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準備跟爺爺萱要結婚了,他肯定不知道這事兒,如果知道了,萬一鬧出什麼來。可是又想,畢竟萱父親也是有頭有臉的,海軍在當地的地位也很重,雖然爺爺現在身體不大好,但是像姚萬山這些人也曾經在他眼裏都是孩子,年輕人。
這事怎麼能夠隱瞞的過去呢?我真不知道萱到底要搞什麼?
我買了些東西去看爺爺,可是當我到那後,我發現萱竟然在那,就她一個人,她守在爺爺旁邊,拉着爺爺的手。爺爺氣色還不錯,正在跟她話。
我看到這個情景,難受。
不是因為男女什麼,而是因為時光,因為親情,因為好久以前,我跟萱認識,我跟爺爺認識,那些往事歷歷在目。
我站在外面許久才輕輕地走進去,爺爺見到我後張着嘴:「林,林,你來了啊!」爺爺忙要坐起來,爺爺情緒比以前好多了,我想是因為萱來的原因。
我:「恩,爺爺,你別起來!」我忙去扶他。
萱見我來有些驚慌,我知道她是怕我出她要結婚的事情嗎?我怎麼可能去,去害你呢?傻瓜。
爺爺還是坐了起來:「林,你怎麼好久都不來看我啊?我也不知道你電話,我讓人去幫我找你,也沒有找到」
我坐在那裏:「爺爺,我回西涼了,一直不在這邊,所以就沒有來看你!」
「這下可好了,可好了,林啊,萱也回來了,好早就回來了,我就是想要告訴你這個消息,你那會跟我一直萱要回來了,我還不相信呢,我問這丫頭,她她有見過你,你們」爺爺忙對萱:「萱,林來了」爺爺傻傻地看着萱。
萱為了爺爺對我一笑:「你來了啊?」她對我笑了下。
我也是笑了,摸了下她的頭髮,她縮了下,我還是摸了上去,摸了下:「恩,最近還好吧?」
「還好!」
爺爺似乎看出來了,他剛才張着嘴,現在慢慢地收回去了句:「做兄妹也挺好的,沒有什麼,挺好的,只要你們兩個孩子好啊,我這身體什麼病都沒有了,硬朗的很呢,我過幾天就出院,然後林你沒事就來看爺爺,萱現在工作了,有忙,但是周末就會來看我,你們一起來,好不好?」
我握着爺爺的手了頭:「恩,爺爺,好的,我一定經常來!」
萱在那裏不話,我看着她有些心疼。
爺爺突然哭了,這麼堅強的老人在人生最後的時光里也終於被親情打敗了。所有啊,人這一輩子啊有多大的能耐,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輝煌榮耀,到頭來終究還是抵擋不住親情的,人心註定是柔軟的。
我忙:「爺爺,你不要哭,別這樣!」
爺爺哭的跟個孩子似的,顫抖着乾枯的手:「萱啊,你不知道啊,你失蹤那會,林一直找了你一兩年,那一兩年他一直都在找你,他吃了好多好多苦頭啊,受了好多罪,丫頭,不管有什麼誤會,孩子什麼的沒有了,那都不算什麼,你不能因為你媽媽那個狠心的壞女人你去怪罪林什麼,你千萬不能,爺爺都看出來了,你在跟林生氣,乖,別這樣,林是個好孩子,哪怕他現在有他自己的人生選擇,你都要當最親的哥哥來對待他,聽到了嗎?」
萱眼睛紅了,她好像一直在克制,但是眼睛終究還是紅了,萱的性格變化太大了,直接是陰鬱了,原來是清純可愛,有類似一柔,都是相似家庭背景出來的女孩子嘛,但是萱經受她母親對她的傷害,還有那個孩子對她的打擊,毒品等等,這都不能不讓一個女孩子翻天覆地地改變。
我見她這樣,手伸上去摟住她:「萱,不要哭啊,爺爺的對啊,不管怎樣,都要把我當哥哥的,我們要好好的,不能有矛盾,你看爺爺看着多傷心啊,是不是?人活一世,誰不遇到千般磨難啊,哪有順順利利就過來的,早晚都要遭受些罪,以後開朗一,你不開心,爺爺怎麼開心?這世上誰最愛你啊,當然是爺爺了,丫頭你不懂事,聽話!」
她了頭,然後對爺爺聳了下鼻子笑着:「爺爺,萱以後多陪你,多孝敬你,等我以後結婚了,就讓你放心了,好嗎?聽話了,老頭子!」萱摸了摸爺爺的臉,爺爺不開心的樣子:「沒有比林好的男孩子的!」但是爺爺肯定想我是不是有愛人了,當初我跟劉倩結婚,我沒有告訴爺爺,我不知道爺爺是否知道。
萱笑:「會有的,還有,他,他也會遇到比我好多着的女孩子的,爺爺,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們只要過的開心就好了,你呢?」
