴皮子,弗雷克斯壓根就不是蕭邦的對手,尤其是在後者知道弗雷克斯不打算殺他之後。
如果現在有外人看到他們倆的表情,誰能夠想到,那得意洋洋的小子竟然會是被那頹喪漢子綁架來的獵物呢?
兩人一前一後的行走在大街上,遠遠的聞到一股盈鼻而來的酒香。
不知不覺,都已經到了酒館聚集的區域了。
弗雷克斯嘴角揚起,笑了幾聲,「走,進去喝酒!」
看他那模樣,顯然也是平日裏好酒之人,現在聞到了酒的香氣,立即驅動了肚子裏的酒蟲作怪,一掃剛才的頹喪和肉疼。
實際上,對於象他這樣的高手來說,金錢還不至於叫他感到為難,只是覺得被蕭邦算計,有些不忿罷了。
酒館內一陣醉意熏天,熱熱鬧鬧的聚集了很多人,滿滿的,全部都是那些呼呼喝喝,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傭兵,裏面甚至還可以看到不少矮人。
有人說,這些來自炎嶺的矮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視酒如命的酒鬼。
蕭邦現在發現,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只見在酒館的正中央,一個粗壯的矮人正舉起一桶足足有他半身高的酒桶,仰頭就咕嚕咕嚕的灌起酒來,而旁邊則是有很多人在那邊為那矮人喝彩助興。
弗雷克斯嘖嘖贊了那矮人一聲,卻找了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坐下。
「各位,今天我們鐵須大哥高興,請各位喝酒,你們儘管放開懷抱,大膽的喝!」說完,那個站在矮人身旁的一個魁梧壯漢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酒碗,「咱們敬鐵須大哥一杯!」
酒館裏立即有不少人也跟着起身響應。
看得出來,那個被叫做鐵須的矮人在這裏很受歡迎。
鐵須依舊在灌着酒,那突出的圓滾肚子一縮一顫的,實在很叫人懷疑,這麼多酒灌下去,他那個肚子怎麼一點都沒見漲呢?
這才只是過了一會,那整桶的烈酒就已經被那鐵須給灌進肚子裏面去。
看着鐵須重重的把空了的木酒桶放到地上,酒館裏又是一陣喝彩。
蕭邦看到鐵須喝酒就跟喝開水一樣,也有點好奇,有心想要嘗嘗味道,但是這才湊近了一些,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氣,稍稍抿上一小口,頓時覺得有一股滾燙的燒紅了的刀子一般,滑落到自己的肚子裏面去,難受得厲害。
看到蕭邦吐着舌頭,臉頰泛紅,弗雷克斯不禁得意的大笑了起來,甚至還示威性的舉起自己面前的海碗,裏面滿滿的一碗烈酒,仰頭一飲而盡,還大大的『啊』了一聲。
「這酒不好,比不上我們羅素家珍藏的酒。」蕭邦搖頭說道。
弗雷克斯卻是笑了笑,又喝了整整一海碗,然後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你們羅素家的酒都是娘們的酒,是你們那些所謂的貴族喝的,但是這裏的酒夠勁道夠火辣夠味道,這才是爺們喝的酒。」
「你是沒去過我們薩拉丁,尤其是北方大漠,那裏一年四季都是寒冬,風就跟刀子一樣,利得很,我還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就跟我說,風怕烈酒,只要是喝了烈酒的男人都不怕冷,赤着胸膛都敢闖大漠,殺獸人!」
弗雷克斯又是一口氣喝光了一海碗酒,然後很豪爽的用手拭去嘴角的酒漬。
蕭邦看他雙眼發紅,顯然是酒勁湧起來了,於是也就是笑了笑,心裏卻想,他倒也算是一個豪爽的漢子,只可惜……他們顯然是無法成為朋友了。
這時候,酒館正中的鐵須矮人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然後不斷的有人開始送他一些禮物,基本上都是一些魔獸身上的東西,或者是從巨魔沼澤得來的戰利品。
對於這些刀口舔血的傭兵們來說,這些從巨魔沼澤拼死拼活帶出來的東西,無疑是他們身上唯一拿得出手的禮物了。
鐵須在這裏禮物當中挑來選去的,最終從裏面選出了一面滿是塵土的護身盾牌,直接套到左手,右手隨手抓起自己的戰斧,揮舞了兩下,顯然發覺還很趁手。
「好,鐵須大哥,這盾配你!」
「沒錯,絕配!」
酒館裏眾人看鐵須挺喜歡那面盾牌,頓時一陣讚賞。
「呦,看起來還是哪家貴族的東西,哪裏得來的?」鐵須用戰斧刮着盾牌上的塵土,現出了盾牌正面上所紋刻的花紋圖章。
雖然已經有些歲月了,但是這塊盾牌的圖章卻依然清晰,而且看得出來,這塊盾牌的質地很好,隱隱還有一層魔法波動,應該是加持過防護魔法的魔法裝備。
「鐵須大哥,這是我前些天進了巨魔沼澤,在一處廢墟里偶然得到的戰利品,想來正好你也應該合適,所以就乾脆拿來獻醜,希望你別嫌棄。」一清瘦的漢子笑道。
鐵須搖頭,用力的將戰斧撞擊一下盾面,酒館裏立即發出一聲金鐵交擊的脆響,震耳欲聾。
「哈哈,好東西,好東西,那我不客氣了!」鐵須顯然很喜歡這面盾牌。
但是,遠處卻同樣有人認出了這面盾牌來。
「且慢!」蕭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喝了點酒,臉色發紅,剛才聲音喊得很大,整個酒館裏所有人都被他給吸引了過來。
朝着那鐵須矮人走過去,蕭邦的步伐忙而不亂,但在旁人看來,卻是有點醉酒了。
「喂,小子,你是誰?」那清瘦漢子推了蕭邦一把。
蕭邦一個踉蹌,卻沒有跌倒,右手玄光一閃,那清瘦漢子立即猶如受到重擊般,整個人接連退後了五六步,胸前的皮甲也被燒焦了。
魔法師?
