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單絲不成線,孤木不成林。要是真想和央視叫這個板,就柳辣自己一人可拍不響這巴掌。
今天已經是星期四了,星期六就是相聲大賽複賽的日子,而星期天最終的決賽也將到來,這也就意味着,柳辣和張朝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準備時間了。
一餐罷了,分別後,柳辣急匆匆趕到了張一元茶館。
今天是一隊的演出,此時表演還沒開始呢,但演員們都已經到齊了,郭大綱正帶着大家在後台背灌口,遛舌頭呢。
說起來,柳辣也算是德雲社當中的另類了,他是唯一一個不需要每天來參加演出的人,而且郭大綱還不罵他,換個人早就被罵慘了。
究其原因,是因為柳辣之前就和師父談過,自己並不想專美於相聲這一個行當,將來還會去考電影學院,學習電影表演之類的。
對於柳辣的想法,郭大綱還是挺支持的。
他這師父當的也算是因材施教吧,大部分徒弟的家庭條件都比較一般,甚至是條件很不好。因此郭大綱就會對他們比較嚴厲。因為這些徒弟從小就跟着他學藝,除了說相聲之外,別的什麼手藝都不會,而且還沒有學歷,要是相聲都說不好,將來就得餓死。
而對於柳辣這種家庭條件優越的學生,郭大綱則會更寬容一些。不是他勢利眼,而是他覺得反正你這輩子都已經衣食無憂了,那就不如讓你去多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兒,這樣還能給其他同門師兄弟兒多留些機會……
見到郭大綱之後,柳辣趕忙將自己剛才和張朝的對話,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向師父複述了一遍。
郭大綱聽完後眼睛不由一亮:「哎呦,這是件好事兒阿,這買賣穩賺不賠,甭管成不成功,最後你可都露臉啊。」
柳辣點頭笑:「可說呢,我這不是找您來借人了嘛,要麼就指着我和張先生倆人,也干不動這趟買賣呀。」
聽到柳辣這話,郭大綱一拍腦袋:「嗨,我把這茬給忘了,那你自己挑吧,除了我和你乾爹,咱德雲社剩下的人隨便你選。」
於遷一直就在旁邊站着呢,聽到他倆說到這,也插了一句嘴:「辣子,人你是隨便挑,但酬勞該給可還得給啊,千萬別冷了師兄弟兒的心,到時候原本一好事兒,弄得心生間隙,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這樣吧,乾脆你也別管了,你就說要誰吧,我和你師父就給你辦了。」
「別介意,那哪成啊。」柳辣忙搖頭,然後說道:「您二位就別管了,人選我都想好了,不從你們一隊挑,我過來就是跟你們說一聲,總得通知到了對吧。」
「成,你自己心裏有主意就行,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你就給師父和乾爹打電話。」聽到柳辣這話,郭大綱和於遷點了點頭。
接下來,又跟後台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到了郭大綱和於遷上場的時間了。見狀,柳辣連忙向二位長輩告辭,然後徒步走到了離這裏不遠的天橋樂茶館,這家茶館,是德雲社二隊演出的場所。
柳辣來這裏找的人,自然就是後世那位紅透了半邊天的小嶽嶽了。
小岳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可不太好,之前德雲社沒火的時候,他一直沒能有機會參加演出。現在好不容易挨到德雲社火了,一個隊伍分成了四個隊,他這才得以落個出場的機會,也確實表現的不錯。
然而,畢竟是年紀輕的關係吧,好不容易成績有了些起色,小岳就有點飄了,人也不再像之前那麼努力了,還動不動就遲到早退,甚至連對待演出也沒開始時那麼細心了。
前兩天,一場演出,小岳和搭檔又遲到了。但這次遲到可惹了大禍了,那天小岳是第五個節目,他要說的是一段傳統相聲《拴娃娃》。然而,那天第三對兒出場的演員,因為事先沒有溝通好,提前就把這段相聲給說了。
其實按說這也沒什麼,哪個演員也不可能只會一段兒,換一段兒說也就是了。要命就要命在,小岳和搭檔那天遲到了,他倆來了之後收拾一下直接就上台了,根本不知道這段相聲已經被人說過了,其他人也忘記提醒他倆了。
於是,當成全場好幾百號觀眾的面兒,小岳他倆愣是把人家其他演員二十多分鐘之前,剛剛說過了一遍的段子,又給重新講了一遍。
