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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二樓內。
「呼呼!」
小柱的後背靠在床邊,滿臉汗水順着五官輪廓滑落,眼珠子瞪瞪着,連續大口吸氣。
屍體趴在腳下,一動不動。
「咕咚!」
小柱咽了口唾沫,隨即用手擦了一下濕漉漉的臉頰,就低頭從兜里掏出煙盒。
「啪!」
打火機的光芒,在漆黑無比的屋內亮起,小柱嘬了一口煙兒,調整好心態後,直接掏出了手機,並且選中一個號碼就撥通了過去。
「嘟嘟!」
一陣忙音在聽筒內傳來,小柱聽着電話,面無表情的抽着煙。
「餵?!」
大概過了不到二十秒,電話接通,張世忠的聲音響起。
「我到這兒了!」小柱輕聲說道。
「……!」張世忠聽到這話,沉默許久後問道:「怎麼樣?!」
「我看了一眼,他早都沒氣了,身體都硬了!」煙頭的光芒照在小柱臉上,顯得陰森無比。
「……!」張世忠咬了咬牙,隨即沖小柱說道:「按咱們說好的辦,行嗎?」
「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小柱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哥們,乾淨點弄着!」張世忠囑咐了一句。
「你放心吧!」小柱狠狠嘬了一口煙頭。
「恩!」
二人說到這裏,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街道上。
轎車在極狂奔,張世忠目光呆愣的看着風擋玻璃,足足沉默了好幾分鐘後,才猛然一拍方向盤罵道:「艹你媽的!!怎麼他媽的真就死了呢!」
……
另外一頭,長bsp;林軍本來想給老孔接個風,但此人目前的精神狀態,根本無法支撐他坐在酒桌上吃吃喝喝。
談話地點,選在了酒店的套房內。
「……你是於亮和大勛的老闆?」路上一直沒怎麼吭聲的老孔,吃了兩片沒有標籤的白色藥片之後,精神稍微好了一點,起碼有主動說話的欲.望了。
「不是老闆,他們是我兄弟!」林軍抽着煙,輕聲回道。
「……你是不是什麼事兒都能做主吧?!」老孔更加直接的問道。
「你說,我聽聽!」林軍沒有把話說死。
「公司你們還想買嗎?!」老孔臉色陰沉,聲音沙啞的問道。
「當然!」林軍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現在我有條件了。」老孔低頭沉默一下後,直奔主題。
「恩,你繼續說!」林軍點了點頭。
「嘩啦!」
老孔皺眉拿起紅酒瓶,直接倒了滿滿一杯後,就仰脖幹了下去。
林軍看着他沒吭聲。
「……你買我公司的錢,我給你抹下去一半!但條件是,你必須幫我整死,殺我全家這幫人!」老孔咬着牙說道:「我他媽除了有孩子牽着我活下去,那剩下的生命力,我就指着報仇活着了!」
「你不說,我也會找靳輝!」林軍搓了搓手掌,抬頭回道。
「我說的就不是靳輝一個人!!而是他們那一群人?!你知道,我說的都是誰?對嗎?」老孔指着地面,有些癲狂,有些歇斯底里的說道:「我就一個孩子,我給他留個千八百萬的,他一輩子都能過的挺好!那剩下的錢,怎麼花呢?!哎,我就用在報仇上!!艹你媽的,參與這件事兒的,他們必須全沒!!一定得全沒!!」
說到這裏,老孔抓着紅酒瓶子,瞪着眼珠子砸在地上,像一個醉鬼似的喊道:「報仇!!一定得報仇!!」
林軍望着他,沉默許久後,也沒有相勸,而是公事公辦的說道:「……調整一下,什麼時候能簽合同,你找我!你說的事兒,我答應了!」
說完,林軍轉身就走,而他剛走就聽見身後傳來了老孔的哭聲。
走廊內。
「……這個老孔也真夠可憐的!」張小樂搖頭說了一句:「有空勸勸他!」
「這事兒誰勸都沒用!!老孔恨靳輝,恨翟耀他們的同時,也恨自己!」林軍嘆息一聲回道:「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當初沒聽靳輝的話,退出這件事兒!」
張小樂聽到林軍的話,無言以對。
「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方圓也感嘆了一句。
……
另外一頭。
已經五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並且喝了酒的小柱,竟然在拿刀捅死一個不認識的人之後,顯得異常清醒。他不光冷靜的去衛生間弄了一桶將有血漬的地面擦的乾乾淨淨,而且還特意從柜子裏找了一套床單被罩,抹黑換了。
從樓上到樓下,小柱把自己進來以後所走的路線,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手碰過的地方擦了,身體停留的地方連續檢查n遍,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後,他才用自己帶來的大玻璃絲袋子,將屍體嚴嚴實實的裹在換下來的布單子裏,隨即裝進了袋子。
弄完之後,小柱拖着玻璃絲袋子順着原路出了別墅,並且將玻璃絲袋子搭在摩托車後座,抬頭來來回回掃了n遍,確定自己進來時的路線,沒有監控之後,才邁步上了摩托。
「翁!」
幾分鐘後,小柱駕駛着摩托車,揚長而去。
……
一個半小時後,郊外。
「咕咚!」
小柱將袋子揣進一個深坑裏,隨即低頭掩埋,並且在將坑填平了之後,又做了細化處理,特意整了一些乾燥的浮土和一些雜物填了上去。
「啪!」
弄完之後,小柱蹲在大野地內,嘴上叼着煙,一邊上廁所,一邊撥通了張世忠的電話。
「餵?!」很快,張世忠接起了電話。
「我弄完了!」小柱乾脆利索的說道。
「弄哪兒了?」張世忠沉默一下問道。
「……出了城,我就往前看,見到彎就拐,根本沒注意四周,現在,我他媽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一會回去我還繞!繞半個小時,在開導航往回走!」小柱裹了口煙頭,輕聲說道。
「恩,明後天,我找你!」張世忠此刻與小柱說話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種親近感覺。
「行!」小柱乾脆利索的應道。
「好,那就這樣!」
說完,張世忠就掛斷了電話,他右手拿着手機,坐在沒有開大燈的車裏,順着月光向遠望去,正好能看見遠處樹下小柱那模模糊糊,非常不清晰的身體。
倒車鏡上的行車記錄儀,一直亮着工作燈,張世忠停頓一下,隨即緩慢倒車,迅離去。
他從家出來之後,就趕到了別墅,隨即一直跟着小柱到了這裏!
五分鐘後,小柱拉完屎,手裏拎着一個袋子,轉身離去。
多年的朋友,面對突入而來的危機!
一個,殺了不該殺的人!
一個明知是火坑,也強行拉着朋友走進來!
什麼最真實?
你能想到的,預見的,永遠不是最真實的!
突然的,措手不及的,這一刻生,下一刻就要你立馬做出反應的事件,宛若一把鋼刀,直逼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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