我也了頭,爺爺笑了,一手摸着一個孩子的頭髮:「我啊,也不指望什麼了,想在想想什麼將軍,什么元帥,什麼都是假的,只有你們兩個寶貝孫子孫女啊是真的,林啊,你也要聽爺爺一句,男人這一輩子啊,賺多少錢,當多大官,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好好有個家庭,有個愛人,這啊到老了不後悔,一輩子不遺憾,哪怕沒有錢了,哪怕社會拋棄了你,不給你好臉色看了,沒有人看的起你了,你照樣可以活的很開心。」爺爺見我來精神更加好了,似乎全然沒病似的。
我了頭,想了下還是要跟爺爺吧,我:「爺爺,我跟你吧,有件事情你也許不知道,我希望你別怪我,我結婚過,而且又離婚了,我有了個兒子,都一歲多了,我很想帶來給你看,可是」
爺爺畢竟是過來人,他聽到這個:「你這個孩子啊,你怎麼不跟爺爺呢?這有什麼不好的呢?爺爺當初怎麼跟你的,不就是讓你要早成家嗎?我都有乘孫子了啊,都一歲多了,你要帶來給爺爺看的,知道嗎?乖,太好了,你不要怕爺爺怎麼想,爺爺都把你當成娃娃的,還有你萱妹妹也不會怎麼想的,那是她母親不好,不能怪你,萱,你不能因為這個生氣啊」
萱笑:「我才不會的,我知道的,我見過孩子啊,很可愛,跟他,跟他很像,尤其鼻子,眼睛,下巴,好像,爺爺,有機會讓他帶孩子來給你看,特別招人喜歡,嘴可甜了,讓他叫什麼就叫什麼,很會討人歡心」
我看着萱,聽她這樣,我想到她跟她未婚夫在家裏逗蛋蛋玩,她看着我兒子的時候,想到我們曾經的事情,不知道她有何感想。但是聽到她這些,我是欣慰的,是感動的,她這麼喜歡我的孩子。
這個時候,她的話有可能都沒有想到我,完全想到了那個孩子。但是就算孩子不是她的,她看到這是我的兒子,她應該也會有些喜歡吧,因為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所以在這上,女人是挺偉大的,比男人要會包容許多。
接下來,我們一直在聊天,你知道,聊着聊着,似乎都忘記了現在,我是回到了過去的那種光景里,而萱開始有些不自然,後來也就慢慢地能去談一談過去了,只是她不怎麼看我,也很少接我的話,都是我跟爺爺手句,或者我什麼,她隨便接下,並不看我,只看爺爺。
但是這種能夠上幾句話的機會已經讓我感到很難得,我真的不想兩個人搞的很冷漠,跟仇人似的,而自從她回來,這麼久,我都沒有機會跟她話。
聊了好久,我在想萱不需要回去嗎?這天她穿了一條黑色休閒的褲子,上面是一件裹的很緊的白色吊帶,灰色的,發亮,絲綢的材質。頭髮挽起來,曾經白玲在這個年紀差不多的時候也喜歡這樣穿,而現在白玲更加女人了,而萱卻繼承了她。
差不多時間,萱讓爺爺早休息,而爺爺似乎想讓我跟萱單獨聊聊,於是就讓我們早回去休息吧。
我們跟爺爺告別,我過幾天就再來看他,這裏有專門的護士陪護。
出來後,走在過道里,萱肩上挎着包,我一手放在口袋,跟在她後面。
漫長的過道里,外面連續幾天一直都在下雨,天氣有些涼爽,人很舒服,走了幾步,我加快腳步跟上了她,我要問她一些問題,我期待能夠得到她的回答。
此刻是最好的機會。
而我沒有想到萱跟我講了不少她跟白玲的事兒,那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走上前去走到了她面前擋住了她。
我摸了下頭髮,看了看外面的雨,然後轉過來:「萱,我們談談好嗎?」
她雙手交差地放在胸口,很悠閒自得的樣子,看着我笑了下:「你!」
「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如果是很正常的談戀愛,這都要結婚了,為什麼還要隱瞞爺爺?如果不是我因為救了一柔,認識了姚家人,我想你是不是想誰都隱瞞掉?你這樣做是為什麼?我必須要知道!」
萱抿了下嘴,眼睛裏已經不再是單純青澀。那往日的感覺已經消失,我甚至有畏懼她,我怕女人有這種眼神,比如白玲從我剛認識她那會,她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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