你各位甭尋思,那觀眾能樂意嗎?他倆說了還沒五分鐘,就讓觀眾們給哄下去了。吵鬧聲甚至都傳到了幾百米外的張一元茶館裏,將郭大綱都跟引來了。
郭大綱好話說盡,各種求情,這才把事情給遮過去了。
等到演出結束,一走下舞台,郭大綱這個出了名兒的護犢子的好師父,都差點沒脫鞋抽小岳,最後大家好說歹說,這才把他給攔住了。
沒別的,一通臭罵和禁演自然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連搭檔都給換了,換了一個最近才加入德雲社的,之前一直在動物園裏養大象的,叫做孫悅的大胖子。
就這胖子,少說也得有個三百來斤,一走道地板都跟着晃。就他穿那褲衩,要是脫下來擺那,你愣是瞧不出來這麼大一塊布是幹嘛使的,還得以為是桌圍子呢。
打從跟這大胖子開始搭檔之後,小岳就再沒上過舞台。現在德雲社的競爭還是比較激烈的,他被郭大綱禁演了五場,這幾場演出就都被別人替代了,好不容易等五場禁演結束,再想要上台,那可就不容易了。
這就是像踢足球一樣,甭管你之前踢得有多好,一旦你受傷了,立馬就會有新人替上你的位置。新人表現的不好還則罷了,一旦表現好了,就算你傷愈復出,也很難再回到主力陣容了,只能耐心等待機會。
小岳可沒什麼耐心,他用的方法是死纏爛打。柳辣來的時候,他和他那個大胖子搭檔孫悅,正一前一後,堵着二隊的隊長高峰高老闆呢。
「師叔兒,你就讓我上台唄?」
「師叔兒,求求你了。」
「師叔兒,你要是不答應我,那我就不讓你走。」
他倆圍着高老闆好一陣兒起膩,都快把高老闆給煩死了。
看見柳辣來了,高老闆就跟看見親人似的,忙朝他招手:「辣子來了,快,你趕緊過來幫我一把,我這在後台愣是遇上了倆劫道的……」
咱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當柳辣忙着給自己攢演出隊伍的時候,張朝這邊的宣傳工作也緊鑼密鼓的開始了。
網站的主頁,博客的主頁,手機短訊,qq新聞,甚至連某地方台的衛視頻道,都被他給鋪滿了宣傳廣告。
廣告詞兒是柳辣所提供的,就很簡單的一句話——今夜,你決定你的快樂。
在宣傳圖片中,柳辣穿着大褂冷眼站在一旁,而另外一群西裝革履,看不清楚面容的人,將柳辣團團圍住,用手對着他指指點點。這些人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個白圈,裏面寫着話外詞——
「你太三俗!」
「你懂什麼叫藝術嗎?」
「你在炒作!」
「你要高雅!」
「你被淘汰了!」
「你能逗笑觀眾,但你鬥不過我們!」
……
在圖片的正中間,寫着柳辣個人相聲專場幾個大字,後面是時間日期。毫無疑問,這裏是和相聲大賽決賽的時間日期完全相同的。
這些廣告是在晚間鋪設出去的,經過一宿的醞釀發酵後,第二天成為了眾人嘴裏的話題。
辦公室里,學校當中,大家見面後,都會聊兩句:「哎,你看見那條廣告了嗎?柳辣這是準備和央視對着幹啊!」
「你說那個呀,當然看了,一打開電腦哪哪都是,就連手機都收到了短訊。這人真猛啊,我挺佩服他的。」
「那你說他能贏嗎?」
「嗨,那誰說得准啊。反正我是挺喜歡他的,人長得帥,也年輕,比相聲大賽那幫叔叔大爺好看多了,要是讓我選的話,那我肯定選他啊!」
「這麼說你支持他了?」
「唉呦,別提了,我支持沒用啊,我家看什麼節目的權利,一直都被我爸牢牢把持在手裏。」
……
不知不覺,柳辣成為了大家熱議的話題。
很快,有記者就將柳辣舉辦相聲專場,與央視的相聲大賽叫板的事情,告訴了和柳辣不太對付的江波。
江波剛開始還比較抗拒,不太想回答,後來實在被記者問煩了,面對着鏡頭,他說了這樣一段話:「有些人啊,就是喜歡不斷地炒作自己,好藉此達到內心中不純潔的目的。網絡視頻直播的相聲專場?老實說,我都弄不懂那是什麼。與其有那個炒作的時間,不如靜下心來好好研究藝術。」
「還有人問我,是否擔心相聲大賽會輸給網絡直播?我在這裏特此聲明,請大家不要再提這種無聊的,甚至有些弱智的問題了好嗎?這兩者根本不具有可比性,就好像在拿一杯牙買加的藍山咖啡與山東的青頭大蒜作比較,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根本就是在侮辱咖啡!」
記者們多雞賊啊,那是全世界看熱鬧最不怕事兒大的人,很快,他們將江波的這席話,又帶到了柳辣和張朝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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