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2-19
這整個巨大的深井通道本來該是岩石之間的狹窄裂縫,其形狀應該被稱為斷層,這種情況顯然是因為地殼冷卻時出現收縮而造成的,但現在這裏被修整成個漏斗狀天坑——你能猜到古時候弄這事要耗費多大的人力物力?
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無論這傢伙是神獸、古獸、精怪還是妖魔鬼怪,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這傢伙的精神力巨大前所未見——丫居然聚集了如此眾多的妖怪?
天坑的底部朦朧昏暗,手電光是泥牛入海沒能翻起絲毫波瀾,在夜空中能一照上百米的光柱根本無法穿透那淒淒薄霧,只是隱約讓我們看見了下面還是塊堅實的土地。
坑底是一個鍾乳林立的世界,地上儘是數不清的沙石碩粒,由於這層薄霧的關係,光線在裏面穿不了很遠也無法散射照亮。然而有些說不清楚的光線透過狹窄的岩縫從邊緣射進來,我們循着光線的來路走過去一段後回頭,才看見這是鍾乳和碎石之間留出的平坦小徑。
我聽見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聲音。這些聲音連綿不斷,好似波浪撞擊岩石發出的嘩嘩聲,有時候又像是蕭瑟而起的風聲。
小徑的盡頭這才算是正常了點,縫隙就像是被豁口的褲衩支在邊上,小徑歪歪斜斜沿着這豁口的下面一直通到深處——裏面帶爛腳丫子味兒的風呼呼朝外吹,翻着股子噁心。
我們帶頭在裏面小心翼翼的朝前走,腳下、頭頂、石壁、陰影中四處張望,開始見到的那幫子乘黃、孟極等貨都不簡單,誰知道它們會不會突然衝出來嚇我一跳?
縫隙通道的盡頭和我想像那種詭異、妖魅的場景完全不一樣,就是個方石墊基條岩作磚的石屋。石牆上繪着朴雅篆紋端莊大方,卻只是一些簡單的線條,而正面的牆壁上則是一整副暗朱褐黃的壁畫——那上面是個古代的宮樓,廊腰縵回檐牙高啄,長橋臥波風雨淒淒,無數生靈或人活畜在其中奔跑呼號;宮殿之上是九天神佛附身凝視,浩瀚光華從天降臨落在宮前四人身上。
這四人均是縞素蓑衣鬚眉長揚,站在四方伸手朝着中間好似發力,而中間則是個深井,井裏個正在下墜的東西正在扭曲身子朝半空伸爪掙扎……
除此之外這石室空空蕩蕩空無一物,那些率先衝下來的怪物都不知道哪裏去了——我站在中間攤開雙手,有點不知所措的發問:「嘛都沒有?這算怎麼回事?」
桑榆疑惑道:「這裏難道還有其他的地方,地洞、暗室,或者說是隱藏起來的另一個石洞?就算這裏沒有什麼東西不奇怪,但是那些古獸都不見了就有些意外了吧?」
孫大爺同樣感覺有些沒明白,在那石壁上伸個棍子敲敲打打,但是聽了半天傳來的都沒有希望中的咚咚空響。「路只是一條,旁邊我看了倒是沒有其他裂縫,」他回頭的時候同樣很迷茫:「要是說有其他密室之類,也就只能是在這裏了——但是看上去什麼都沒有。」
「應該是這裏了,」我把頭甩來甩去到處打量:「這個算是主要結構,費這老鼻子勁嚴防死守就怕人來,要不然弄這麼個地方幹嘛?要不我們再尋摸尋摸,先看看地上,實在不行了爬天花板上瞅瞅。」
桑榆白我一眼:「天花板你看個屁!那小三樓的高度,別說我們,古獸也不是個頂個的能飛,它們怎麼上去的?」
「呃,那是那是,」我不好意思連忙咳咳幾聲掩飾,「這不是一說嘛…咿,小黑你丫幹嘛呢?」正好看見小黑人立在壁畫面前吧嗒嘴磨磨蹭蹭,立刻找到了好話題。
小黑使老大勁轉過貓臉,小眼睛還挺朦朧,活像成績不好撲街寫手迷茫無助和怨天尤人兩種表情在臉上擰巴,「這裏有股很熟悉的氣息,就是很淡,」它劃拉出道道白痕似乎要摳出那些味道:「就是這裏面傳出來的。」
我眼睛一亮:「呃,牆壁後面有暗門?」
「不可能!」孫大爺面無表情的反駁:「敲過了——裏面都實心的好吧?」
小黑連忙搖搖爪:「不是這後面,」它嗒摸着措辭:「就像是隔着肚皮看見了早餐的雞蛋,總覺得看不清楚…」
我激靈一下叫了起來:「難道你的意思是它們進入了牆壁之中?這不就是…」
頓了頓,我和桑榆一起喊出來兩個字:
「畫壁?」
我們面面相覷,想不到這裏居然有個『畫中境』在等着我們!
