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多鐘。
剛剛在快捷酒店開了房的曾強,突然接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訊,內容很簡潔。
「你媽在珠海被抓了,別再給我打電話了,我這兩個號都不用了!」
很明顯,這條短訊是那個律師發給曾強的,所以曾強在看完短訊之後,就立即給律師回了過去,但對方馬上就又關機了!
「他媽的,到底怎麼了?」曾強將電話猛然摔在床上,抓着頭髮,眼神無助的呢喃道:「怎麼就進去了呢?!」
律師能發這個信息報信,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所以曾強再期望他去幫忙,那明顯是不現實的,幼稚的。
坐在床上,曾強手掌哆嗦的點了根煙,隨即看着窗外時,害怕,無助,對母親的擔憂,焦急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上了心頭!
「艹你媽!」
曾強一邊抽着煙,一邊再次流下了眼淚!
就今天一天,曾強哭的次數,似乎比他成人以來加一塊的都多!以前的他,是有啥想法都能得到滿足,而現在的他,沒有了家庭的關懷,親人的幫助,就似乎啥都不會了。真遇到事兒之後,他完全懵了。
當夜,曾強一夜未睡。
兩天後。
封山鎮某飯店內,曾強瞅着眼前一個跟他歲數相仿的青年說道:「德子,哥們現在是真沒辦法了,你得幫幫我!幫我打聽打聽,我媽是哪個單位抓的!」
「我不是不想幫你,但你家這個案子動靜太大,真的不好操作!」德子長的其貌不揚,滿臉是坑,看着挺招人煩的。
「你幫幫我,想想招,你爸在法院,肯定認識檢察院的人!」曾強依舊苦苦哀求着。
「我可以辦着試試,但是!」德子喝着飲料拉了個長音。
「但是什麼?」曾強心裏焦急,一時間沒理解德子的意思。
「哥們,現在你求誰辦事兒,不得打點一下人情啊?」德子一臉無奈的說道:「我幫你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為咱是哥們!但別人能平白無故幫你嗎?」
「德子,我現在兜里就不到一萬塊錢,但我媽那兒肯定有。你看你先幫我辦着,我慢慢想辦法把錢拿回來再還你!」曾強舔着嘴唇,抱拳說道:「你放心,這錢我肯定不差你的!」
「哥們,我爸就是一副處,你也不是不知道!」德子小聲說道:「我有點錢,但不夠辦這些事兒的!」
「!」曾強急的眼珠子通紅,不知道該去哪兒弄錢。
「哎,我想起來了!」
「什麼?!」
「你不是有兩台車嗎?一台猛禽,一台塞納,你把車賣了就完了唄!」德子笑着說道:「你那個猛禽配置不低吧?這兩台車加一塊,賣個八十萬左右,不跟玩一樣啊?」
「對對對,我還有兩台車!」曾強聽到這話後,頓時興奮了起來。
「你把車賣了,咱就能試試了!」德子再次補充了一句。
「行,我馬上聯繫個二手車販子!」曾強點頭。
「哎,你一說二手車販子我就想起來了,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就是幹這個的!」德子拿着手機問道:「你用我給你介紹一下嗎?」
「行啊,有熟悉的人賣的快啊!」曾強此刻徹底抓住了德子這棵稻草,因為其它人現在根本就不搭理他,更別提替他去辦他媽的案子了。
「我給你問問!」
「價格稍微低一點也行,咱們着急用錢!」曾強補充了一句。
「咱是哥們,我跟他們打聲招呼,應該不能虧了你的。」德子仗義的說了一句。
「哥們,麻煩了!」曾強感激的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曾強偷着回到自己進去之前住的那個房子取了鑰匙,隨即用它打開了車庫門後,就抽着煙等待了起來。
半小時之後,一台漢蘭達,一台牧馬人風塵僕僕的趕到了車庫門口。
「咣當!!」
汽車車門推開,數個穿着貂皮,梳着板寸的壯漢走了下來。
「哥們,德子的朋友吧?!」曾強滿臉堆笑的問道。
「誰他媽是德子的朋友啊,我跟他不熟!」領頭一中年斜眼打量了一下曾強,隨即吐了口痰後,棱着眼珠子問道:「你要賣車啊?」
「啊,賣車,就這兩台!」曾強指着身後的塞納和猛禽說了一句。
「看看車!」中年擺手衝着自己人說了一句。
