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捏緊了剛才蘇大壯給她的銀兩,猜測着,莫非是剛才拎着兔子走來這裏,被他看到了?
果不其然,蘇志輝立刻就問了:「小小,你剛才拎的兩頭兔子是從哪裏來的?」
「上山打的野兔。」蘇小小聲音不高不低,她上山打獵這事,眼下就算能勉強瞞住,日子久了,遲早村子裏的人也都是會知道的,索性也就直接說了。
「你上山去打的野兔?」蘇志輝驚詫的瞪大了眼。
就算給人的感覺變了,眼前的蘇小小依舊還是從前那個瘦弱的小丫頭,村中身強力壯的男人都不敢輕易上山,她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敢上山去打獵?
這其中莫非有什麼蹊蹺?
「不然三叔以為是誰?」蘇小小打算繞過蘇志輝直接回家,蘇志輝卻不打算放她走,她往哪邊移,蘇志輝也會同時移動,擋住她的去路,如此反反覆覆的,她有些煩躁的挑眉問:「三叔攔住我,究竟有何事?」
「小小你下次上山打獵的時候,帶上三叔如何?」蘇志輝想要去親眼確認究竟是不是蘇小小獵到的兔子。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三叔,山上可是很危險的,運氣好遇上兔子什麼的小動物也就罷了,若是不小心遇上豹子老虎什麼的,可就連性命都難保了,你確定要跟我上山嗎?」蘇小小了解蘇志輝的為人,他是那種將自己的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人,絕無可能冒着生命危險跟她上山去。
「這個……」
見蘇志輝猶豫了,蘇小小又繼續說:「三叔應該也知道那山上有多危險,我可不敢輕易帶你上山,若是我們兩人在山上出了事,給奶奶知道是我帶你上去的,她老人家鐵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娘。」
蘇志輝看向蘇小小緊握的拳頭說道:「剛才蘇大壯給你銀子了吧?」
蘇小小老實點頭:「我讓他幫忙把兔子賣了,他給我銀子,這有什麼不對嗎?」
蘇志輝捏着下巴,眸光忽閃忽閃的,透出些許貪婪。
蘇小小一眼就看穿了其心中所想,憋見蘇德順與蘇立成正從不遠處走來,遂大聲說道:「三叔,莫非你想要從我這搶走這些銀子?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險去上山打獵得來的呀。」
「搶了你又能奈我何?」蘇志輝見心思被拆穿,也就不再苦心想藉口,他的確有從蘇小小那搶奪銀子的想法。
「我……」蘇小小小心翼翼的垂下頭,本就弱不禁風的小身板顯得更加不堪一擊。
「志輝叔,你不要欺人太甚了。」蘇立成一個沒忍住,衝着蘇志輝吼道。
蘇志輝轉身,見到蘇德順後,氣焰頓時消退了大半,訕笑着開口解釋:「我不過是跟她開個玩笑。」
說完後,不等兩人開口,就腳底抹油溜了。
蘇立成這才走到蘇小小身邊對她說:「小小,你別怕他,往後若是他再去你們那生事,你就來找我,我才不會怕了他。」
蘇小小直直站着,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該點頭,還是該說點什麼。
「小小,你上山打獵去了?」蘇德順捋着鬍鬚,滿眼擔憂的看過來。
「恩。」蘇小小點頭。
「山上很危險,你還是少去為妙,去年鄰村兩個小伙子血氣方剛的上山說是去打獵來着,結果兩個人都沒有回來。」蘇德順惋惜的搖頭。
「我會小心的,村長不用擔心。」
見蘇小小這樣說,蘇德順雖然還是不放心,卻也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因為看着此刻眼前蘇小小那雙閃爍着自信的眼眸,無端的就讓他相信,她上山定不會出事。
晃眼間,又過了幾天。
這日,蘇小小照例上山去打獵,照例一有收貨就返回家中,打算跟往常一般立刻送去蘇大壯那邊,趕在他進城之前將打回的獵物交給他,卻在經過家附近的時候,聽到了一陣吵鬧聲。
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周氏的叫罵聲。
蘇小小將打到的野豬藏到牆角的柴火堆里,輕手輕腳從後門繞了進去。
出門時乾淨整潔的院子,這會兒變得凌亂不堪,不時有柴火從堂屋內飛出,何氏站在院內沖屋內大喊:「娘,你這是在幹什麼……你不要這樣,家裏真的沒有銀子。」
「娘,這裏有好多肉。」
聽到蔡氏的聲音,周氏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蔡氏那邊小跑過去,看到木盆中那數量不少的肉後,周氏立刻衝出來拔高了聲音對着何氏叫罵:「說,這些肉是哪裏來的?先前還不承認自己跟蘇大壯行了苟且之事,如今事實擺在眼前,看你還要怎麼狡辯。」
何氏擰着秀眉,為難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個不要臉的騷蹄子,我兒屍骨未寒你就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來……」
周氏的叫罵越來越難聽,穆璟言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雙眼無聊的亂瞟,無意看到躲在牆角的蘇小小,便靠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蘇小小壓低聲音問。
「你奶奶來家裏找銀子,好在你把銀子都放在自己身上,不然就被你奶奶跟大伯娘搶走了。」
「哦。」
蘇小小挑眉,看來是因為沒有在家中找到銀子,才東翻西找的吧。
家中木盆里放的是昨天打到的一隻果子狸,想着天氣還冷,不會很快就壞掉,就留了下來。
「娘,您別誤會,我跟大壯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你手中那木盆里裝的可是小小昨日上山獵回來的果子狸。」何氏為防止周氏口無遮攔的把她的胡亂猜測說的人盡皆知,才無奈的吐出了實情。
「這真是小小那丫頭獵回來的?」周氏狐疑的轉了轉眼珠子,之前老三告訴她蘇小小會上山打獵,她還半信半疑的。
「是,不信您可以去問大壯,小小每天獵回的都會拿去讓大壯幫忙賣掉。」何氏蹙眉盯着周氏將那木盆抱的緊緊的,尋思着這盆肉估摸着是要被她搶走了。
「能賣不少銀子吧?」周氏貪婪的看着盆中的肉,傳聞這果子狸的肉可是格外的鮮美,這拿回去,能省下好幾天買肉的錢。
「也並非是每天都能打到獵物,通常好幾天都會空手而歸,再加上家中要添置柴米油鹽,根本沒有剩下銀兩,娘您剛才也翻找過了,家裏真是一個銅板都沒有了。」何氏微微垂下頭,她不擅長說謊,若是這個時候與周氏對視,肯定會被對方戳穿。
「罷了,今日這些肉我就拿走了,要是日後讓我知道你從前真藏了私房錢,我定不會輕易饒了你。」周氏恨恨的吐出一句話,轉頭招呼着蔡氏走人。
蔡氏臉上樂開了花,樂呵呵的從周氏說中接過盆子:「娘,我來端吧。」
何氏見狀張了張嘴又閉上,無奈的讓到了一旁。
「你幹嘛?」
蘇小小正欲跑出去從蔡氏手中搶回木盆,就被穆璟言拉住:「還能幹嘛,那可是我打回來的獵物,沒道理讓她們白白拿了去。」
穆璟言眼眸轉了轉,認真的點頭:「的確是,這事交給我來辦。」
蘇小小狐疑的看着他走出去,不知他會用什麼辦法從那兩人手中搶回木盆以及木盆中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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