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君塵越是盛氣凌人,她就表現得越是謙卑:「太子殿下,您何不大大方方告訴父皇,莊御醫和李御醫是在什麼情況下產生矛盾的,那一日你又是在哪裏見到莊御醫殺害李御醫的,您說曦兒當時在場,那曦兒當時所站的又是誰的地盤?」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十六王妃,老夫在遵禮司的時候就聽聞十六王妃聰明伶俐,舌燦蓮花,今日看來,傳言不假啊!」
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的朱老夫子朱相虢忽然出聲,精明的目光落在陳曦的身上,一番話,褒中帶貶。
見陳曦看他,他捋了捋長長羊須,兩眼一睜:「皇上,依臣之見,莊御醫和李御醫倆人都沒在場,不管十六王妃和太子殿下說了什麼那都是一面之詞,單憑一紙供詞就判定一個人的罪,確實有失妥當。但是——
雖是兩人的話都不能完全信任,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長幼有序,男尊女卑的規矩還是不能亂了的!
十六王妃從一進殿就目無尊卑,對堂堂一國儲君出言不遜,咄咄緊逼,這是不敬,皇室女眷一向是萬眾民女的表率,今日殿上十六王妃對太子不敬之事若是成了百姓的榜樣,那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了?依臣看,理應小懲大誡,以告天下女子,謙遜有禮才是女德。」
女德?
迂腐!
陳曦在心中冷哼:「……」奶奶的,這貨的意思是要處罰她嗎?
憑什麼啊?
就憑男尊女卑這幾個字,她就得眼睜睜的含冤受屈?不得反抗?
她心中不服,但是,卻一言不發,既不求饒,也不為自己辯駁。
看向凌瀟帝,她倒是要看看這皇帝對她有什麼想法。
只見,凌瀟帝看她目光沉了沉,深邃的眸底暗光閃爍,陳曦心中暗叫不妙。
是了,當權者都討厭別人挑戰他的權威的,雖然她剛才挑戰的是太子的威嚴,但太子可是眼前這傢伙親封的儲君啊!
她不給太子面子,不也是間接讓凌瀟帝也沒面子了麼?
她應該軟下語氣跟太子和凌瀟帝請罪的,但是,她做不到!
在明知對方對她不利的情況下,她也做不來委屈求全。
更何況,她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夠改變別人對她的偏見。
凌瀟帝的臉凝結了萬層冰霜,似乎是認同了朱相虢的話,他沉聲問陳曦:「十六王妃,假孕的事你認不認罪?」
「不認!」陳曦果斷地回答,認了不就等於沒有護身符了麼?
可是,凌瀟帝卻壓根不給她說謊的機會,他冷哼一聲:「傳湘倪上來。」
「喏!」
湘倪?
當陳曦見到那個面黃肌瘦,衣裳老舊的年輕女子時,她怔了怔,好一會兒才想起,她身邊曾經有這麼一號惡奴欺主的大丫鬟的。
當初讓田管家將她丟到廚房去當粗使丫頭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她,再後來有別的事忙,也就將這麼一個人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如今她忽然出現在這裏……陳曦不用想也知道事情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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