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憐緊蹙眉頭,一言不發的站着,僅剩的些許耐心也即將耗光,然而周邊圍觀的人還依舊沒有要放他離開的打算,正焦躁之際,眼角餘光瞟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細想片刻後沖對方揮手。
對上他的動作,蘇小小狐疑的張望了一下自己的周圍,確定他的確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後,擰眉猶猶豫豫的湊了過去,在其身邊低聲問:「上官公子,找我何事?」
「你是張府的下人吧,幫我找你家大少爺過來。」
「額……那個,抱歉啊,我現在已經離開張家另謀高就了,所以……」
蘇小小拒絕了他的要求,會乖乖過來,只不過是因為當日進張府的時候,這人曾看到過她跟阮綿春在一起,她可不想讓張家老爺知道當日是阮綿春帶她進府的。
「就算不在張府了,去傳個信也是可以的吧?」上官憐說完見對方依舊紋絲不動,完全沒有要幫他跑腿的打算,隨即從袖中掏出錢袋在面前晃了晃,輕笑着道:「只要你幫我找來張兄,這些都是你的。」
蘇小小打量着那個錢袋,不用去感觸,也能從那形狀猜出裏面的數量定不少,在銀子的誘惑下,她有些心動,但是又實在不想去張府幫忙傳信,幾番思量後,再度低聲道:「要不,我幫你擺平眼前這母女兩,我這銀子照樣給我如何?」
上官憐聞言睨過去,滿眼都寫着『你行嗎?』
蘇小小自信的沖他揚揚下巴,奪走他手中的錢袋,轉身走向那依舊在低泣的母女兩:「大娘,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婦人聞聲停下抹眼淚的動作,用眼角餘光打量起蘇小小來。
「美人兒姐姐,你們因何在此哭啼?」蘇小小見婦人似乎不打算回話,便將矛頭轉向了那貌美的姑娘。
「我……我們……」
低泣中的姑娘因蘇小小叫她美人姐姐而滿臉通紅,咬咬唇將頭垂的更低了。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姑娘在此賣身救母,這位公子出了銀子,卻不打算帶這位姑娘回家。」
蘇小小聞言回頭看向說這話的漢紙,緊接着又扭頭看向地上的母女兩,如此近距離的看,的確發現那婦人臉色異常的蒼白,難道是得了很嚴重的病?
「這就是你們不對了,既然他都給你們錢了,你們為何還要強迫人家娶你?」
面對蘇小小的質問,垂着頭的姑娘停止了低泣聲,仰起頭用紅腫不堪的眼望着蘇小小,斷斷續續的低語:「因為……先前就說了,只要有人願意出錢給我娘治病,我就是他的人了,如若這位公子不要我,我……我就只有一死以表心意……」
蘇小小擰擰眉,不等對方說完就淡然問:「那麼,如果那出錢的人是女的呢?難不成你也要逼迫對方娶你?」
「哈哈……」
「的確是這樣啊,我們之前怎麼沒想到這點……」
蘇小小的話音落下,人群中就爆發出了笑聲跟議論聲。
「我……這個……」
「如果是女的,那麼我們就一生給對方當牛做馬,以報救命之恩。」
在那姑娘慌亂的功夫里,婦人開口說道。
「就算是那樣,你也沒有理由強迫人家娶你女兒,畢竟這強扭的瓜不甜,這位公子對你女兒無意,就算勉強收了她回家,往後也不會真心待她,難道大娘不希望你的女兒幸福嗎?」
婦人聽後迷茫的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這可是她唯一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希望她幸福。
「何況……」
「何況?」
婦人仰頭看向欲言又止的蘇小小。
「咳……」
蘇小小掩嘴咳嗽了一聲,伸手指向上官憐的方向出聲道:「這位公子之所以看不上你女兒,是因為他其實是同性戀。」
婦人疑惑的皺眉,同性戀是什麼?
「那個,就是斷袖!」
蘇小小說完,地上的母女兩跟周邊圍觀的群眾紛紛齊刷刷看向上官憐,唯有上官憐一人眯起眼危險的睨着蘇小小。
「就算是那樣,我們也可以到他府上為奴為婢,總不能平白收了他的銀兩。」
蘇小小覺得這姑娘此刻說的這話也是理所應當的,便扭頭直視上官憐那雙透着殺意的鳳眸,移過去在其身旁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若不想帶她們回家,就讓她們去張家好了。」
上官憐無視周圍那些唏噓的視線跟低低的議論聲,徑自走到母女兩身邊掏出隨身的玉佩,沖那婦人說:「你帶着此物去張府,找到張家大少爺,就說是我讓你們去找他的,讓他給你們在府中安排個差事吧。」
婦人伸手接過心中頓時百感交集,冰涼滑膩的觸感讓她知道此玉定是難得一見的無價之寶,眼前這位公子不但出手慷慨,更是將如此重要的物件交到她這樣初次見面的窮酸婦人手中,若眼前的公子不是喜歡男子的人,她還真的想讓自己的女兒賴上他。
因為直覺告訴她,這樣的男子定是世間少有的好男兒。
等母女兩互相攙扶着站起來,上官憐才再度出聲道:「至於這塊玉佩你到時候交給張家大少爺就行,我之後會自行去取。」
婦人點點頭,正要問張府在何處,人群中就有人來為她們母女兩帶路。
眼看着人群即將散開,上官憐伸手拽住打算轉身走人的蘇小小,笑容可掬的在其耳邊輕語:「多謝姑娘幫我解圍。」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際,蘇小小身子一僵,下一刻條件反射的抬腳踢向對方的膝蓋,趁其往後退的功夫往後移了好幾步才不輕不淡的應:「我並非幫你,只是為了你的銀子,你……」
蘇小小驚訝的低頭瞪向那隻圈上她腰際的手,又抬頭瞪向頭頂那張笑得花枝亂顫的俊美容顏,這一瞬,她忽然深刻的體會到了人們口中常說的笑面虎是一種怎樣的生物。
那三個字絕對是用來形容她眼前這個男人的,明明臉上掛着讓人心悸的笑,卻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中感受到了危險,如果他是獵豹,那麼此刻的她就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小白兔。
初見時就知道他武功高強,此刻了解更是深刻,因為她在他手臂的禁錮下一絲一毫都不能動彈!
「你這是幹什麼?」
面對蘇小小咬牙切齒的低吼,上官憐笑的更開心了,以曖昧纏綿的聲音才她頭頂說道:「姑娘方才當眾詆毀我斷袖,我若不坐實了這罪名,多虧啊!」
「可……」
蘇小小的一句『可我是女的』硬生生的卡在了喉間,因為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此刻穿的就是男裝!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作繭自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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