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買回來了?」見啞巴提着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回來,星騅迎上去,從裏面拿出內褲,準備洗乾淨曬好再給澤德換上。只是男人臉色還是很難看,所以他小心地問:「你打算拿小林怎麼辦,依我看這事也不能全怪他,澤德又沒什麼大礙,不如找個折中的辦法處理吧。」
畢竟是朋友,比鄰而居,鬧僵了以後怎麼相處!
折中?可以啊,把他的陽·具切下來炒了,也不是不能饒了這混蛋的狗命——惡狠狠地寫下這句話,又補充——小十九就不是給人壓的貨,這事沒完。
「你們還真是兄弟,對付敵人的招數都一樣。」這麼狠毒的話聽了兩次,竟然生出不少喜感,星騅想笑又覺得不妥,硬是裝出一本正經的表情:「拜託別噁心了,人鞭炒好了你肯吃?」
拿去餵狗——看來真是生氣了。
「餵狗幹嘛炒熟,多此一舉,還浪費水電煤氣。好了好了,我溫柔體貼的啞巴去哪裏了,要變成變態殺人魔我會傷心的。這件事先放放,等澤德傷好了再商量,小林也是有擔當的人,我保證他不會躲到什麼地方去逃避責任。」因為這段話的用詞很微妙,瞬間讓男人的情緒穩定下來,他甚至沒有寫字,只是久久地看着星騅的眼睛,仿佛在說我真的可以成為你一個人的嗎?
你進手術室那天說過,只要平安出來要跟我講幾句話,是什麼——小十九還躺在病床上哼哼,當哥的卻把幫兄弟報仇的事拋在腦後,一心撲在眼前的幸福上。
「當時痛得迷迷糊糊的,要說什麼已經不記得了。」那時情況危急,星騅為了給自己和啞巴留個念想才丟下那句話,現在平安無事,他倒說不出口了。可這說辭男人哪裏肯信,低頭將他攔腰抱起,小心送回床上,接着雙手撐在床頭,把孕夫困在自己的包圍圈裏,大膽地吻了他。
這是一個直接而充滿征服性的深吻,他撬開略有抵抗的嘴唇,用舌描繪對方口腔的輪廓,一點點深入、佔有……
星騅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睛,被吸得連呼吸都忘記了,幾乎是頭暈目眩,癱在床上。這是他三十年人生中的第一個深吻,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覺,狂亂和無法掌控的悸動使他的肩膀抖得很厲害。為了掩飾燒紅的臉頰他把頭抵在啞巴的胸膛,卻不知急促的呼吸早就出賣了自己。
害羞了,真好!
看到這種反應,啞巴忽然有種成就感,抬起分別了太多年的*人的臉,換了一種溫和的親吻方式。這次不像剛才那麼激烈,而是溫柔,持續的觸碰。沒有抵抗,所以他開始撫摸他的身體,解開襯衣,隔着紗布撫摸尚未癒合的傷口,虔誠地吻上去。
「別鬧,癢。」星騅覺得他的身體熱得厲害,這不正常,好像體內有把熊熊燃燒的烈火,烤得血液枯竭。
他的性經驗如此匱乏,甚至鬧不明白這種衝動是好還是壞,對未知的快樂產生了羞恥和負罪感。他想推開他,可是雙手乏力,身體也像吸了水的棉花一樣沉甸甸的,只能依偎在男人的臂膀里喘息,強忍從脊椎深處擴散全身的,觸電一般的快樂:「真的不行,快住手……」
啞巴的手從褲腰伸進去時,星騅徹底慌了,好多事情都沒說清楚就發展到這個階段,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他抵抗起來,問了一直都很在意的事:「你的妻兒怎麼辦?」
沒有我他們也過得很好,有自己的生活,新的朋友,穩定的社交圈,很快樂很幸福,不該再去打擾——啞巴想了好一會才寫下這段話,又說——不必有愧疚感,你不是第三者,我可以發誓。抱歉的是現在不能告訴你具體情況,但請相信我,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或者孩子的事。
潛意識裏星騅是相信啞巴的,但他的道德觀又告訴自己,如果男人還沒有和妻子解除婚約關係,那麼自己就不能有太多表示和期望。甚至,即使他們已經分道揚鑣,只要還有個孩子存在,兩人的關係就斷不了。
我明白你的顧慮,受過情傷,對*情產生了畏懼,即使幸福就在眼前也不敢伸手去抓——啞巴乾脆爬上床,把忐忑的孕夫抱在自己懷裏,用強有力的胸膛給予保護和安慰——因為害怕道路上的荊棘與坎坷而止步不前,又怎麼能看到別樣的風景?你不該是這麼膽小,畏首畏尾的人!聽着,為了自己,為了孩子,你都需要新的開始和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只是覺得發展得太快了……」沒有甜言蜜語,因為他不需要,但缺乏長時間的相處會讓人沒有安全感:「或者我們這樣是錯的。」
要不要試婚看看——跳過告白,直接來試婚。
「啊?」星騅有點楞,正常程序不是應該先建立戀*關係,約約會,培養培養感情再談婚論嫁嗎,怎麼一上來就是試婚!
