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小內侍一臉驚恐,顯然嚇得不輕,連說話都哆嗦:「陛下,陛下剛剛吐血了!都是黑血!」
蘇萌與蘇淵相視一眼,不禁面露驚色,先才吃着藥時尚且一切正常,怎的突然就起了變化?
蘇淵也不再多問,抬步便朝着正殿而去。
蘇萌緊隨其後,一路小跑,心中卻萬分焦急,如同堵着大石頭,悶悶的。隨即鼻子一酸,淚水不自覺的便充滿了眼眶。
「父皇!」蘇萌才跨入正殿大門,便疾呼道。
此時三位太醫正忙着為皇帝整理血跡,黑血漆黑如墨,讓人看着就心裏發寒。
太醫見蘇萌先衝進來,忙道:「公主殿下稍安勿躁,陛下……」
他的話尚未說完,便被蘇萌劈頭蓋臉怒罵道:「一群蠢貨!若是不能醫治就給本宮滾出太醫院!」
萌萌冷靜些,先聽太醫說完。」
他瞧太醫一臉篤定,便覺得父皇似乎沒事,因此才耐下性子勸解蘇萌。
太醫趕緊的看了一眼蘇淵,太子殿下的胸襟果然寬廣,忙道:「殿下不必心急,陛下這是將餘毒吐出,是好事!這幾日臣等一直想辦法為陛下排毒卻不見效果,還是白老指點了臣等,用了催吐的藥。」
「是白老讓你們這樣做的?」蘇淵凝眉問道。
太醫忙躬身道:「是!白老見解獨特,確實大有才學。」
蘇萌冷哼道:「明明知道用藥會有這樣的情況。為何不早告知本宮?」
蘇萌一向自稱我,是因為她不想以公主姿態做什麼,如今,她怒不可及的的情況下便以最威嚴的面對這群庸醫。
「公主殿下見諒,是臣等糊塗,請殿下降罪。」太醫躬身倒地,道。
蘇萌不耐煩的搖搖手,降罪大臣,哪怕是太醫,公主也是無權的。這太醫說的漂亮話。若是她降罪。怕是才有麻煩呢!
蘇淵道:「起來吧!趕緊照看父皇要緊!」
蘇淵將氣鼓鼓的蘇萌拉到一旁,讓太醫們和宮女們為皇帝整理衣衫。
「萌萌,要沉得住氣,如今父皇毒素已排除。甦醒是早晚的事兒。有點耐心。」蘇淵勸解道。
蘇萌深深吸了口氣。這才道:「是我太擔心父皇的身體,你看他,臉頰都瘦弱成什麼樣了!」
蘇淵嘆口氣道:「我何嘗不擔心。可如今內憂外患,我哪敢放鬆半分!等父皇醒來,我定會將此次事情的證據一併遞交給父皇,讓他裁決。」
蘇淵如今雖貴為太子,但畢竟陛下還在,身體還算健朗,此次暈倒也只是暫時性的。前朝有各大輔臣各司其職,後宮有皇后權柄通天,自然用不到他這個太子管事。
「皇兄,公孫家雖然才崛起,但勢力不容小覷,你要照顧好自己,也要防止他們暗地裏搞小動作,總之,只要你平安,我便平安。」蘇萌認真道。
「我明白!你在宮中也是如此,皇后隻手遮天,連毒都敢給父皇下,她真是瘋了!你千萬要小心才是!」蘇淵擔憂道。
蘇萌點點頭,示意蘇淵小聲點,這裏畢竟是宣室殿正殿,就算有屏風相擋,他們聲音再小,怕是也會有人聽到。
「萌萌,你先在這守着,我去去就回。」蘇淵拍拍蘇萌的肩膀,如今蘇萌長大了,不能再隨意拍頭,只能拍着她那稚嫩的肩膀。
蘇萌點點頭,也不多問,皇兄的事兒想說便會告訴自己,若是不方便說,她就算問也白問。
蘇淵離去後,蘇萌便來到床榻邊上坐定,此時床榻周圍的血腥味兒已經被薰香掩蓋住,因此香味兒濃郁,讓蘇萌有些不適。
「打開窗戶透透風!」蘇萌吩咐道。
太醫點點頭,才有宮女去將窗子打開,一陣清風拂過,整個殿內的空氣都煥然一新。
「公主殿下,老臣觀您臉色有異,這是一杯紅棗銀耳羹,喝些調養下身體。」一位太醫從剛剛從太醫院取回的食盒中取出一碗湯粥來,放在蘇萌身前的小几上。
蘇萌抬頭,見是經常為自己診脈的太醫,這才笑道:「有勞!」
「公主殿下,陛下身體已經逐漸康復,也請您珍重身體。」老太醫囑咐道。
蘇萌點點頭道:「好!我會的。」
這位太醫並不甚出名,年輕時受陳家大恩,因此他才進宮成為太醫,一直照料陳皇后的身體。而蘇萌和蘇淵也一直由他照料,因此對從小看到大的蘇萌,格外關心。
而蘇萌也漸漸懂事,不再捉弄這位太醫,開始尊敬他。
太醫院錯綜複雜,他也是不想連累陳家,才跟那些太醫一樣,不敢說出皇帝陛下暈倒的實情。
有些事,說出來就是死,不說,大家也都心裏明白。
蘇萌又道:「這些日子勞煩您好好照料我皇兄的身體,我看他走路有些顫顫巍巍,您要多費些心思才是。」
「是,公主殿下。」老太醫躬身道。
皇帝因為吐出體內毒血,臉色漸漸變得紅潤起來,只不過一直未醒,想來是餘毒未清。因此大家都不敢懈怠,一個時辰便細細診脈一次,六個時辰便由所有太醫會診一次。
傍晚掌燈時分,淑妃和蘇芊來到,替下正愁苦的蘇萌。
「淑母妃、二皇姐!你們怎麼來這麼早?距離你們替我還有一個時辰呢!」蘇萌看了看天色忙問道。
蘇芊道:「一則母妃怕你辛苦,二則母妃擔憂陛下身體,因此便來早了。」
「淑母妃有心了!」蘇萌點頭道。
「既然我們到了,你便早些回去休息吧。」淑妃溫和的笑道,伸手將蘇萌攬在懷裏詢問道:「可有累着?」
蘇萌搖搖頭道:「並不累。既如此,我便先回玉林閣了,有事記得通知我!」
蘇芊應聲道:「放心,我知道的。」
走出宣室殿,獨自遊蕩在回玉林閣的路上。
紅玉並未跟來,宣室殿的宮女內侍極多,自然有人照顧她。因為時辰未到,因此抬轎子的內侍並未在,她便一路溜達而回。
在回玉林閣的路上,蘇萌舒展着身體,長長吐着氣,而她並未發現,在她將要路過的路口正有一人緩步而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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