現場立即一陣轟動,尤其是當他們看到,這位看起來象是魔法師的少年,竟然朝着鐵須走過去,絲毫沒有顧及到魔法師跟武士打鬥的禁忌。
「這位鐵須大哥,我叫蕭邦,我認得這面盾牌的花紋,他是我一位朋友過世的父親的東西,能不能賣給我?」蕭邦伸出手去,指向那面盾牌。
鐵須看了看那清瘦漢子,胸前只是被燒焦了皮甲,卻沒有燒傷皮肉,而看蕭邦剛才露了一手魔法瞬發術,鐵須暗自認定了蕭邦肯定是魔法師協會的年輕高手。
要知道,如果沒有上階大魔法師的實力,再加上對那一系的魔法的精通,是很難實現魔法瞬發的。
雖說蕭邦的年紀不大,但難保不是魔法天才,尤其是看他在眾人面前,從容不迫的鎮定模樣,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了。
再看看蕭邦走來的那張座位,弗雷克斯依然是自顧自的倒酒喝酒,就好像絲毫沒有不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在鐵須這樣的高手眼裏,卻不是那麼回事。
從弗雷克斯坐的位置,以及他現在所坐的姿勢,現場中任何一個人對蕭邦出手,只要不是一擊必殺,那麼他都能夠搶在第二擊之前,轟殺掉對方。
而蕭邦敢於這麼闖進來,顯然也是有一定的自信,這不禁讓鐵須懷疑,現場包括他在內,根本沒有人能夠在一擊之下轟殺掉蕭邦。
而且也沒必要。
至少,蕭邦看起來也挺有禮貌和分寸的。
「你叫我一聲鐵須大哥,那就是我的朋友,但不知道你怎麼斷定,這是你朋友的父親的東西?」鐵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盾牌。
蕭邦笑了笑,「不信,你大可以看看盾牌的裏面,有我朋友家族的紋章,他的父親生前是帝國的伯爵大人。」
鐵須聽得一驚,趕緊翻過盾牌,擦去盾牌上面的塵土,果然看到裏面刻有紋章,而從紋章上面來看,盾牌之前的擁有者至少也是帝國伯爵以上。
為了一面盾牌而得罪了帝國的貴族,這顯然不是一筆划算的生意,至少對於象鐵須這種跑慣了江湖的人來說,這筆買賣太虧了。
「既然是你朋友的東西,那就麻煩你帶回去物歸原主吧。」鐵須也不留戀,直接拋給蕭邦。
蕭邦接過,直接扔到自己的儲物空間裏,然後指向鐵須的那堆禮物,笑道:「我也不會無端端的要你的東西,那件綠色魔晶石應該是從黑寡婦蜘蛛身上得來的吧,對你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用處,但如果拿去賣給藥劑店,至少值數千甚至過萬枚金幣。」
在場的眾人一聽,頓時紛紛大驚,對於這些傭兵們來說,數千枚金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哪怕是在鐵須看來,都是這樣。
「好,多謝小兄弟,如果真能賣出那麼高的價錢,我一定重重謝你。」鐵須爽朗的笑道。
蕭邦也不反對,但卻是走向那清瘦漢子,右手藍色光芒一掃,那漢子胸前的灼傷處立即不藥而愈,什麼疼痛都沒了。
「還請你告訴我,你是在什麼地方找到這面盾牌的?」等到治好了那清瘦漢子的傷勢之後,蕭邦關心的問。
而那漢子也不多廢話,直接把自己找到盾牌的廢墟大致的所在告訴給蕭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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