二十分鐘後,中年帶來的人將兩台車開了一圈後,隨即又回到了車庫。
「咋樣,車況不錯吧?」曾強笑着問道。
「湊合事兒吧!」中年叼着煙說道。
「呵呵,哥們,我這車就有過兩回剮蹭,剩下啥毛病沒有。這台猛禽當初有人給我五十萬我都沒賣!」
「多少錢?」中年挑着眉毛問道。
「五十萬啊!」
「艹,你啥車啊,你就賣五十萬啊?」中年梗着脖子往前走了一步,隨即歪脖問道:「你這車是他媽正規渠道來的嗎?」
「怎麼不是啊?」曾強感覺有點不對勁兒,隨即皺眉回應道:「我手續是全的!」
「你全個jb!你啥活兒都不干,哪兒來的錢買這麼好的車?」中年掐着曾強脖子,咧嘴笑着說道:「你信不信我打個電話,檢察院過來就把這車沒收了?!這是你爸的非法所得,你明白嗎?!」
曾強呆愣。
「看在德子的份上,兩台車我給你十萬塊錢!」中年打開手包,一邊掏錢,一邊笑着說道:「你要明白點事兒,就馬上給我過戶。你要扯jb蛋,你這兩台車,一分錢也賣不着!」
「噗咚!」
曾強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說道:「大哥,大哥,你行行好,我等着這錢救命呢,我媽!」
「艹,你不牛b啦?別人沒這麼求過你嗎?!」中年拿着錢拍着曾強的臉蛋子說道:「我他媽就幹這個的!我要可憐你,那還怎麼掙錢?!十萬塊錢,你要不要吧?」
「我給德子打個電話行嗎?!」
「你給康熙打個電話都不好使,還提他媽什麼德子!你賣不賣?!」中年再次呵斥一聲。
第二天,兩台車在中年的操作下,迅速辦完了手續,隨即曾強立即給德子撥了一個電話。
「喂,哥們?!事兒你也知道了,我先給你拿十萬塊錢!」
「強子啊,現在十萬塊錢夠幹啥的啊?!你請人玩個夜場都得個幾萬吧?」德子憤憤不平的回應道:「你先等着,我他媽找人收拾收拾黑你車的這幫狗籃子!」
「德子!」
「你不用說了,他們整你,也是不給我面子!你放心吧,我幫你要要這錢!」德子滿嘴仗義的說道:「等我信兒,我再給你打電話!」
話音落,德子掛斷了手機,而曾強再給他打,他就不接了。
當天晚上,曾強在德子家蹲了一宿,隨即看見那個黑他車的中年,把醉醺醺的德子送了回來。
曾強蹲在花壇里,再次哭了,並且喝了整整一斤半的白酒。直到灌都灌不下去了後,他才迷迷糊糊的躺在樹下面睡着了。
睡夢裏,曾強非常清醒。他似乎如新生兒一般重新認識了這個社會,並且突然發現,他如果沒有了家庭的庇護,似乎狗jb都不是。而德子這個所謂的朋友,也在曾強面臨絕境的時候,狠狠捅了他一刀,好像在告訴他:這個社會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以前你站在家庭給你的平台上,看到的一切,很可能都是假象
突如而來的磨難會使人成長,也有可能會使人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第二天一早,曾強剃了個光頭,懷裏揣着一把地攤上買的劣質三棱軍刺,跟蹤要去分錢的德子,一塊到了中年的車行。
中午。
「殺人啦!!!」
車行內的小姑娘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
五分鐘之後,曾強拿着一把捅折了的軍刺,滿身是血的跑了出來,迅速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屋內傷了八個人,有四個重傷。德子眼珠子被軍刺活活扎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中年前胸挨了兩刀,後背挨了兩刀,而且還插着那一半斷裂的軍刺
下午,李英姬聽到這個事兒之後,就學着東北哲學家藥匣子的口吻說道:「這個啊,有些人面對挫折哈,可能會選擇重新再來,也可能會一蹶不振。但這個曾強卻非常滴特別很明顯,他是瘋了!」
出事兒的當天,曾強就徹底消失了。但外面有傳言說,當天車行有數十萬現金被曾強搶走了,但具體情況,卻只有不知死活的德子等當事人清楚。
晚上,夏青凝帶着她的團伙,乘坐飛機抵達了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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