畫壁其實大家不陌生也就不多講了,這一切其實在一個佛教典故中:《佛典》有雲,昔時佛祖拈花,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眾生不解,惟迦葉微笑,既而步往極樂。
這句話的意思很多時候被人解釋成為一種境界:所有的佛經,乃至所有的宗教,看人生都是悲觀的,認為人生是痛苦的,要求解脫;都認為這個世界是缺陷的、悲慘的。唯有「華嚴經」所講的,認為這個世界無所謂缺陷,即使是缺陷,也是美的;這個世界是至真、至善、至美;是一真法界,萬法自如,處處成佛,時時成道。但是這句話中還有玄妙!
按照我們的說法,地球是人類的世界,在這個世界我們至高無上;但是對於你蛀牙中的細菌來說,那顆牙齒就是他們的地球,也是他們的世界…無論一花一木,一草一樹,其實都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這牆壁也是另一個世界,那世界和我們這世界一樣存在。
至於說那世界裏面東西的大小就更是難說了,須彌芥子都能存在,其他萬事萬物又豈會拘泥這肉身的大小之中?
小黑呲牙鄙視:「你丫還有完沒完?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被你丫弄的複雜無比,還拖出了佛祖的話來引證,要不是你給我管飯真想去縱橫投訴你灌水——那裏面其實就是另一個世界而已!」
我:「……」
「既然知道是另一個世界,那這個怪物應該是被封印在裏面的了,」桑榆咬着嘴唇:「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進去?」
話好像在問我和孫大爺兩人,但她那眼神飄飄忽忽就瞄到了我身上——看來這事最終要着落在我頭上來辦,可我現在也不明白怎麼弄啊!
我蹲下來滿臉笑:「小黑,我們這裏面就屬你見多識廣了。來,給哥說說,有沒有什麼辦法?」順手就在小黑下巴上開始撓,據說貓狗都喜歡。
小黑一甩頭:「你以為就你想進去嗎?我其實也很想啊!不過這裏面還真不是那麼好進的,一般來說這裏面只是靈魂能進去,身體是進不去的!」
「你說說唄,我聽有沒有什麼辦法。」
「類似的故事我知道不少,」小黑又走回到牆邊,摸着牆壁給我講小說:「有個傢伙就是靈魂穿越到了某個國家過了一輩子,最後醒來的時候老闆的米飯都沒熟…」
「那是黃粱一夢。」
「還有個傢伙是穿越到了螞蟻窩裏過了幾十年…」
「南柯一夢。」
「還有個傢伙到牆壁裏面找了小老婆…」
「那是畫壁——你妹,說這些有的沒的幹嘛?我是問你怎麼進去,不是喊你給我講古代魂穿的網絡小說!你就直接給我說怎麼辦行不?」
小黑呃了一聲,陪着笑:「其實這些故事我也是這兩年百~萬\小!說才知道,當時——你也知道我秦始皇時期就被嘎嘣扔海里了,嘛都不知道,這些故事都是我扔海里以後出來的,你說我能知道什麼?」
敢情這小黑和我的認知差不多…
倒是孫大爺這時候開了口:「我有個想法,呃,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咿?」
「畫中境必須神遊天外才能進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靈魂出竅,你們無論陰陽家還是茅山都不擅長這個,所以這點只能讓我幫你們辦到…」
「哦?你的意思是說可以讓我和辟雲魂魄離體進入畫中境?」桑榆有點激動了,這麼多年估計她還沒玩過這個——我倒是不想出竅了。
上次一不留神就走進了陰冥境,最後還是老爺子把我弄出來的…要是這次我又走錯了怎麼辦?
我在這邊胡思亂想孫大爺倒是沒停,他給桑榆解釋說:「我們練氣士要想成仙本來就有屍解一術,這和引導三魂七魄出竅是異曲同工的——但這有着相當大的風險。」他有點尷尬的摳摳下巴:「我的能力最多能讓你們出竅一次,時間不能超過七天。要是你們超過的時間過了,那麼到時候就回不來了。」
我一聽釋然,「七天這時間太長了,到時候進去洗澡shopping再辦事都來得及!沒關係,你老隨便弄…」
孫大爺臉上的尷尬更甚:「呃,不是這裏的七天,而是畫中境的七天…里外的時間流逝速度不知道是個什麼比例,我也不知道裏面的七天在外面是多久。」他手一攤:「而且到了裏面有沒有天這個說法還不一定呢,說不定就是那怪獸眨七下眼我這裏時間就到了!」
我頓時有點抓狂了:「合着您這意思是把我扔一破船出海,到底嘛時候沉完全不知道,就看我運氣好壞能不能撐到岸邊了是吧?」
「話不能這麼說…」孫大爺臉都快變成豬肝了,「不過那意思差不多…」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4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