因為你不知道這麼做是不是對的,所以我們先試試看,模擬婚姻關係生活到你生產結束。如果到那時你對我還是不滿意,或者無法接納別人的存在,我就離開,絕不干擾你的生活——雖然啞巴有足夠的信心讓他*上自己,可凡事有個萬一,星騅又很倔,要是真的不行,等他生完孩子再走也能放心些。不過,就算趕他走,他也不會離開牂牁古鎮,因為男人已經下定決心,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把老婆孩子追回來。
「我怎麼會討厭你。」孕夫低聲說了這麼一句:「我是怕你介意孩子不是親生的。」
這句話聲音很小,充滿自卑和不確定性,啞巴聽了,萬箭穿心般痛。可他不能說出真相,如果坦白,也許就真的無法挽回了,絕對不可以冒險——血緣真的那麼重要嗎,或許有些人很在乎傳宗接代,但在我看來,是不是親生的根本不是問題的關鍵點,豆豆和苗苗就是我的兒子,我就是他們的父親!
「這樣太委屈你了。」撫養別人的孩子,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包容心。
你要覺得不妥,等身體調養好了再幫我生個女兒,有兒有女才能湊得齊一個好字——寫這句話的時候,啞巴注意到星騅的臉紅得跟燙熟的蝦子似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從他的角度看去,那個人鼻頭紅紅的,眼睛濕潤,睫毛都在顫動,於是生出許多憐惜——你也喜歡女兒吧,女兒都是貼心的小棉襖。
「喜歡啊,可是計劃生育不給生了。」他悶悶地回答,卻沒有說不願意。
不就罰款嗎,讓他們罰就是——啞巴倒不在乎這個問題,單手撫上星騅的肚子,溫柔地繼續——你想想看,以後生態園建起來了,我們依山傍水,住在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守着三個健康的孩子,一家五口其樂融融,那才是神仙日子。
「那倒是好,不過你的地批下來了嗎?亂石崗再便宜,拿來也沒用吧。」自從上次提出生態園的計劃後,星騅就斷斷續續聽啞巴說起他派人去談買地搞建設的事。
政府嘴上挺大方,說什麼大力扶持民營企業,要給當地旅遊業發展做幕後推手行方便,但真到了需要支持的地方又摳門得不行。牂牁地界上那麼多閒置的土地,肯給他們的位置居然那麼不好,特別偏不說,全是石頭山。
差不多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看,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差——星騅只曉得那一區都是亂石林,以普通人的想法,窮山惡水的,根本不適合建生態園。但他不知道,這是啞巴精挑細選仔細考慮後的結果。要建旅遊景點,自然不需要什麼能種莊稼的肥沃土地,只要規劃合理,很快能把誰都看不上的石頭地改造成集山水洞瀑峽谷為一體的生態公園。再加上鎮領導目光有限,根本看不到商機,還以為解決掉一大片沒有價值的土地,所以給他們的價格便宜到令人乍舌。
「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幫不了忙怎麼辦,什麼都靠你,太辛苦了。」有些人天性忠厚,不擅長在商場打滾,勉強不來。
你好好把身體調養起來比什麼都強——因為他心痛自己,男人欣喜若狂,在孕夫額頭上連親了三四下——再說我二十三弟馬上要來了,這傢伙從小就跟着老頭做生意,頭腦精明着呢,有他在幹什麼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二十三?你到底有多少兄弟啊!」就是皇帝也沒這麼多兒子吧!
挺多,不過關係好信得過的也就這麼兩三個——再說就要露陷了,所以他趕緊岔開話題,回到原來的問題上——我的身世以後慢慢再告訴你,先回答剛才問題,咱們試婚,你願意嗎?
「這麼忽然,總得讓我想想。」心裏當然是願意跟啞巴在一起的,就是嘴硬。
不行,等你一個人胡思亂想幾天,又該不同意了,現在回答我,不許反悔也不准找藉口——知道他的性格,啞巴乘勝追擊,一分鐘都不願耽擱,甚至搬出兒子——豆豆馬上就要上學了,別人家都有爸爸媽媽,他只有一個,你覺得孩子真的不會問嗎?
「兩個爸爸也很奇怪吧。」他小聲反駁,說完還瞟了啞巴一眼:「除非你肯當媽……」
媽就媽吧,只要你肯當我老婆,什麼都聽你的——知道這事能成,男人的喜悅全寫在臉上。不過星騅還有別的要求,他想了想,又說:「試婚可以,但是不能告訴別人,就我們倆,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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